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的悲歡離合,愛恨情仇,其實也是一個圓,一個永遠循環的因果輪迴。
這種因果蓋莫能外,爲什麼會這樣?誰也說不清楚,這或許就是神的旨意,又或者人類存在本身,就是一個情感的輪迴。
總之,當我、多寶兒、坤康、麗雅,大強,從各自的因果中走出來,我們品味着複雜的心緒,緬懷着昨日種種,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可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又該說些什麼?
很複雜的一種心情啊。
我想到的是當時要是忍不住誘惑,進入那個恐怖的五彩陷阱,會不會像高人一樣,從此渾渾噩噩上千年,甚至更久?
那無疑是一種比死還要可怕的折磨。
這讓我對因果,對輪迴,都發自肺腑的恐懼。
多寶兒依舊保持着又哭又笑的模樣,她呆愣愣的保持雙手虛抱一個東西的模樣,嘴裡唸唸有詞,聽起來彷彿在跟至親訴說着什麼離別之情。
坤康同樣雙手張開,彷彿抱着什麼,他一會哭一會笑,用一種我聽不懂的語言,正在交代着什麼?
麗雅看了看我,眼神很怪,有一種恨不能殺死我的憤怒,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愛意,總之讓我頭皮發麻。
大強這老哥看着我表情更怪,他彷彿到現在還沒明白一件事,他欲言又止了好久,這才搖搖頭,輕聲嘀咕一句:“真特麼扯淡,現在發生的一切,怎麼可能影響到已經發生過的事?三年了……”
一陣奇異的鐘聲,帶着密宗的梵唱,突然從天棺內出現,一瞬間不知道響了多少下,梵唱了多久,總之當我從這鐘聲跟梵唱聲中回神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已經回到了神殿的“玉米頭”寶塔前。
之前出現過的黃金寶塔已經消失了,寶塔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寶塔四周,還站着大批的警察,他們正三步一剛五步一哨的在戒嚴,此時正當午時,其中一個警察老頭正滿頭大汗的站在附近,等我看清這老頭是誰,我樂了。
老頭正是披差。
見我們突然回來了,披差也不奇怪,還衝我擠眉弄眼道:“我來的正好吧?”
我翻翻白眼,已經無力吐槽警察永遠都是最後一個到的事實,而是問他:“我說披差老大哥,您怎麼帶着泰國警察都來了?這可是吳哥窟,是柬埔寨,可不是您的地盤。”
披差聽我這麼說,還惱羞成怒一副要揍我的架勢,嚇得我趕緊說好話,這老頭想要揍我可不是一次兩次了,我惹不起總哄得起吧?
沒等我好話說盡呢,麗雅已經走過來,衝披差點點頭,披差嚇得趕忙恭敬合十,接着急匆匆的走開了。
爲什麼披差見到麗雅,總像老鼠見了貓似得?
我撓撓頭,這纔看着額頭還帶着灰色月牙印記的麗雅,不明白她要幹什麼?
“我看,最後我們還是做個法事吧?這是一個許願法事,願我們從此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還有就是,紀念一下死去的那些人,包括高人跟胡蝶。”
聽麗雅這麼一說,我也覺得這個主意好,是啊,從終南山開始,我們就被大環套小環,小環套循環的連環局給坑慘了,慘到我都沒想過,這件事還有水落石出這一天?是啊,是該許願完成這件事了。
等我拍着巴掌,把夥伴們驚醒,把這個想法跟大家一說,大家都非常贊同,於是我們五個人虔誠的圍坐一團,由我衷心的許願道:“棺運阿贊吳帥,再次虔誠許願,願……”
我剛要繼續許願,卻被坤康出聲打斷了,這老哥臉色慘白的大叫道:“忠勇靈呢?忠勇靈哪去了?”
我一聽就嚇一大跳,剛剛因爲心緒不寧,都忘了點人數,我急忙一看周圍,發現我們都在,卻唯獨少了忠勇靈的雕塑。
忠勇靈哪去了?夥伴們一個個急忙看向我,我正要問棺靈,哪知道棺靈小丫頭已經嘆息道:“忠勇靈爺爺已經塵歸塵,土歸土了,他爲了給坤康報仇,跟創造十分鐘的家人團聚時間,耗盡了千年福報,不過這麼殘忍的事,你打算跟坤康怎麼解釋?”
我一聽就暗暗倒吸一口涼氣,真不知道坤康在天棺中到底經歷了什麼?接着我撓撓頭,這才假裝輕鬆道:“忠勇靈已經完成了最後的心願,所以功成身退了。”
“啊?”聽我這麼一說,坤康還大叫出聲,接着站起身就跑,我瞬間就猜到了他的想法,正要去追他,沒想到棺靈急忙道:“讓他去吧,他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只是他一時半會沒法接受,你讓他靜靜吧,這個坤康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哎……”
聽棺靈這一聲長長的嘆息,我也不能免俗的感慨萬千,接着又狐疑問她:“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那是天棺法事啊,我又是棺靈,你們在幹什麼,在想什麼,我能不知道嗎?”棺靈一聽還驚奇的反問我。一副我孤陋寡聞的架勢,讓我苦笑點點頭,心說還真是這樣。
果然,過了好一會,坤康又回來了,他假裝一臉輕鬆的笑道:“我看到忠勇靈了,他還是老樣子,把我坑得挺慘。”
一聽坤康這麼說,大強哈哈大笑,多寶兒跟麗雅也不禁莞爾,我卻暗暗嘆息一聲,知道坤康這老哥是怕我們擔心,所以故意強顏歡笑罷了。
忠勇靈,千年前的老將軍,您一路走好。
我帶着傷感的情緒默默祝福着,再次與他們四個盤膝做好,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這許願詞該怎麼說,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從哪開始?我認識的胡靈、老錢、表弟吳炳,表舅吳貴田,還有五爪金龍,高人,恐怕都……
我一聲長嘆後,用一種低沉的口吻道:“棺運阿贊吳帥再此虔誠許願,願世間多一些美好,少一些罪惡,願我們的棺運之道,萬事亨通!”
聽我許下這麼模糊而又宏大的願望,夥伴們還愣了愣,他們接着想了想,這才紛紛點頭道:“棺運阿贊多寶兒……”
“棺運阿贊麗雅……”
“棺運阿贊李大強……”
“阿贊坤康再次虔誠許願……”
一聲聲虔誠而又深沉的許願經咒,讓“玉米頭”寶塔上,再次射出一道道金色、銀色、綠色、灰色、黑色的聖光,聖光以一種一往無前的姿態,衝向了越來越高的天際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