場館棚頂副樓質量案很快就查清了,副市長、建設局長、質檢負責人都得了程老闆的好處被收買了。而參與質量檢查驗收人員,也沒有認真履行職責,他們對場館質量的檢查驗收只是在酒店在卡拉按摩室裡。
上述有關人員都依法依規進行了嚴肅處理。
然而,在審訊程老闆的過程中,卻挖出蘿蔔帶出泥,他還交代了在確定工程由他負責承建後,女常委也得到了他的好處。因爲又涉及到一位市一級的領導,紀委書記不得不謹慎,第一時間封鎖了消息,馬上向李向東彙報了這一情況。
李向東沉默了一會,說:“必須向班長書記彙報。”
他說,通知副書記,立即到書記辦公室研究處理辦法。
雖然,嚴肅處理女常委,她完全有可能臨死反咬班長一口,讓班長雪上加霜。但青山市一個常委一個副市長同時落馬總不是一件好事。不管班長與李向東分歧有多大,對待這個問題卻一定要高度一致。
他說,我認爲,這事應該慎重!
他說,我認爲,未必就一定也像副市長那麼處理。畢竟,她的問題影響並不大,只要她主動把好處退回來,我建議,只是對她採取內部處理。
相對班長而言,在處理女常委的問題上,李向東是主動的,因此,他必須先表態。他相信,班長一定會抓住這根救命稻草爬上來。果然,班長不再保持一貫的穩重,沒等副書記和紀委書記表態,就同意了李向東的看法。
他說,我完全同意向東同志的意見。
他說,我們再不能把事情鬧大了。
班長對李向東一點感激之情也沒有。他認爲,李向東考慮更多的還是他自己,如果,這事不是對他也不利,他會那麼仁慈嗎?他恨不得你班長死無葬身之地呢?會那麼仁慈出面保女常委?他那是不想在你滾蛋後,他當青山市委書記時遇到不必要的麻煩。
李向東問副書記說:“談談你的意見吧?”
他看了李向東一眼,想你李向東就是心軟,一個常委一個副市長同時落馬不是更好嗎?不是更可以置班長於死地嗎?你怎麼就下不了狠心呢?要知道,這是他班長自己作的孽,你一個順手就可以把他推下去了。
他當市長心切,恨不得班長馬上騰出書記的位置,因此,與李向東想法不一樣。他說:“我保留意見。”
李向東說:“對待這個問題,不應該有保留意見,我希望,能夠高度一致。”
副書記說:“這樣不公平吧?”
他說,至少對副市長不公平。如果,他知道女常委也有問題,我們卻從輕處理,他一定會鬧。那時候,我們就被動了。同是一件事,卻是兩種處理口徑。
他說,對他們必須一視同仁,要麼都從輕處理,要麼都嚴肅處理。
李向東沒有多做解釋,在這種場合,也無法解釋。他轉移視線,問紀委書記:“你的意見呢?”
紀委書記態度很明確,說:“我支持書記市長的意見。”
李向東便不說話了,看着班長,等他下結論。他纔不會那麼傻大包大攬,如果,真出現像副書記說的那種狀況,副市長鬧起來,班長把責任推到你身上,說你擅作主張,那不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該由班長定奪的還是交給他定奪!
靜默了一會,班長意識到,李向東是要他下結論了,便清了清嗓門,很有些底氣不足地說:“在對待女常委和副市長的問題上,我們要有區別嘛!”
他說,兩個人的xìng質還是不一樣的。副市長的行爲已經造成了一定影響,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從輕處理都說不過去。而女常委,正像向東同志說的那樣,知道的人還不多,影響幾乎等於零。
他說,我建議,由向東同志出面與女常委談一談,如果,她能主動承認自己的錯誤,能及時把得到的好處交上來,我們還是應該從保護幹部的角度處理她的問題。
他說,目前,我想,還是不要急着做決定,等向東同志與女常委談話後,視她的態度再決定應該怎麼處理吧!。
李向東假意推,說:“還是班長同志跟她談更合適吧?”
班長尷尬地笑了笑,說:“你談吧!你談也不是不合適嘛!”
李向東問副書記:“怎麼樣?我和你一起跟她談?”
說着,也沒等副書記答他,便親自打電話給女常委,要她去一下他的辦公室。離開班長辦公室回自己辦公室的路上,李向東對副書記說,你應該不知道吧?女常委跟班長可能有某種關係。副書記說,這樣不好嗎?如果,嚴肅處理女常委,她就不會放過他,他就別想還能在青山市呆下去了。李向東說,這麼鬧起來,青山市的班子還成何體統?省裡即使把班長挪走了,也會空降一個書記過來。他說,就目前這種狀況,你覺得班長還好意思呆在青山市嗎?一個市委書記,接二連三敗得一塌糊塗,還有顏面坐在一把手的位置上嗎?我們讓他走得自在一點,對你對我都有好處。他說,有時候,趕盡殺絕並不非好事!
副書記說:“你就不擔心副市長那邊鬧起來?還不僅副市長,說不定,那個程老闆也不會放過女常委。那時候,我們會非常被動。”
李向東說:“想想辦法吧!”
副書記說:“你能有辦法讓他們閉上嘴嗎?應該不可能吧?只要處理他們,他們就不可能閉上嘴。”
李向東笑了笑,說:“爲什麼從他們那邊考慮問題?我們可以從女常委這邊考慮嘛!你沒聽出班長話裡的意思嗎?只要我們認定女常委是主動交代問題,事件又沒有造成影響,從輕對她處理,也不是不可能的。”
回到辦公室,女常委早就在等他們了。一見她那忐忑不安的神情,就知道她已經猜到李向東找她什麼事了。李向東只是開了一個頭,她就聲淚俱下,哭哭啼啼地說,她開始並沒想要收那程老闆好處的,那程老闆硬要往她包裡塞,她一時糊塗,就沒拒絕。
她說,自從收了程老闆的好處,她整天整夜惶恐不安,今天聽說場館副樓發生質量問題,就下決定要找李市長談談了,如果,李市長不打電話給她,她也會打電話約他談的。
她說,她與那個副市長的xìng質是不一樣的,雖然,她收了程老闆的好處,並沒有沒有幫他,並沒有玩忽職守,程老闆得到場館工程是常委的決定,當時,你們都在場,都可以證明,常委會有會議記錄,上面都寫得清清楚楚。
女常委早就做好了準備,一邊說,一邊從手提包裡拿出一疊扎得整整齊齊的鈔票放在茶几上。她說,都在這了,我都拿來了。
事後,李向東看着那疊比磚塊還厚重的鈔票問副書記:“這總可以說是主動交代吧?”
副書記說:“你以爲,她就那麼願意?我敢保證,她一聽說場館出了事,就已經準備好放在包裡了。如果,有人找她談話,她就交出來,如果,沒人找她談話,她絕對不會那麼主動。”
不管女常委怎麼想的,但她還是第一時間把贓款退了。於是,在處理場館事件中,女常委爭取到了從輕處理。雖然,事件造成了一定影響,但還是較好地控制住了。
場館事件完全落下塵埃,班長便也離開了青山市。他是以身體健康原因調離青山市回省城的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