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坤康,坤康看了眼我,接着我倆都做出了相同的一個動作:大哥您先請。
請你妹啊,打死我都不敢趟糞坑的蛆水啊,這玩意實在能噁心死人,別說趟了,我連看一眼都會噁心死,真佩服大強,一臉迷醉的往前,看來幻境也不是沒好處,起碼他能睜着眼接受眼前的一切。
給我愁得啊,這可咋整?
自己給自己加油打氣是一碼事,真當碰到能不能過了心裡那一關,是另外一碼事了,儘管我知道這個糞池的另一端,很可能會拯救多寶兒,可是眼下特麼的該怎麼過,真難死我了。
難道爲了美色,真的可以犧牲自己的身體?
我惡寒,我瀑布寒,總之我真的膽怯了。
就在這時,前面躺着糞坑蛆水的大強突然停住身形,接着他鼻子往周圍聞了聞道:“怎麼回事?怎麼這麼臭?”
我爲之傾倒,大哥,您在發酵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糞坑中才聞到這股子味兒?您可真是大腦太遲鈍了。
哪知道大強聞了聞突然好像發現了什麼,他臉色微微一變,這才一拍糞坑裡的蛆水,頓時蛆水漫天飛舞,嚇得我跟坤康大叫着連忙往後躲,生怕被濺到。
萬幸,這種事並沒有發生,大強從飛濺的蛆水中,突然撈出來一個滿是蛆蟲的人頭枯骨,又把眼睛貼在枯骨蛆蟲亂爬的眼眶上,口中唸唸有詞起來。
這一幕幕,實在太考驗一個人的神經了,總之我跟坤康是臉都綠了的看着大強,真心欽佩大強是我輩勇者,難怪能成爲屠龍者,就這大條的神經不佩服都不行。
大強看了半天,又把手伸進骷髏眼眶裡攪了攪,這才點頭道:“沒錯,機關就在這裡。”
大強的話音剛落,從骷髏眼眶裡,就陡然射出一道奇光,這道光黑咕隆咚的,卻又帶着說不出來的怪誕水紋,總之那道怪光一閃,就消失在糞坑中,接着就聽到糞坑裡突然傳來一陣陣機關開啓的聲音,接着滿池的大糞水夾雜着噁心的蛆蟲,還有大塊的碎石統統消失了。
原地,出現了一個甬道臺階,臺階延伸到漆黑的暗中,就彷彿地獄的入口,從入口掛出來的冷冽之風,隔着老遠就吹得我直哆嗦。
大強卻沒事人一樣,他伸伸懶腰道:“這河底有亂流,拍打在人身上真的好舒服。”
其實,那一瞬間我真的有種把一切告訴大強的衝動,可是爲了救人,就讓大強犧牲小我,保全大我吧,要不然讓大強知道了真相,我猜他一定會崩潰,萬一前面在出現個更大的糞坑,還要趟糞水,那可咋辦?
我心有慼慼的看了一眼坤康,結果才發現這老哥正擠眉弄眼的看着我,這讓我都醉了,心說以後相信誰的話,都不能相信坤康這老哥的,丫太壞了。
“走吧,還不趕緊進生死殿?我說你倆老擠眉弄眼的幹什麼?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啊?我頂你個肺啊,你倆是不是想要坑我?”
大強這老哥肯定發現我倆不對勁了,但是我倆敢說實話嗎,都說你多想了,我倆什麼都沒幹。
見我倆死不承認,大強聳聳肩,嘀咕着邁步走下臺階。
我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坤康,結果才發現坤康也是一副啼笑皆非的模樣,因爲剛剛大強嘀咕那句話我倆都聽到了,他說的是,這倆傢伙不會搞基吧?
不管是搞基,還是搞基吧?都會讓人產生不好的聯想,總之我倆都醉了。
這條甬道很長,跟大墓或者說某種地下世界的入口驚人的一致,都是那麼的不可思議,要說這麼長的甬道,也不知道當初到底是誰建造的?哪怕是用怨氣製造,這也需要天文數字一樣的數量吧。
也不知道向下走了多久,直至前面陡然出現了一縷模糊的光,我的擔憂這才放下不少,我還真怕這一條道永無之境,那我可要崩潰了。
大強在前面不遠處站定,他距離那一縷模糊的光還有些距離,只不過他好像剛看到了什麼匪夷所思的東西,他指着前方,對跟上來的我倆道:“每次看到這麼巨大的河蚌精,我身上的屠龍者血脈就忍不住翻騰,就像採蚌取珠,哎,往事不堪回首啊。”
我忍住嘴角的抽搐,這才急忙配合道:“對對,強哥您當年哪是一般人能比的?”
坤康也湊趣道:“不錯,要我說強哥當年敢稱第二,屠龍者就沒人敢稱第一。”
聽我倆這麼恭維,大強哈哈大笑道:“就讓你倆看看屠龍者真正的風采。”
大強說着,一把死掉他身上那件臭得不能在臭的破T恤,亮出上身健壯的肌肉,我發現這幾天沒見,這老哥越發強壯了,也不知道是黑暗中的錯覺,還是這老哥真的強壯了?
難道說糞水……
嘔……
我一想到這,忍不住嘔吐出來,心中默默唸叨對不起了大強老哥,這才感覺心情好受了點。
接着我跟坤康親眼見證了大強老哥身上的屠龍者血脈,又見證了大強通過種種“神奇”的血脈感應,是如何把一條直線樓梯,游出正反S型的,又是如何通過“關卡”,最終來到發光體周圍的。
這個發光體,正是一個兩層樓高,十幾米寬的“袖珍”河蚌精,跟外面那個大的不可思議的河蚌精比起來,它確實太袖珍了。
在這個河蚌精大開的蚌殼中央,躺着一個渾身鮮血,身體被詭異扭曲成S型的可憐女人,在看到那女人的一瞬間,我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陣陣發黑。
多寶兒死了?還是被屈辱的折磨死了?
不!這絕對不是真的,這不可能?
就在我有些崩潰,有些絕望的時候,我突然聽到坤康驚疑道:“怎麼回事?李丁怎麼死在這了?”
坤康的話,就像是天籟之音,把我從絕望中拯救出來,這讓我急忙激動的仔細一看,這才發現死的正是李丁。
她那件大紅復甦,化成灰我都認得。
儘管她的死屍已經變得極度扭曲,但是她那張血肉模糊的臉上,依稀可以分辨出幾分當初的姿容。
李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