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
蔣玉雯說:“一會兒再說那個事兒。我覺得你這個手拉手是個好東西,有新聞點,明天一早我就派人送回去,爭取晚上就發,同時報市臺、省臺。”
趙未平說:“這哪裡是我的主意?這是你的主意。”
蔣玉雯說:“我可不習慣貪天之功。”
趙未平說:“我的確是受了你那個‘水的問題’、‘人的問題’還有‘創新思維’的啓發,再加上老阮講的那兩個故事,和我的思路很和拍兒。”
蔣玉雯說:“得了,別謙虛了。我爭取儘快發出來。”
正文:
蔣玉雯帶着一個報道小組來到了東村。
一見面,趙未平就說:“你來的不是地方。”
蔣玉雯不解地問:“那哪兒是地方?”
趙未平笑了笑,沒有說話。
蔣玉雯一扒拉趙未平說:“我突然發現你挺陰險哪,總是話裡有話兒,你又玩什麼鬼花樣兒?”
趙未平故意一板臉,道:“看你說那玩意兒說的,還鬼花樣兒,我就是有什麼鬼花樣也是跟你學的。”
蔣玉雯打斷道:“別耍貧嘴了,有話快說。”
趙未平嘆了口氣,一副很無奈的樣子說:“真拿你沒辦法,總那麼性子急,既缺乏幽默感,又缺乏必要的溫柔,找你當媳婦,肯定缺少情趣。”
“噯,我發現你挺有意思,你還好意思說我缺乏幽默感,你咋不問問自己,像個木頭似的,心裡一點兒數兒都沒有。”蔣玉雯白了趙未平一眼,嘴上不饒人,“再說了,誰找我當媳婦誰倒黴,你鹹吃蘿蔔淡操心,跟你又沒有關係。”
趙未平趕緊討饒似的說:“好了大姐,我服了。我還是跟你直說了吧。”
趙未平就把孫大壯大鬧會場的事兒學說了一遍,聽得蔣玉雯嘖嘖讚賞,一個勁兒說:“這個老孫真有才。別看表面五大三粗的,真到了裉勁上,還有一手‘張飛看話本——武戲文唱的本事’。”
說過笑過,蔣玉雯說:“咱們該研究正事兒了。我人都來了,你總不能讓我空手而歸吧?”
趙未平說:“那當然。可也跟你說實話,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目前,我也真沒有什麼新思維,新主意。”
蔣玉雯故作驚訝地說:“呦,謙虛了吧?還有你沒主意的時候?”
趙未平打了個唉聲,誠懇地說:“真的,我不騙你。情況你都看到了,周圍是汪洋一片,農民一年的心血全泡在水裡,全村上千口人有家不能回,我也是回天乏術啊!”
“情況的確像你所說的那樣,”蔣玉雯的表情沉重了下來,“這大水滔天,想恢復到原來的水平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但辦法總還是有的。比如水的問題我們只好憑天由命,但人是活的。水的腦筋動不了,人的腦筋還是可以動一動的。這就需要創造性的思維,就像孫大壯一樣,既可以武戲文唱,也可以文戲武唱,關鍵是怎麼唱。”
趙未平眼睛直直地盯着蔣玉雯。
蔣玉雯問:“你傻了?你盯着我幹什麼?”
趙未平很感慨地說:“你真是我老師。我要是進步了,你就首功一件;我要是學壞了,你就是罪魁禍首。”
蔣玉雯捶了趙未平一拳,道:“上一邊去,沒正經的,說一說就下道。”
趙未平裝作委屈的樣子說:“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蔣玉雯說:“別鬧了。你現在要幹什麼去?”
“我正要召開一個會議。”趙未平回答。
蔣玉雯說:“那我來的正是時候。會議的內容是什麼?”
趙未平回答:“我馬上要召開的這個黨政幹部會議,主要是要聽一聽羣衆安置情況。”
蔣玉雯爽快地說:“那好,你開你的,我拍我的,互不干擾。”
兩個人邊走邊說,一塊兒走進了村委會的辦公室。
此刻,屋子裡已坐了不少人,阮思明彙報說該到的人都已經到齊了。
趙未平給大家介紹蔣玉雯和她的小組,然後就讓蔣玉雯講一講有什麼要求。
蔣玉雯說:“我們這個小組要在你們這裡工作一段時間,所以我們之間的配合就十分重要。你們不要有什麼拘束,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好不好?”
