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行刺目黑字出現的同時,病牀上一團漆黑迷霧又出現了,迷霧中,一個讓我心驚肉跳的模糊身影,正在逐漸變幻成一個人,一個讓我永遠都不想看到的人。
因爲那個人正是我。
那個我,彷彿在漆黑迷霧中,正遭受着可怕的刑罰,就見一道道漆黑的影子,正飛速的切割着那個我的胸腹,讓那個我慘叫個不停,不光如此,那個我還在飛速的唸誦着因果劫咒,可惜卻一點用都沒有。
正當我被眼前的詭異景象,帶入一個可怕的幻境中時,就聽棺靈在我腦海中突然一聲尖叫,聲音非常大,也讓我一瞬間就被帶回到現實中,這才發現那行詭異的大字消失了,就連那張病牀也消失了,原地,只剩下破敗低矮的平房,平房的入口還大開着。
我擦擦額頭的冷汗,正想問大強他們剛剛看到什麼沒?哪知道等我低頭一看,大強消失了,不光大強,坤康還有劉亮都消失了。
消失了?
我一個機靈,急忙看向自己的身體,我這才發現渾身上下的繃帶石膏都消失了,裸露的胸口已經徹底腐爛,胸口正中,有一個巨大而又腐爛的傷口,從傷口中,還可以看到頑強跳動的腐爛心臟。
這都能不死?
要不要這麼噁心人?
我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覺,沒人能在這麼重的傷勢中還活着,正是有了這樣的想法,我反而不害怕了。我試着用手腳去踢周圍,這一踢不要緊,我可以明顯的感受到,有人正在拉扯着我的胳膊跟大腿,彷彿正在搭救我。
我知道現在的情況不樂觀,很可能在無意中中了招,而且中招就是跟那一行漆黑的大字有關,這還真讓人防不勝防。我想到這,試探着用手就觸摸剛剛拉扯我的地方,果然,那裡又出現了拉扯我的東西,只是這感覺又有些不對勁。
那東西,觸感實在太讓人驚悚了,那就像是一團爛肉,又像是新鮮的臟器,滑溜溜的毫不受力,鼻尖更是傳來刺鼻的血腥氣息,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是,那東西並非是在拉我,而是在推我,就像是要把我推入無盡深淵。
我深吸口氣,知道現在很關鍵,我必須要判斷出什麼是安全的,什麼又是危險的?要不然結局會很可怕。明明第一次的感覺是有人在救我,但是爲什麼第二次碰到那個感覺就變得非常驚悚?這是不是暗中敵人故意爲之?
我頻頻呼喚棺靈,可是棺靈又一次失去了聯繫,現在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
我咬咬牙,不顧那種讓人驚悚的觸感,把手試探着,深入那團爛肉中……
咯咯……
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從那團爛肉中傳來,這聲音無比熟悉,如果我沒有記錯,也永遠不會記錯的話,那就是棺靈的聲音。
只是……
棺靈怎麼會突然跑出來,還這麼噁心的出現,這不對勁,眼前的一切就像是某種可怕的考驗,讓我額頭都開始冒汗,讓我無法在保持冷靜。
我用手擦拭着額頭的冷汗,這才感覺到更不對勁了。
明明我可以感到自己在流汗,可是觸摸額頭的感覺,那裡冰涼涼的,又十分光滑滑膩,這怪誕的感覺,都快把我逼瘋了。
我真的害怕一擡頭,看見一個陰惻惻的慘白臉孔,那種體驗不要太恐怖,我知道自己嚇自己的感覺很不好受,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懼,就要往那方面想。
就在我忍不住擡頭,想要看看頭頂是否有那麼可怕的東西時,我突然聽到一聲響亮的扇嘴巴聲,聲音是那麼的響亮,帶給我的疼痛又是如此的劇烈,儘管在詭異的幻覺中,那種疼痛還是差點讓我窒息。
接着,一個彷如天籟的聲音,響徹我的腦海:“笨蛋,你的棺運法術呢。”
正是棺靈的這個聲音,讓我差點氣瘋,每逢大事要靜心,這已經差不多快成爲我的人生格言了,怎麼到了關鍵時候老掉鏈子?
我懊惱的搖搖頭,口中一刻不停地,唸誦起因果劫咒。
因果劫咒剛一出現,我周圍就傳來無數的慘叫聲,距離我是如此的近,聲音又是如此的可怕,這些慘叫聲,無一例外都是之前在往生殿門口超度的三千古曼的聲音,儘管當初也只是曇花一現,但是我不會記錯。
這些慘叫聲出現的同時,我眼前被迷霧遮蔽的眼睛,就開始逐漸恢復,我看到了一個個瘋狂的古曼童,正在瘋狂的攻擊着我們,我看到棺靈還有二十尊佛龕,正在拼命的保護着我,我還看到大強正揹着我,被坤康和劉亮保護着,邊戰邊退。
我還看到了,一個身穿白大褂,長得十分平凡,笑聲卻極爲驚悚的中年女人,正手持一把鋒利的手術刀,正圍着棺靈揮舞着那把手術刀。
在看棺靈小丫頭,她的小臉上,手上,身體上,到處都是恐怖的刀痕,要不是她本身就是靈體,這些傷痕足可輕易致命。
棺靈見我終於恢復了,這才激動的尖叫一聲,突然一指白大褂女人,接着金色的地棺,突然從白大褂女人的身子底下出現。
白大褂女人尖叫一聲,突然一晃,就像是從未出現一般,從她身後的一團漆黑迷霧中消失了。
金色地棺突然打開,從裡面沸騰的燃燒起熊熊的五色天火,天火一閃就燒灼到那團漆黑迷霧當中,接着,從迷霧中,竟然傳來一聲詭異的嬰兒啼哭聲。
那聲音,跟棺靈的聲音極爲相似,只不過聽起來更稚嫩,更熟悉,就像是……就像是棺靈回到幼年時的哭聲一樣。
聽到這詭異嬰啼,棺靈明顯的一愣,就在她一愣神的同時,那詭異嬰啼聲變得更加慘烈,更加詭異起來。
這詭異的一幕,讓我頭皮發麻,讓我都分不清現實還是虛幻,讓我都感到心有餘悸,正在我大喊着對棺靈示警的同時,詭異的嬰啼聲,卻在五色天火的燒灼中,突然消失了。
最終,地棺消失了,在地棺消失的原地,又出現了那張血腥的病牀,病牀上,一團模糊的漆黑迷霧,又緩緩出現了。
迷霧中,又傳來那個詭異的嬰哭聲,她邊哭邊道:“吳帥,下一個就輪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