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不對勁的地方,實在太多太多了。
第一個,老錢到底是怎麼死而復生的?這裡面太多不符合邏輯的地方。之前那個佛系老錢的出現,更像是一個陷阱,結果大團結內劉老八的出手,反而讓這種陷阱變得毫無破綻。
第二個,張偉在連心樓裡面說過的話,只能證明錢塘點的一切都非常可怕,要不然那老頭也不會撂挑子,也不會把我忽悠成繼承人,但是現在從我接觸的情況來看,除了孫丙是個大麻煩,其他真正恐怖的東西,並沒有出現。
我相信這樣程度的麻煩,張偉這樣的老前輩分分鐘都可以解決掉,這就只能證明,這裡的危機並沒有消除,相反,纔剛剛露出破綻。
第三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那就是兩個大妹到底是怎麼來的?爲什麼會同時出現,她們並沒有解釋,她們連自己到底是誰,都沒有透露出丁點。
而且,在大妹一開始的幻境中,孫丙曾經出現過,並且哀求我幫他完成最大的願望,那就是救回他的母親,也就是七位主母中的第三位。
那個時候的孫丙,是情真意切的求我,是真情流露的求我,那種感覺絕對做不了假。
孫丙當時說過太多的秘密,這些秘密絕對不是什麼幻覺,不是這兩個大妹的所謂假象能解釋的。
最後,錢塘一行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每一件都有他的疑點,比如大團結中的劉老八,他最後走的時候,說的是張偉託付的事情已經辦完,從此如何如何,假如這是幻覺,那劉老八爲什麼要說託付的事情已經辦成?
他完全可以說,這幻覺終於完事了就足夠,像這樣的老輩人物,絕對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這隻能證明,兩個大妹有人說謊了。
太多太多的例子,我不想在多舉,我只是覺得,兩個大妹身上的疑點太多了。
但是讓我一下子證明什麼?我卻沒有最有利的證據,大妹確實從一開始就在幫我,哪怕這種幫助也是別有用心,但是你不能因爲這一點猜測,就證明她們有問題。
我只能另想辦法了。
想到這個辦法,我突然靈機一動,有了一個不錯的主意。
最主要的是,這個主意還跟張偉有關,要知道他當初留下的那句奇葩的經咒,還有那句話,恐怕並不是我看到的這麼簡單啊。
當時棺靈傳話,說張偉留下的那句話是:“張偉在走的時候告訴我,假如你碰到吳帥,並且吳帥還活着,還幹掉了孫丙的殺戮分身,並且看到了一粒很奇特的種子之後,就用一句經咒,徹底送那一粒種子輪迴吧。”
當時,我、大妹、劉大師,確實聽從了張偉的吩咐,唸誦了這段奇葩的經咒,並且看起來真的消滅了孫丙化成的種子。
但是,假如那是假的呢?
假如那一粒種子,並沒有真的被消滅呢?而且還用一種匪夷所思的幻術,製造出了接下來的一切,這種假設成不成立?
一想到這,我已經不敢在想下去。
看我站在那裡,呆愣愣的看着襁褓中的老錢,臉上表情陰晴不定,兩個大妹都是面無表情,就好像兩個傀儡,這怪異的一幕,讓劉大師都看出了不對勁,可惜沒等他開口說什麼,我的經咒聲,已經緩緩的響起。
“你們是害蟲,你們是害蟲……”
當奇怪的經咒聲,響徹祠堂的時候,兩個大妹的小臉上,陡然閃現出極爲複雜的神情。
“吳帥,你很聰明。”白皙的大妹平靜道。
“吳帥,你不應該繼續追查下去,到此爲止難道不好嗎?你要知道,有時候真相比起假象來,不知道要殘酷多少倍。”黝黑的大妹同樣平靜道。
“你們到底是誰?”聽兩個大妹這麼一說,劉大師的臉色頓時一變,接着如臨大敵的看着她們,手中的棗羅盤也已經蓄力待發。
我假裝沒有聽到兩個大妹的話,而是越來越急促的唸誦起這樣的經咒來,還別說,這經咒越念越順溜,越念越能找到當年的那種感覺,並且在念誦的過程中,我的心緒非常平靜,就像是沒有任何的東西可以傷害到我。
這是一種錯覺,卻來得非常及時,當劉大師見我用這麼奇特的方式反擊,也就明白了什麼,於是他也張開嘴,虔誠的唸誦道:“你們是害蟲,你們是害蟲……”
我跟劉大師,就像魔怔了一樣,當着兩個大妹的面,一遍遍的唸誦着奇特的經咒,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們倆幾乎都快唸誦的口乾舌燥,感覺上氣不接下氣時,這才感覺到周圍有些冷。
我急忙打眼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
就見我們的周圍,突然變成了一片巨大的亂葬崗,亂葬崗靠近我們的周圍地面上,灑滿了一地的骨灰,骨灰的不遠處,一個金光閃閃的卍字符號,還在不停的閃爍着奇怪的光芒。
幾十米的骨灰帶外圍,一大片金色的痋蟲屍體,已經堆砌起一人多高,在這片金色痋蟲屍體的後面,一棟棟紙紮的樓房,正在突然升騰起來的參天大火中,化爲灰燼。
在一棟棟紙紮樓房的後方,還出現了一副巨大的金色畫卷,這畫卷無比寬大,高的一眼望不當盡頭,寬到一眼望不到邊際,就像是恆古長存的奇特畫卷,金色畫卷當中,一座參天高大的煉心摟,還在參天大火中不斷燃燒着。
煉心樓的周圍,一大片一大片的鬼將,也在化爲灰燼。
最奇特的是,畫卷中很遠處,有一座超級巨大的城市,城市的半空中,還有一望無垠的漆黑劫海,劫海上空,定海神針的最上方,還有一座不大的孤島,孤島中央,正是一座怨氣沖天的莊園,莊園內,兩個陰森森,頭頂飄起沖天怨氣的影子,還在默默的注視着我。
影子的懷裡,彷彿還抱着一個淒厲哭嚎的小嬰兒,讓我高估悚然的是,那個小嬰兒在啼哭的中間,還會捧起一根碩大的人腿咀嚼着。
鮮血,夾雜着沖天怨氣,讓畫卷中的一切如同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