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忌諱1989嚴峻形勢
1988忌諱1989嚴峻形勢
1988章忌諱
陳太忠真沒想到。黃漢祥居然會這麼輕易就將自己的事兒答應下來了,一時間就有點感動,“黃二伯您有什麼事兒要跟我交待的沒有?”
“跟你交待的?”黃總看他一眼,思索一下搖搖頭,“現在想不出來有什麼,想到了到時候再說好了。”
他豈是個輕易求人的主兒?就像陳某人一直標榜的他要別人買單都是給對方面子一般,黃家人開口,那也是給別人面子呢。
這也就是黃漢祥看着小陳投緣,而且也得了人家一些好處,老爺子又讓他看顧此人,又覺得這傢伙挺旺人,所以連搞一個省會城市的市長這種事,都順口就答應下來了。
至於跟蒙藝的那點舊怨,早就過去了,只不過黃家不說,無非是有意讓小蒙提心吊膽着——你不是覺得翅膀硬了嗎?既然讓黃家老爺子不舒服了,那你就難受一陣吧。
不過這次再搞趙喜才,蒙藝可就能踏踏實實地放下心來了,當然,這也是無所謂的事情,黃家還是不會在意。
又喝了一陣酒。黃漢祥正琢磨着差不多該走了,小陳的手機響了,那廝看一眼手機,臉上露出一絲猶豫,他索性就笑眯眯地不說 話,要看這傢伙的尷尬。
電話是雷蕾打來的,陳太忠的猶豫可以理解,雖然老黃知道,他個人生活比較不檢點,可是那邊是個有夫之婦……略略遲疑一下也就正常了。
不過,老黃既然擺明態度要看熱鬧了,他也無所謂地接起了電話,“雷記者你好,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兒嗎?”
“哦,剛剛纔得到消息,能給你空出一點版面來,圖片一張就夠了,再要幾條有代表性的賀詞,反正你都發來吧,”雷蕾的心情聽起來不錯,不過顯然,她知道陳太忠這邊不是很方便,所以這情緒激動歸激動,卻是用的正常語氣。
“好吧,我現在手邊沒有,讓駐歐辦發到你郵箱裡吧。”陳太忠笑着答一句,就掛了電話,跟黃總解釋一句,又給袁珏打了電話過去吩咐此事。
黃漢祥一聽是這麼回事,又來了點興趣,少不得又扯着他問兩句,才笑着點頭,“鳳凰這個駐歐辦,職能越來越多了啊,努力吧,你要是能挖掘出來好東西,我能幫你遞稿子。”
這就是越走越順了,要不說人情在於走動呢?陳太忠整天四處亂竄,忙得焦頭爛額,看似都是一些小事無用功,可是人脈攢下了,很多東西的發展,就是順理成章的事兒了。
黃二伯幫着遞稿子,這事說起來真不是大事,難得的是,此事是人家主動提出來的。所謂的潤物細無聲,便是如此了——想一想當初陳某人跟着範如霜見黃總一眼,不但要受諸多刁難,還得打着荊家的旗號才能如願。
黃漢祥喝酒喝到九點半走人了,不多時,馬小雅過來了,倒是凱瑟琳和伊麗莎白說是今天累了,不想再跑了——何保華那兒的女總工將兩人請出去,酒沒喝多少,話倒是說了不少,凱瑟琳對她的要求有點頭大。
陳太忠對小馬同學來得這麼早,表示出了適度的奇怪,“南宮他們沒開攤兒嗎?”
“他們託我過來打聽呢……你問了沒有,廣州那邊怎麼回事?”原來馬主播這麼早來,也是身負了重託的。
“陰總問不出來嗎?”陳太忠聽得一皺眉頭,心說小馬你這可不好,我從黃二伯嘴裡掏東西,你也不能嚷嚷得大家都知道吧?
“前一陣他打聽過一次,被黃二伯訓了一頓,”馬小雅見他狀似不悅,忙不迭笑着走過來坐在他的腿上,伸出雙臂摟着他的脖子,低聲解釋,“現在消息滿天飛,誰也想確認一下消息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吃什麼的,當然,你要覺得不合適說,就別說了。”
陳太忠皺着眉頭想一下,黃漢祥說那話的時候。確實沒叮囑他禁口,不過,他可不是個嘴碎的,少不得就要問一問,那邊涉入有多深。
“邢昶的活動能力,可是比報紙上登得大啊,”馬小雅嘆口氣,說不得又將那邊的情況介紹了一些……(編不出來,留白)
“沒事兒了,”陳太忠聽完之後,笑着搖搖頭,“起碼老黃跟我說的是,軍演不錯,就算要動,估計下面也不會怎麼被波及。”
“能不能再跟我學一學,黃二伯是怎麼說的呢?”馬小雅眼巴巴地看着他,“想在這個圈子出頭,就得有點獨家的東西啊。”
“你的心態不對,”陳太忠很堅定地搖搖頭,毫不留情地指責她,“南宮和老陰用了多長時間,纔有了這樣的地位?吃你這碗飯的,首先是要穩得住……我不會跟你說細節的。”
馬小雅呆呆地看了他半天。才燦然一笑,櫻桃小口在他面頰上輕輕一點,“謝謝太忠,你說得對,我的心態是有點亂了……以後,你還會對我這麼好吧?”
