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外面真的就是出口,我們從那扇直徑不足一米的垂直通道中,又回到了水泥平臺之上。
晨起的陽光,照耀在平臺之上,讓我們仨感受到一股股發自骨髓的溫暖。
又一次逃過一劫,這次可實在太兇險了,要不是關鍵時刻我發現機關,從地道里逃出來?那結局真的太美,不敢想象。
轟……
一股巨大的火焰,突然從地道入口裡噴了出來,帶着可怕的溫度,差點把我們給燒焦。
我們仨連滾帶爬的下了平臺,在地面的微微搖晃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灰頭土臉的,都是一臉的慶幸。
平臺在一陣陣炸裂聲中,緩緩的開裂,我一看不好,趕緊讓披差開車帶我們走,可惜等我扭頭一看,我有些傻眼了。
車呢?警車咋不見了?
誰幹的缺德事?大半夜的跑荒山野地把我們的警車給偷走了?
我氣的正想罵娘,又一想不對勁,披差開車上山的時候,我明明記得道路崎嶇難行,壓過的路面都會有車輪的痕跡,現在不光車沒了,就連那些車輪痕跡都消失了。
看着警車消失的地方,我頭皮一陣陣發麻,我不知道眼前這一切該怎麼解釋,但是我知道,我特麼又中招了。
而且還是在毫無覺察的情況下。
我暗暗提示自己一定要冷靜,這麼不對勁的事,一定會有個合理的解釋,千萬別自己嚇自己,可是腦袋裡千奇百怪的念頭不受我控制的出現,這種情形還是第一次出現,讓我都有些傻眼。
要知道,我經歷的危險不知凡幾,但是我一直能逢凶化吉,一個最大的原因就是,在最危險的時候,我總能保持冷靜。
可是現在,這種冷靜消失了,我竟然控制不了我自己的想法,就像一個剛進入社會的毛孩子,對什麼都能胡思亂想。
開裂的地面會不會把我陷進去,然後被火燒死?
會不會變出一個巨魔,把我一口吞了?
會不會身邊的披差跟大強都是假的,都是噩夢產物?我們早就已經死了?
會不會……
會不會……
一時間,我頭皮都在發炸,大腦更是徹底紊亂了,直至額頭突然出現聖火印記,直至善惡法令的經咒聲突然從我的腦海中不斷流淌,那些該死的念頭才徹底消失。
我艱難的吞了口吐沫,帶着慶幸的心情看向披差跟大強站立的方向,哪知道一眼過去,我特麼徹底傻眼了。
披差跟大強消失了,在他們消失的地方,一輛旅遊大巴出現了,接着一個個我見過的遊客突然出現,都奇怪的望着我,當初我見過那個老婦人還過來拉住我道:“大兒子,你還傻愣着幹什麼?”
“大兒子?”我心說大媽,你可千萬別開這種玩笑,當心被我老爹知道了,一定會笑掉大牙,在我的記憶中,我老爹也不是那種能有外遇的人啊?再說了,我媽啥時候又變成你了?
“劉波,你小子還愣着幹啥?”就在我還愣神的時候,一個我從未見過的年輕人走過來,拽着我的手道。
“劉波?等等,你小子是誰?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我甩開年輕人的手,看着他那張平凡的臉道。
“劉波別鬧,你連我這個發小都不認識了?咱們是中了邪,可是你小子絕對不會,因爲你是這個。”年輕人說着,還衝我擠眉弄眼,偷偷做了個三隻手的小動作。
“小偷?”我疑惑的問他,我的聲音可不小,周圍的遊客都聽到了,一時間一個個紛紛色變的看着我,還本能的保持着距離。
大媽聽我這麼一說,還生氣的瞪了我一眼,一副你怎麼這麼不小心的架勢,而年輕人更是尷尬的摸摸頭,轉移話題道:“我說劉波啊,這地方到底是哪?司機跟那個導遊吳炳哪去了?”
我心說我上哪知道去,咦不對?我應該知道纔對。
一想到這,我嘴巴長得老大,我突然有些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我恐怕進入到記憶幻覺中了,而且還是之前出現過的大巴車幻覺。
果然,就彷彿爲了印證我的猜測,一輛輛警車,突然從崎嶇的山道上飛馳而來,遠遠的,我還看到頭輛車裡,頌帕那張冷峻的小臉。
我樂了,心說頌帕一來,這破事應該就要結束了?
不對?我一愣,突然嚇了一大跳,我現在可是劉波啊?還有當時我看到的幻覺可是頌帕一出現,就要給某人帶上手銬,然後幻覺就會消失?
神特麼消失,老子現在可在幻覺中,消失意味着什麼,傻瓜都知道。
我一個激靈,急忙看向周圍,這些人我都見過,消失的絕對不會是他們,那隻剩下一個人,這個從來沒出現的年輕人。
在遊客們看着警車欣喜的目光中,我拽起年輕人就跑,可是我剛跑兩步就被年輕人甩開手,他還一臉戒備的看着我,彷彿看着神經病,而我也突然回神,想到了一件糟心事。
那就是平臺後面,壓根就沒路啊?我特麼往哪跑?放飛自我跳懸崖?
這事不對勁。
該怎麼辦?
一時間,我急的快要跳腳,卻死死的忘記了做法事這件事,就像是我正逐漸的,莫名其妙的代入劉波這個角色,忘記了自己是誰?又爲什麼會出現在這麼奇怪的記憶中?
一陣刺耳的剎車聲,打斷了我的思索,接着一臉冷峻的頌帕衝下車,小跑着衝向我,更讓我頭皮發麻的是,他竟然拿出了手槍,用黑洞洞的槍口對準我道:“不許動。”
神特麼不許動,我真想說這是幻覺啊,老子就要動,不服你咬我?
可惜頌帕可不管我想什麼,他見我乖乖的舉起雙手,又把槍口對準了年輕人。
年輕人嚇得一個激靈,急忙舉起雙手。見狀頌帕這才走過來,拿出一雙手銬,接着頌帕愣了愣神,問我一個特別奇怪的問題:“這個年輕人是誰?我記得從沒有見過他?”
頌帕的話,讓我一愣,讓年輕人同樣一愣,接着眼前的一切,突然如霧氣般,徹底消失了。
等我急忙往周圍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大巴車,突然出現的遊客,那個大媽,還有大媽一旁的年輕人,又一次出現了。
看着大媽關切的眼神,年輕人怪笑的臉,我總感覺天靈蓋都在發炸,我猜,我恐怕在無意間,被敵人拉入精心準備的陷阱中了。
而這個陷阱,就跟那段記憶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