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老媽讓我出來玩,還不給我錢,這麼一點錢怎麼夠國外花銷,太氣人了。”
瑪利亞嘀咕的一句話,讓安琪兒她們竊笑不已,一個個嘰嘰喳喳的說着什麼,可是自始至終,幾個女孩都好像不認識我,哪怕她們與我擦肩而過,卻沒有一個表情異常。
那一瞬間的震撼,讓我頭皮發麻,隱約間,我彷彿明白了,這個破妄到底在破什麼?
難道,這纔是真相?這纔是她們正常的人生軌跡?
我呆呆的看着幾個女孩,在夕陽斜下的芭東,化爲幾條長長的影子,從我的面前徹底消失,這才驚覺淚水已經打溼了眼眶。
眼前,又開始飛速的變幻起來,我看到了劉大師,看到了小劉亮,看到了錢乙,看到了……
一個個或詭異,或熟悉的身影,都在一件件經歷的事情當中,飛速的消失着,又飛速的變成一個個我不認識的陌生軌跡,與我擦肩而過,這個過程,讓我感慨時間線的恐怖而又神奇,讓我感受到心中的輪迴功德,有種忍不住呼嘯噴涌的沸騰。
當一切,最終又來到了煉心樓,來到了劫難之手化爲一條真正的時間線,而張偉,正笑眯眯的看着我時,那種輪迴功德的沸騰,卻又戛然而止。
我震撼的看着這位張偉大師,只覺得內心有種說不出來的激揚,我已經不能自已,我必須要知道,這種破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說他們都是真的,是因爲這纔是他們真正的人生軌跡,說他們是假的,是因爲真正的人生軌跡,已經被人爲的破壞了,所以才必須要破妄,所以這個世界的規則纔會誕生七卦,纔會讓執卦人把一切撥亂反正,我這麼說你應該能明白了吧?”
老頭張偉的解釋,讓我鄭重的點點頭,終於明白所謂的破妄到底是什麼了?
用一個詞來形容最恰當不過,那就是:撥亂反正。
但是,爲什麼到達煉心樓後,一切都變得跟以前一般無二,並且在撥亂反正的過程中,我只看到了一個富豪劉大師,正在花天酒地,卻根本就不顧張偉的死活?
難道那纔是劉大師真正的嘴臉?
還有,在這個過程中,壓根就沒有出現過大妹這麼個人?這意味着什麼?難道說她壓根就不是真實存在的人?
這麼一想,我腦袋都大了不止一圈,感覺這次錢塘之行,真是詭異到不能在詭異了。
“你有沒有聽說過七寸人間?”老頭張偉彷彿知道我還是不能完全理解破妄,不由得再次向我解釋道。
只可惜,他的這種解釋,換來了一個新名詞:七寸人間,我壓根連聽都沒聽說過。
從字面上理解,七寸應該是某種要害,難道說人間還有什麼要害不成?
不對,他應該說的是某種真正的破妄對策,儘管這種對策依舊讓我茫然。
“七寸,指的就是打蛇打七寸這個俗語,人間不用過多解讀,你只要想想,那些人在沒有被人惡意破壞人生的情況下,會有怎麼樣燦爛的未來,就應該明白因果之玄妙,就應該瞭解七寸人間指的到底是什麼?”
老頭說到這,見我困惑的點點頭,不由呻吟道:“算了,我給你示範下。”
他說着,突然一掐那條金色的時間線,接着大吼道:“破妄。”
神奇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就在老頭張偉吼出破妄的同時,那條時間線,突然飛速的膨脹,飛速的橫向暴增起來,整個過程看起來還是那麼的不可思議,接着,當這種膨脹達到一定的極限時,老頭又突然一扯我,走進了這條更怪的時間線中。
這一次,我終於理解,在七寸人間的作用下,破妄到底是什麼了?
那個瑪利亞,在七寸人間中又出現了,只不過這一次出現的比較怪,就像是分頻顯示器上的幾種不同人生,有的淪落風塵,還是做起了皮肉生意,有的又會變成趙甲手裡的傀儡,淪爲往生牲畜。
有的,還會享受富家女的過程,卻也誤入歧途。
有的,還會家道中落,最終誤入歧途。
有的……
總之,無數種人生,無數種可能,都在這些不同的人生中,不斷的演繹着,在這個過程中,一條金色的時間線,總能庇佑着一個真正的瑪利亞,走向我之前在芭東看到的瑪利亞。
那種人生,儘管有挫折,也有坎坷,但是始終被某種既定的規則庇佑着,那種規則我是無法看到,但是卻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我管這玩意叫做真實人生保護器。
它的作用,就是保護瑪利亞,不被外力破壞,真正的做回自己。
看到這,感悟到這,眼前的一切都統統消失了,老頭張偉笑眯眯的看着我道:“我的劫就是破壞掉十絕風水局,然後撥亂反正,在把趙富貴緝拿歸案,但是我累了,現在這本應該是我的劫,卻要讓你扛起來了,小子,我看好你哦。”
老頭張偉說着說着,整個人突然模糊了起來,接着,我就突然聽到身旁傳來劉大師跟大妹焦急的呼喚聲。
等我急忙回頭一看,這才發現我依舊在漆黑的深淵中,而前方最有一個模糊的幻境,正在緩緩的出現。
劉大師跟大妹正焦急的搖晃着我,一臉擔憂的看着我。
這讓我倒吸一口涼氣,這讓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南柯一夢,還是夢迴千年?
可是我總覺得,老頭張偉說過的話,做過的一切,纔是我真正需要做的事情,纔是破除第三卦最後的希望。
看來,匪夷所思的事情經歷太多,也並不是沒有好處的,起碼從我剛剛的奇遇中,我終於明白了很多事情,也知道該怎麼做了。
儘管這麼做艱辛曲折,甚至非常難,但這或許就是七卦背後的真正意義吧?
我還有其他選擇嗎?
一想到這,我苦笑着看了一眼擔憂的劉大師,又看了一眼焦急的大妹道:“沒事,我就是想到了某個人,某個對我十分重要的前輩,他……”
說到他,我神色複雜的又看了一眼劉大師,希望劉大師不要變成那個冷漠的小人,哪怕那纔是他真正的人生。
至於大妹?
我苦笑着搖搖頭,暗暗嘆息一聲。
塵歸塵,土歸土,或許就是大妹最好的結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