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蝶陰惻惻的冷笑聲中,這個幻覺消失了,接着另外一個幻覺又接着出現了。
這是一個天棺的世界,當初我已經經歷過的世界,只不過這個世界中,包含了我一直不知道的秘密,那是一個讓我驚懼,也讓我恐怖的詭異世界。
在看到這個世界之前,我的震撼,已經強烈到髮指,因爲胡蝶帶給我的恐怖,不要太強烈。
或許,只有印證了某種猜測,某件事纔會變得更恐怖,我無法想象胡蝶爲什麼會這麼瘋狂?難道就因爲高人兄當年的行爲,更讓我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原來始祖其實就是高人的傀儡?
這讓我突然想到了天龍畫卷中的龍哥,因爲龍哥曾經說過,當初他發現撕天畫卷的時候,發現密宗鬼王派秘密的時候,曾經暗暗的派出過一個分身調查敵人的秘密,現在看,龍哥的這種行爲,也是照貓畫虎啊。
想想就更可笑,或許龍哥跟者耶等等人,其實就是高人兄的棋子,不管這些棋子是否知道這一切,難道這一點不可悲嗎?你們兩口子爲了自己的孩子鬥智鬥勇,卻把我們這些無辜的人都牽連其中,成爲一個個犧牲品,你們憑什麼?
正是因爲我看到了這個新出現的幻境中,那個熟悉的世界,我纔會發出這樣的感慨,因爲這個世界,正是死亡的世界,那巨大的山巒,山巒腳下的茅草屋,以及茅草屋前站着的高人跟另一個老錢,已經緩緩的出現在我的視線裡。
老錢在我看向他的時候,竟然衝我微微一笑,很難形容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驚悚?感嘆?還是酸甜苦辣鹹?總之種種,讓我都難免嘆了口氣,心說最後的時刻還是來了嗎?
好像事情並非如此,從我的身後,緩緩走來一個人,她穿過我的身體,就像是我僅僅只是一道投影,見我表情很呆滯,一旁的迷之孩竊笑道:“別想的那麼簡單,真正的最後還沒到,所以你繼續看戲吧。”
迷之孩話音剛落,就聽老錢突然開口道:“吳帥應該已經知道不少了吧?”
這話讓我悚然一驚,也讓我臉色鉅變,難道……
我不希望這樣的結局,哪怕這個老錢的話非常讓人誤會,但是我依舊不希望,這個老錢也是個傀儡,可是無情的現實,又一次向我揭開了血淋淋的真相。
“那又如何呢?爲了對付那個心如蛇蠍的女人,有些成長經歷是必然的事,他早晚都會知道一切,與其讓他一直矇在鼓裡,不如早早的認清這個世界殘忍的一面。”高人兄徐徐說出的話,彷彿不帶一絲感情色彩,卻讓我如遭雷擊,我無法想象,原來這一切的背後,兩方面的人其實早就知道。
呵呵……
很可笑對不對,也很殘忍對不對,我苦澀的品味着高人的話,不禁深吸口氣,能讓我重振心情的原因,是我更迫切的想知道,這個胡蝶又是誰?
果然,真相又一次來了,而且也是這麼殘忍。
就見胡蝶突然往臉上一抹,接着一張讓我目瞪口呆的俏臉出現了。這個人……怎麼會是她?又怎麼可能是她?她就是李姐啊。
難道我一直生活在一個被謊言,被虛僞,被騙局圍繞的世界?呵呵……好特麼可笑的人生,好悲慘的人生。
不對,我不能這麼想,麗雅、大強、坤康、多寶兒、呂梁、皮蛋……
當一張張熟悉的臉孔,從我的腦海中閃過,我已經徹底冰涼的心,終於有了一些溫暖,並且這種溫暖讓我越來越平靜,我終於知道,我又一次成長了,我終於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
就在我心緒萬千的時刻,李姐突然笑笑開口道:“九河圖已經送了出去,李九天這個人設也建立了,只不過李大強……”
李姐好像還要說什麼,卻被高人兄打斷道:“無妨,只要讓吳帥他們進入九河圖,李大強的記憶我會篡改,讓他以爲自己一直有這麼個侄子,倒是坤康該怎麼辦,卻有些頭疼?”
“這事啊,我看不如從根源上着手,主人是擔心坤康會壞事對吧?畢竟坤康太瞭解李大強了。”一旁的老錢插嘴道。
“哦?如何從根源上着手?”李姐好奇的問老錢。
“坤康這個人,其實面善心軟,他最牽掛的,就是他的妻兒,如果……”老錢說到這的時候,表情依舊笑眯眯的,卻讓我寒徹骨髓,那種冷無法形容。
“嗯……”高人兄聽老錢這麼說,也不禁沉吟起來,接着淡淡道:“那就安排下去吧,第四卦的李丁不是要出場了嗎?讓李九天去做這件事吧。”
“是的主人。”聽高人兄這麼一說,老錢跟李姐急忙點頭,接着衝向身後的茅草房,接着一道金光沖天而起,金光中,一座巨大到無法想象的千劫神針出現了,看着神針上,一層層衝破劫海,衝破菩提彼岸,我的心竟然十分寧靜,或許我真的明白了,高人爲什麼這麼做?
果然,事實又一次向我預料中的黑暗方向發展着。
看着越來越高的神針,看着神針旁邊兩道金色的光影,高人嘆息自語道:“吳帥你別怪我,我這麼做全部都爲了我的孩子,他天生體弱多病,如果沒有一個慧根載體,幫助他完成慧根到輪迴功德的轉化,我兒吳道子,是無法繼承,也無法把吾之道統發揚光大的,其實吾妻胡蝶,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可惜她太急了,有些事急不來啊。”
畫面,緩緩的定格在高人兄的側影上,讓人無語的是,高人兄終於恢復了跟吳道子長得很像的那張臉上,還淚流滿面。
我突然覺得有些可笑,這算是鱷魚的眼淚嗎?那一瞬間,我突然覺得這一對夫妻還有他們那個狗屁兒子吳道子,真的特別該死,死一萬遍都不足惜。
跟他們相比,趙富貴算個屁?吳一九算個屁?胡蝶又算個屁?他們不過都是傀儡,都是聽命行事的劊子手,真正該千刀萬剮的,其實還是這一家人。
好狠毒的算計,好可怕的心腸,好變態的人心,人怎麼可以複雜到這種程度?爲了自己子女的好,難道就可以犧牲無辜的人?犧牲一切?那這樣教育出來的孩子,怎麼可能好?
一想到當初吳道子的囂張跋扈,我突然釋然了,或許吳道子纔是一個最純粹的人,他有着別人無法企及的家事,有着超越凡人想象的背景,既然他有了這些,爲什麼不囂張呢?
這個世界上,囂張的人,果然都有自己囂張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