“聽話的孩子,當然有棒棒糖吃,”陳太忠笑着伸手去捏她的鼻子,心裡卻是在琢磨,這是誰攛掇她來問我的?
“怪不得陰總最上心呢,”不等他問。馬小雅已經點出了人名,她嘴角泛起一個冷笑,“黃家是他的資源,我介入了啊……這男人陰起來,也挺可怕的。”
“是這樣?”陳太忠聽得有點恍然大悟,心說老陰被老黃訓了之後不敢再問,估計是真的,可是這傢伙攛掇馬小雅,也未必存了什麼好心。
想到這個可能,他就覺得有點頭大,對陰京華的印象,除了頭一面覺得那人有點陰森森,他一直認爲老陰還不錯,對自己也挺仗義,現在發現其可能陰暗的一面,心裡真是膩歪……我說這人吶,你們就不能活得簡單一點嗎?
“你給陰京華打個電話,把我剛纔說的說出去就行了,想要知道細節的話也可以,讓他問我吧,”陳太忠搖搖頭,哥們兒這話,說得算有水平吧?
馬小雅呆呆地看了他兩秒鐘,才微微一笑,伸手去拿電話,“這個建議不錯……”
以她的聰明,自然品得出這話的味道,既表示了對陰京華的尊重,又不着痕跡地敲打一下——別拿小馬當槍使,想跟大家擺一擺獨家消息?可以,那得經過你的嘴。
陰京華還真不含糊,接了電話就拐到個安靜的地方,要從陳太忠嘴裡知道細節,陳某人心說你這是真敢聽啊——成,你敢聽我就敢說,反正你是黃二伯的體己人兒。
學完剛纔的幾句話之後,陰總笑一笑。“謝謝了啊太忠,小雅真的不錯,你得好好珍惜她,我以後也會多照顧她的。”
陳太忠放了電話,又將陰總最後一句話重複一遍,好半天才嘆口氣,“其實,丫挺的也是個可憐人兒啊。”
老陰悄悄地來這麼一下,其實未必會起到什麼效果,正經是小馬同學闖進了人家的傳統地盤,不但跟何雨朦有了點交情,陳某人又成了黃總的忘年交……這多少也是個忌諱,心眼小的鬱悶一點很正常。
“誰都不容易,”馬小雅也嘆口氣,接着就將嘴脣湊到他的嘴上,兩人激烈地吻了起來。
約莫吻了十來秒鐘,陳太忠的手輕車熟路地並分兩路,正上下其手要大快朵頤之際,猛地聽到旁邊一聲輕響,兩人側頭一看,發現張馨將半瓶啤酒頓到了桌子上,眼中滿是驚訝,“敢情……你們朋友之間,也這麼算計啊?”
“哈,看你這反應速度吧,”陳太忠聽了這話,笑得直打哆嗦,馬小雅先是笑了一陣,不旋踵又嘆口氣,“馨兒,你早晚也要遇到這種事兒的,不過你比我命好,在天南,太忠時刻都罩得住你……”
1989章嚴峻形勢
科齊薩是第二天上午的飛機,信產部忙着接待,陳太忠一時半會兒不合適聯繫,才說要帶凱瑟琳去碧空拜會一下蒙藝,不成想肯尼迪家的壞女孩兒說跟科齊薩約好了,明天晚上還在她家,要搞個私人宴會,接待副部長先生,以報歐洲之行對方的款待。
陳某人真的很想把傳話的任務交給她,無非就是個底線嘛,沒什麼秘密可言,也免去了自己做那出爾反爾之人。
不過,想到自己在巴黎頗得此人看顧,而且駐歐辦將來也離不開“中國人民的老朋友”的關照,終於決定準時去赴那家宴。
然而,令陳太忠沒想到的是,科齊薩居然點名說,想在晚上的歡迎酒宴上見到他,還說來之前聯繫了一下駐歐辦,知道陳現在就在北京。
井部長聽到這話,倒也真的納悶陳太忠的能量,不過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最近跟阿爾卡特的談判,扯皮扯得實在太厲害,而他又揹着上面的壓力,雖然明知道對方也不好受,可他認爲自己更難受——天威之難測,比股票嚴重多了。
於是,他就聯繫了小陳,要其速來信產部報到,好安排坐席和名次,陳太忠聽到這要求,禁不住苦笑一聲,“安排坐席……領導,我這小副處,有資格在這個場合坐着嗎?
