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泰國打工之前,我沒想到會碰上這麼多恐怖事情,這事還是從頭說起吧。
我叫吳帥,現年22歲,東北農村人,大學畢業後一直沒啥正經工作,連個女朋友都沒混上,眼看着同齡人一個個混得風生水起,爸媽整天唉聲嘆氣,我都快愁死了。
這事也湊巧了,我表舅家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遠房表弟,去年跑到曼谷當起導遊,這小子其貌不揚,很是能說會道,過年還發回來幾張泰國女朋友的照片,女孩那叫一個青春靚麗,讓我心都癢了。
表弟,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自打有了這想法,我跟表弟就接觸上了,越聊越火熱,他在知道我情況後,就蠱惑我跟他一起發財,我們一拍即合。就這樣,我辦了護照,表弟幫我辦好籤證和機票,我揣着家底八千塊錢,踏上了尋夢之旅。
我帶着大包小包,剛出了素萬納普國際機場大廳,一股熱浪襲來,熱的我喘不過氣,熱的想死的心都有了。要知道三月份的東北還下雪呢。
表弟姍姍來遲,他看起來很黑很瘦,穿一身黑白條休閒服,腳搭藍色旅遊鞋,手裡拿着青旅的小紅旗,問我是不是他表哥吳帥?確認後纔給我個熱情的擁抱。
也不知道咋回事?左肩膀被他抱過的地方很疼,就像被針紮了一下,接着頭開始發暈,還出現有人叫我的聲音,聽着特奇怪。
我嚇得猛一搖頭,聲音消失了,我看看肩膀沒事,表弟手裡也乾淨,我還以爲是熱出來的幻覺。那時候我不知道什麼是降頭,更不知道表弟壓根就對我沒安好心。
表弟見我很快就清醒,還有點慌張。他假裝幫我拿行李,把一個小針管悄悄放進自己褲袋,還偷偷看我兩眼。在我疑惑的時候,他已經走向停車場,示意我快點跟上。
我們上了一輛黃色旅遊大巴,這應該是個國內團,車上幾乎坐滿,只有最後一排還有空位,靠窗座個三十歲左右的漂亮大姐,她皮膚很白,一頭披肩長髮,穿戴也挺時尚,一看就是個有錢人。她低着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過去把行李放好,挨着她坐下,她也沒擡頭。這時,表弟過來遞給我一瓶礦泉水,礦泉水味道很怪,帶點麝香味,我沒想太多,咕咚一口乾掉大半。表弟見狀哈哈大笑,還說一會忙完請我吃大餐。
帶着對大餐的期盼,大巴車徐徐開動了,旁邊傳來一聲咳嗽,聲音很嘶啞,我急忙一看,才發現大姐臉白得嚇人,我以爲她病了,急忙把空調送風口調高,她感激的衝我點點頭。
我問她要不要先去醫院看看?她猶豫半天才說她沒病,是來泰國找阿贊做法事的,家裡最近不太平。
我聽得一哆嗦,沒敢在多問,這種邪門事躲還來不及,誰願意往上湊?
沒多大會,表弟也講解完了,從前面走了過來,先小聲跟大姐說了兩句,大姐急忙點頭,表弟這才拍拍我肩膀:“一會表哥你也下車,我帶你見見世面。”
“幹啥?”我急忙問他,感覺不太對勁。可是鼻尖又聞到那股麝香味,腦袋就遲鈍了,接着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我在醒過神來,我發現自己下車了?表弟跟那位大姐都在,可是旅遊大巴已經開走了?這讓我大吃一驚,心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疑神疑鬼四下張望,這才發現這地方挺偏,是個臨街小村,後面一排低矮平房,門口擺着不少熱帶水果,卻沒看到人。公路對面有座不大的寺廟,孤零零的,看起來很冷清。
見我一臉慌張,表弟笑着說我輕微中暑了,沒多大事,行李更不用操心。接着一指街對面小寺廟道:“阿贊師傅正在那裡做法事,李姐你一會看我眼色行事。”
李姐擔憂的問:“這阿贊師傅真能行嗎?吳炳你可別騙我。”
表弟笑笑:“放心吧,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人家敢讓你來,那就沒跑的事。對了李姐,你定金準備好了嗎?”
李姐有些不情願的從挎包裡拿出一個檔案袋,表弟接過打開,我看到兩沓嶄新的老人頭,正好是兩萬塊。
我震驚了,心說定金就要兩萬?這法事也太貴了?接着一想不對啊,我怎麼還有閒工夫想這些?我到底怎麼中暑的?這也太蹊蹺了?
這想法一閃而逝,我又開始迷糊起來,接着我們過了馬路,來到寺廟近前,近距離打量這個寺廟:白牆綠瓦,包金鑄鐵,佛塔林立。感覺十分陌生,卻又透着一股子似曾相識,那感覺太怪了。
寺廟門口臺階上坐個黑瘦小僧人,看起來也就十幾歲,他的眼睛很大,眼神卻很冷,冷得我都不敢對視。他穿着一雙灰色塑料拖鞋,身上僧袍看起來挺舊,他看到吳炳後雙手合十道:“薩瓦迪卡不。”
表弟也同樣的雙手合十問候,接着,小和尚站起身仔細端詳了李姐片刻,又讓李姐伸出舌頭,好傢伙,李姐的舌頭黑得嚇人,跟黑炭一樣。
小和尚又問了幾個問題,李姐通過表弟翻譯小聲回答,表情十分尷尬,我隱約聽說,李姐對象跟公公出車禍死了,公公老回來纏她。李姐正說着,小和尚突然指指我,表弟微微點頭。
這讓我一頭霧水,剛想問表弟這小和尚啥意思?可惜小和尚已經進了寺廟,表弟讓我們稍等,沒多大會小和尚又出來了,手裡捧着一尊紅木佛龕,佛龕裡有一團紅綢布,布上放着一張紅衣服小女孩照片,小女孩挺漂亮,照片背景還挺熟悉,彷彿在哪裡見過?
在一擡頭,我恍然大悟,照片裡的寺廟不就是這裡嗎?
小和尚唸誦着經文向一旁走去。表弟示意我們跟上,我跟李姐對視一眼,都覺得一頭霧水。沒轍,我們跟着小和尚過了馬路,七拐八拐走了很遠,來到一家很偏僻的破餐館。進了餐館,我跟李姐更傻眼了,來這裡幹什麼?難道要在餐館裡做法事?
餐館不大,環境很差,靠角落只有一桌五六個客人,看起來都不像什麼好人,我跟李姐正搖頭的功夫,一個胖胖的中年人從後廚迎了出來,小和尚跟他說了句什麼,中年人神色有異的看了看我跟李姐,搖搖頭走進後廚。
沒多大會,中年人端出兩碗熱氣騰騰的海鮮湯,我急忙問表弟這到底咋回事?表弟平靜的接過一碗海鮮湯,對我道:“喝了這碗冬蔭功湯,一會我在跟你解釋。”
冬蔭功湯碗很大,跟我們東北的二大碗差不多,湯看起來很實惠,有蝦,有蛤蜊,有蘑菇,滿滿的一大碗,只是這碗湯紅得嚇人,就像用血水煮過一樣。
聞着湯裡飄來的陣陣血腥味,我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