大家一看來了一幫拍電視的就感到很稀奇,唧唧喳喳地好不熱鬧。
趙未平說:“好了,蔣主任剛纔已經講得很明白了,概括起來就是一句話:她們幹她們的,我們幹我們的,既相互配合,又互不干擾。”
說着,趙未平就上了炕,盤腿坐到炕頭上,說了聲“現在開會吧”,大家便安靜了下來。
蔣玉雯親自扛起攝像機對準趙未平。
在蔣玉雯的鏡頭裡,趙未平已經進入了角色。他面色沉靜,語調平穩,頗有鎮定自若的大將風度。
趙未平對阮思明說:“你們說一說羣衆現在的生活情況吧。看一看還有什麼問題,我們議一議。”
阮思明眼睛瞥了下攝像機鏡頭,面目表情有些僵硬,他下意思地抹抹頭髮,挺了挺腰桿,正襟危坐。
“那我、我、我……”
大家一見都笑了。
“你結巴啥,放鬆點。”趙未平扒拉了一下阮思明。
蔣玉雯也說:“你該怎麼說就怎麼說。”
趙未平說:“你就當那玩意兒沒在那兒。”
阮思明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說:“那它就在那兒呢,裝看不見還真不行。”
大家鬨堂大笑。
笑過之後,阮思明開始彙報:“那個大夥吧,現在都挺好的,情緒也比較穩定,沒有出現偷偷往回跑啊,不遵守紀律的情況。村裡負責的黨員幹部也比較上心,照顧的都挺周到。前天,村裡老五保戶範大爺病了,負責他們小組的黨員魯春就把他接到住在附近的岳母家裡,熱湯熱水好頓照顧,這不,已經全好了。我上午過去的時候,老範就跟我一個勁兒地誇魯春。魯春這小子,你別看平時不蔫聲不蔫語的,幹起正事兒來心裡賊有數,我當場就表揚了他。你猜他說啥?他說這點事兒不值得表揚,誰還沒有個爲難遭災兒的時候,能伸把手出把力也算是一種緣分。你看看,還整的挺有水平。”
大家哈哈地都笑了起來,頻頻點頭表示讚賞。
趙未平好像受到了一些啓發。他追問道:“還有什麼故事?類似這樣的。”
話匣子一打開,阮思明也就漸漸適應了,沒有了開始時的拘謹,話也說得流暢起來。
“這樣的事兒還真不少。第二小組的馬老四的媳婦生孩子剛滿月,也可能是折騰的,奶水就不足興了,弄得孩子整天到晚‘哇哇’一個勁兒地哭。她們組的小組長苗蘭蘭就把自己家下蛋的老母雞殺了,燉了一鍋雞湯,還把家裡存的雞蛋都拿了去,感動得馬老四媳婦鼻涕一把淚一把的,不知說什麼好。”
其他人也講了一些發生在災民中互幫互助的故事。
趙未平一邊聽一邊點頭一邊思考。看大家說的差不多了,趙未平才說道:“現在是特殊時期,也是考驗黨員和幹部的關鍵時刻。我們大家一定有這樣的覺悟和認識:那就是越是在困難的時候,就越是牢記黨的宗旨,就越要把羣衆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阮思明等人深深地點頭,彷彿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瞪大眼睛等待着趙未平的下文。
趙未平清咳了一下,環視着一下在場的人們,接着說:“我們要根據目前的情況,採取新的措施和辦法運用創新思維創造性地開展工作。剛纔思明講的對我很有啓發。我有一個想法,大家議一下。”
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趙未平的身上,目光中充滿了期待。
趙未平沉吟了一下說:“我想在黨員和幹部中開展同受災羣衆的互助互濟活動,就像魯春和苗蘭蘭那樣,爲羣衆做好事兒辦實事兒,但服務的範圍可以更廣一些。我想了一下,咱們就叫‘手拉手,肩並肩,獻愛心,闖難關’活動。具體地說,就是對那些老弱病殘和受災較重的戶,確定由***員或村幹部包起來,結成幫扶對子。在目前轉移安置階段,由包戶的黨員幹部負責安排好所包戶的衣食住行,特別是安全。下一步,再考慮幫助他們恢復生產,開展生產自救。”
阮思明一拍大腿說:“好,這個主意好。”
趙未平說:“老阮你來說說村裡黨員幹部和應包的羣衆情況吧。”
阮思明點燃一隻大老旱,邊吧嗒邊尋思邊說:“咱們全村統共有240戶,1032口人,其中老弱病殘有18人;黨員和幹部共有8人。”
趙未平說:“扣除留在村裡的黨員和幹部,現在同羣衆一起撤離的都有誰?”
阮思明說:“帶隊的是婦女主任於娟和黨員何長順兩個人。”
趙未平搖搖頭說:“人少了點兒。如果把村民小組長都算上,能有多少人?”
阮思明一拍大腿說:“那可就多了,全村有10個村民小組長。”
趙未平滿意地說:“這就行了。你看看,于娟和何長順再加上這10個小組長就是12個人,再加上你們6個人,就是18個人了,每人包一個。眼下,這個活動由我負總責,老阮管具體,共分成兩個大組,婦女主任於娟管一組,何長順管一組。”
阮思明肯定地說:“行,這樣應該沒問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