井部長一聽,心說也是啊,這次科齊薩訪華,雖然是信產部發出的邀請,但是老科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來的時候還帶了阿爾斯通、拉法基等公司的高層。
所以這次歡迎酒會,雖然還是以信產部爲主,可其他相關部委例如說建設部之類的,也知會了一聲——這不是給兄弟單位面子,而是給科齊薩面子。
像這種情況,陳太忠哪裡坐得進正席去?能在偏席有個座位就不錯了,而且地方官進京碰見中央部委的,那是見官最少矮半級——也就是說沒什麼說法的話,小陳就是類似於一個科長的級別,了不得一個副處待遇。
“這樣,你給我做翻譯吧,”井部長靈機一動,想到了一招,“聽說你的法語不錯,我臨時多找一個翻譯,別人不能說什麼。”
“你不知道老科是什麼人,那傢伙做事有點誇張,”陳太忠心說,合着你們吃飯我在你後面坐着的那種?那在科齊薩面前多跌份兒,“他見了我要做出什麼怪樣兒,就不好了。”
做出怪樣也好啊,合適幫着向阿爾卡特施加壓力,井部長第一個念頭便是這個,不過想一想在對科齊薩的瞭解上,自己還真比不上小陳有發言權。
那麼,就只能聽這傢伙的了,井部長有點惱火小陳不聽話,可是想到昨天黃漢祥對這傢伙的態度,也就將這點不快拋到了腦後,“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見他?”
“明天晚上吧,有家外國公司的老總擺一個家宴請他,到時候我也去一趟,”陳太忠笑着發出了邀請,“井部長您要有空,也可以來坐一坐。”
“什麼樣的老總?”井部長隨口問一句,雖然明知道,能私下請動科齊薩的,不會是簡單人,但是以他副部長之尊,自然要問清楚了,而且有些嫌疑……能避還是避一避的好。
“黃二伯認識她,上次我參加她的宴會,來的不止黃二伯,還有科齊薩、科技部安國超,嗯……還有X辦的郎主任,其他的就是一些外國人了,”想着老井能幫張馨出頭,又帶了小女朋友給自己看,陳太忠說話倒也直接。
“嗯?郎主任?”果不其然,井部長一聽就直接抓住了重點,沉吟一下才回答,“這樣吧,我看看明天晚上有什麼安排沒有。”
你不是看安排,是要查郎主任的底細了吧?陳太忠聽得心裡明白,明天晚上有沒有安排,也是拎了一個藉口來備用,不過想到堂堂的一個副部,跟自己說話居然會找藉口,某人心裡禁不住有些自得。
不過,他的得意略略早了一點,當天下午晚些時候,他就接到了黃漢祥的電話,黃總的怒氣值聽起來挺高,“小陳你瞎搞什麼,凱瑟琳家,那是小井該去的地方嗎?”
“爲什麼不能去呢?”陳太忠聽得一頭霧水,“上次安國超不也去了嗎?而且他也挺開心的,昨天還請我吃飯呢。”
“你……我跟你說不明白,小井是能再往上走的,”黃漢祥嘆口氣,“這次小郎可能還去嗎?安國超高興,是因爲小郎在場的緣故……算了,已經這樣了,不過我跟你說,讓凱瑟琳別再叫其他政府官員了,傳出去對小井的發展可能不利。”
“怎麼可能呢?”陳太忠聽得就叫了起來,部委裡官員忌諱多,這個他已經知道了,所以他發出邀請時,是仔細考慮過的,“井部長負責跟阿爾卡特談判的事情,上面有壓力,爲了儘快促成此事,他變通一下……不行嗎?”
