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康疲憊的鬆開手,衝我點點頭,對於坤康我還是挺佩服的,懂得非常多,跟我配合起來也越來越默契,實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幫手。
在我的眼神示意下,李大強開始清場,說阿贊帥做法事,跟別人不一樣,所以大家還是都出去吧。
聽李大強這麼一說,表舅跟表舅媽都是一臉古怪,那個李嬸也搖搖頭走了。
屋內,只剩下我跟坤康,我讓坤康休息一下,接下來的法事我來吧。
坤康點點頭,盤膝坐在炕邊,而我直接坐在地上,口中唸唸有詞道:“棺運阿贊吳帥虔誠許願,願劉文玲一切無恙,願她當年的因果塵歸塵、土歸土,有冤訴冤,有仇報仇,願一切真相儘快浮出水片。”
我許願完畢,口中就念誦起超度咒來,剛剛坤康已經使用了回魂咒,我也正好做最重要的超度法事。
超度咒的第一個音節剛剛出口,我的額頭就一陣陣火辣辣的刺痛,接着額頭一片功德金光,接着,那個紅色的月牙靈咒印記就緩緩出現了。
與此同時,我的身邊傳來了一陣陣奇特的經咒聲,這是怎麼回事?
這一下,就連我都愣了。
要知道,自從靈咒開運之後,怪事時有發生,總會伴隨各種奇葩的事情,上次要煙的那位哥們,已經對我造成很大的心理陰影了,我生怕在來個劉文玲大鬧天宮之類的,到時候我就沒法收場了。
萬幸,這次沒出現這麼奇葩的事情,但是也不簡單。
一片金光中,我熟悉的功德寺廟竟然出現了,把我震驚得好懸沒把舌頭咬掉,接着,我就看到功德寺廟中,一片模糊的紅色光影正飄向我,還發出十分熟悉的“咯咯”笑聲。
棺靈?她怎麼也來了?
我一驚接着又是一喜,先不管她到底是怎麼來的?法事要緊,於是我謹守心神,繼續唸誦着超度咒。
就在這時,原本在炕上已經徹底昏死過去的劉文玲嘴裡,突然傳來一聲讓我驚懼的嘆息。
“哎……”
老錢的聲音?怎麼會這樣?他的聲音我化成灰都認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在打擾我的休息?”老錢又接着說話了,這話讓我一愣,我不敢怠慢,謹守本心,繼續唸誦超度咒。
下一秒,熟悉的大紅棺材突然降臨,把劉文玲嚴絲合縫的包裹住,接着,從寺廟裡傳來更宏大,更厚重的經文聲。
我突然發現這次傳來的經咒聲有些不同,好像是升級了?總之這經文聲竟然讓我如虎添翼,強悍得離譜,甚至給我一種強效成願的直覺,彷彿就連漆黑蒼穹來了,都未必是我的對手。
大紅棺材的蓋子緩緩的蓋上,接着大紅棺材飛了起來,環繞我轉了三圈,這才停在我對面的佛架最頂端。
自始至終,那個嘆息聲並沒有反抗,這讓我感覺不妙,它好像有恃無恐?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鬼主又來了?我疑神疑鬼的擡頭棺材,這種猜測並沒有變成現實,漆黑蒼穹也並沒有出現,看來阿贊鬼主真的不在這裡,這讓我徹底鬆了口氣。
見大紅棺材裡已經緩緩流淌出血跡,並且開始凝結成佛龕,而且周圍的經文聲越來越響亮,我的經咒聲已經越來越強,我內心的不安已經達到了極點。
這事絕對不對勁。
我急忙停下了經咒,額頭的月牙靈咒刺痛得厲害,我明白這是法事驟停的後遺症,但是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心頭隱約的不安,正在變成現實,我的經咒雖然停下,周圍的經文聲也緩緩消失,但是功德寺廟並沒有消失,相反,正變得越來越真實。而且那副大紅棺材也越發清晰着,從裡面一點點堆砌的血水,正散發出刺鼻的腥氣。
更詭異的是,之前圍着我旋轉的血紅光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一片寂靜聲中,從飛速凝結的佛龕裡,突然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像極了夜宵笑聲,只是聽起來更邪惡,就像是某種邪魔正要破龕而出。
我倒吸一口涼氣,示意自己一定要冷靜,我想了想,既然超度咒不管用,那麼當初麗雅那種經咒呢?那種類似於分辨真假的經咒,絕對是我最強利器。
想到這,我直接唸誦出那種經咒。
讓我驚喜的是,真的有用了。
那詭異的嬰兒啼哭聲,突然變成了老錢痛苦的吼叫,接着就聽他恐懼道:“你怎麼會有因果咒?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你不能殺了我,我是怨靈,啊……”
他淒厲的大叫着,聲音像極了當初老錢自爆時那一幕,儘管當初的老錢並沒有嘶吼,並沒有發出淒厲的吼叫聲,但是我莫名的心頭就是一軟,就要停止下來。
耳畔,突然傳來棺靈的尖叫,這一聲尖叫來得非常及時,讓我被迷惑的心智突然迴歸,我沒想到這個怪東西到現在還在迷惑我,要不是棺靈示警及時,我恐怕又着了道。
帶着惱怒,我念誦他口中的因果咒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終於,我的額頭再次出現一片燦爛的功德金光,在這片金光中,慘叫聲戛然而止,接着,功德寺廟,大紅棺材,以及棺材上的佛龕,都統統消失了。
下一秒,我只覺得渾身一陣陣空虛,就彷彿法力耗盡的徵兆,這是我從未有過的詭異經歷,讓我一陣陣恐慌,萬幸我終於看清了周圍,也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一團黑乎乎的彷彿爛肉一樣的東西,正好出現在炕頭上,散發着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惡臭,就彷彿爛了幾十年還沒有徹底爛掉一樣,那股子燻人窒息的氣味,把我薰得眼淚直流。
更讓我感到吃驚的是,劉文玲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她好像完全恢復了,她淚流滿面的雙手抱着那團爛肉,嘴裡還在碎碎念着:“我的兒啊,我的兒……”
一個讓人驚悚的詞彙,突然涌上我的心頭。
難道就是劉文玲和老錢的……怨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