“呃……倒也是,”黃漢祥聽得不由自主地磕絆一下,這一點他卻是疏忽了,甫一聽說陳太忠邀請小井去凱瑟琳家,他心裡就不自在得很,小井是有潛力的主兒,錯非有足夠的理由,跟那些公關公司離得遠一點,很有必要。
尤其是這普林斯公司,才接了臨鋁的項目,明白的人都知道這是走了黃家的路子,井部長貿然地出現在凱瑟琳家,將來萬一有人有心使壞,關鍵時刻唸叨上一下此事,真的也難免被動——黃家勢大,本身就是一種罪過了,幫黃家撈錢更是一種罪過。
尤爲重要的是,他非常惦記上次遇到的那個獨立董事,曼雷兄弟投資公司在中國擁有什麼背景,他實在太清楚不過了,雖然能理解那個肯尼迪家的女娃娃認識這樣的人不足爲奇,但是他不想跟那種背景發生任何的糾葛。
不過,聽到陳太忠這麼解釋,黃漢祥就覺得自己這通火氣有點過了,說不得笑一笑,“你小子就是想給自己的女人找路子,別以爲我猜不出來。”
要不說這黃總也是個人物呢?真是拿得起放得下,拿得起的時候眼光遠大到不得了,放得下的時候,撒潑打滾耍賴都沒問題。
其實我喜歡的是何雨朦——陳太忠很想還他這麼一句,她個頭不高不要緊啊,我個子不低嘛,將來後代的身高也差不到哪兒去。
不過這話也只能在心裡想一想,他悻悻地嘆口氣,“要不是因爲想幫着井部長傳話,我早就走了,才接到駐歐辦的電話,五十年大慶有人要搞事,這兩天門口已經有零散人員瞎折騰了,大使館三天通知了五次,要提高警惕。”
“嘖,”黃漢祥聽到這話,又咂一咂嘴巴,好半天才哼一聲,“太忠,兩邊的事情你都得辦好,這是組織對你的考驗,關鍵時刻,你得起到定海神針的作用。”
“我報考公務員的時候,組織就提前考驗過我了,”陳太忠長嘆一聲,掛掉了電話。
這話倒是不假,接這個電話之前,陳太忠接到了袁珏的電話,說是這兩天駐歐辦門口,有三三兩兩的閒雜人等前來張頭張腦。
大使館那邊雖然不搭理駐歐辦,但是在這種大是大非的事情上,還是給出了足夠的預警,鳳凰駐歐辦在巴黎開張了沒幾個月,該交待的事情要交待。
他們再三再四地強調,說是每逢重大慶典總有這樣那樣的人來鬧事,你們駐歐辦雖然是地方政府的派出機構,也不享受外交豁免權,但在外人眼裡,終歸帶了政府的性質,那些人連社會團體都放不過,盯上你們很正常。
大使館的吩咐就是,看好大門——你們那兒的保安都是社會閒散人員,別讓那些傢伙衝進去胡作非爲,約束好駐歐辦的人,萬一有人在門口做點出格的事情,你們就當看不到了。
只要人家不往進衝,你們一定不能動手,當然,聽說陳主任有兩把刷子,可是就算你能以一當百,人家那後手多着呢——千萬別犯渾,你們代表的是政府形象,咱國家強調的是和平崛起,不能打打殺殺的。
他們鬧事,就當是給咱們添喜慶了,如果有攝影器材的話,早早地架起來,多買點帶子什麼的,到時候都給他們錄下來,嗯,完事兒以後給大使館交過來,注意資料不得外泄……
總之就是兩個字:謹慎!再謹慎都不爲過,不過袁珏還是聽出來一點蹊蹺,“我總覺得,他們在暗示咱們,要是能找到法國本地人,出來把水攪渾,也挺不錯,陳主任你說,我用不用聯繫一下安東尼呢?”
“跟他聯繫二十個保安,要能打的、聽話的,”陳太忠是這麼吩咐的,“週薪三千,僱兩週再說,費用你不用管,你把家給我看好了,我就回去。”
他原本沒想着這麼早回去,可是聽說那邊情況都發展到這一步了,那就不回去不行了,怎奈是這邊實在走不脫,必須要等見過了科齊薩才能離開。
有意思的是,陳太忠已經決定不去赴宴了,可老科還是在宴會上提了一下他的名字,副部長說這話無非也是告訴大家,我跟中國人關係一向很好,你看,有個地級市政府的駐歐辦主任,都跟我非常地熟稔。
當然,有個別人知道,那姓陳的主任,其實並不像法國副部長說的那麼簡單,像諸如井部長之類,更是知道科齊薩被一號接見的運作過程。
但是大多數人還是謹慎地表示出了好奇:什麼?一個地級市政府,居然能向國外派出一個駐歐辦?所以這個話題,還是被大家小小地議論了兩句。
總算是井部長知道陳太忠馬上要走了,說不得笑着解釋兩句,說那小夥子即將去巴黎了,目前正忙着準備出發事宜,今天是來不了啦。
丫挺的不厚道,老科抱怨一下——當然他說話沒有這麼村俗,但是大致意思還是如此,去了巴黎缺什麼,完全可以找我的嘛。
他口無遮攔習慣了,可是別人不知道不是?所以,雖然這個話題很快被別人岔開了,還是有個別人將這個消息放在了心上——那陳主任在巴黎吃得很開?
於是,大晚上九點多,就有人將電話打到了章堯東和段衛華處:你們那個駐歐辦挺有意思的嘛,能不能給詳細介紹一下?
可是,章書記和段市長正頭大呢:這個陳太忠太過分了,早讓他走他不走,巴黎那邊現在形勢有點緊張,這傢伙居然還沒走!
(六千保底送上,風笑盡力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