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就是爲了印證我的猜測,李九天在我震撼的同時,從褲袋裡,突然掏出了四粒心形種子,並且一一的擺在桌子上。
第一粒種子,是潔白無瑕的白色。
第二粒種子,是一種透明的水色。
第三粒種子,是血紅如墨的血色。
第四粒種子,是漆黑如漆的黑色。
四粒種子,大大小小,最小的是潔白的白色,只有火柴頭大小,最大的是血紅的種子,大如拳頭,四粒種子,在桌子上熠熠發光,看起來極不尋常。
我艱難的把目光從種子上收回來,這纔看着李九天道:“難道一共是七粒種子?這到底是啥意思?”
李九天笑笑道:“這裡面牽扯到一個很大的秘密,而且跟趙富貴的下一步計劃有很大關係,這個秘密換我們合作,只要你讓我寸步不離的跟着你,並且幫我找到叔叔,我就告訴你這個秘密。”
我沉吟了片刻,總覺得不太合適,不是我斤斤計較,而是身邊突然多了這麼一個不確定的因素,實在麻煩太多,如果有可能,我還是希望他留下電話趕緊走人,至於找到大強之後怎麼跟他聯繫,那就是大強的事了。
更何況,在不知道大強態度之前,這種事我真的不好隨便答應,天知道大強跟他這個侄子到底是啥關係?
以我對大強的瞭解,他要是看重的人,不會從來不跟我提的,這隻能證明他們叔侄的關係複雜。
見我遲遲沒下決定,李九天突然嘆了口氣道:“我們李家也不容易啊。”
“哦?”我一愣,接着好奇心被徹底勾起來,大強從來就沒說過他家的事,我還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家庭?疍民啊,天天採寶貝,這裡面能少得了恩怨嗎?
“我的爺爺,是被我的父親親手殺死的,而到了某一天,我也要動手幹掉我的父親,你能明白這有悖人倫的背後,有着多麼殘酷的真相嗎?”
李九天說着說着,眼睛突然那紅了,他見我一臉震驚,這才用一種幽幽的口氣,講述李家的歷史。
李家在明朝時,就是宮廷御用疍民,那時候科技落後,採珠只有疍民屠龍者纔可以做到,但是屠龍者的血脈,有一個非常詭異的特徵,那就是父子之間可以繼承,而且這種繼承十分的殘忍,那就是兒子必須親手殺死老子,那種屠龍血脈纔會轉移到下一代身上。
爲了寶藏,皇帝可不管你屠龍者容易不容易,於是屠龍者慘遭屠戮,這種屠戮的目的,就是爲了培養出一個千百年來的傳說:疍王。
疍王,可以呼風喚雨,可以在海底如履平地,可以把海中所有珍寶都化爲己用,在貪婪的皇帝看來,世界的寶藏就放在那,就差一個疍王,還有比這更簡單的事嗎?
但是那時候的皇帝不知道的是,這種血脈傳承成爲疍王,並非簡單的殺戮跟轉移就可以做到的,而是需要一件天地奇珍:龍珠。
而龍珠,正是九龍圖當中的陣圖之物。
所以當時的皇帝幾乎把屠龍一族屠殺殆盡,僅僅剩下了一男一女,這一男一女也是早早就聽到了風聲,被家裡人秘密的送到了東南亞,又隱姓埋名一輩子,這才把屠龍者血脈繼承下去。
從那時候起,李家就有了一條不成文的家規,那就是集李家畢生之力,一定要找到龍珠,在現李家輝煌,並且不管千百年後,一定要對當年屠戮李家的後代斬盡殺絕。
也就是說,李家的人,跟當時明朝姓朱的後代徹底槓上了。
這志向可真夠大的,大到讓我都不知道該說啥好了,你總不能不讓人家報仇吧?但是事情多過去了幾百年,朱又是大姓,你總不能趕盡殺絕吧?
我總覺得李家這老祖宗就是個瘋子,當然你繼承龍珠神馬的,都有情可原,畢竟洗刷當年的屈辱嗎?但是殺人?我看就算了吧。
都說冤有頭債有主,禍不及三代,這事怎麼看都有點偏執了。
可能李九天也有過類似的想法,又或者他知道我在想什麼,總之,他見我一臉古怪的沉默着,這才嘆氣道:“龍珠可沒你想想的那麼簡單,而且我們家老祖宗也不是胡亂殺人,總之這事只要找到我叔叔,只要讓他說出當年的線索,我就可以……”
李九天還要在說什麼,我卻打斷他道:“我有點不明白,你不是說你們這種血脈只有父子之間才能轉移嗎?那你身上的刺身是怎麼來的?”
我的問題,讓李九天突然變得很尷尬,他搖頭道:“我父親犧牲了兩條腿,一隻胳膊,要不然這次來找你的,恐怕就是我父親了。”
“哦,原來是這樣。”我點點頭,這才又困惑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的秘密的?還有你的本事從哪來的?”
這涉及到隱私的問題,纔是我最想問的,不知道爲什麼,對這個李九天,我一點都不相信,我總想找到他話中漏洞,可惜到現在都沒如願。
我的這個問題,果然讓李九天臉色一變,他憤憤道:“你這是在打探我的隱私。你憑什麼?”
“我不相信你。”我冷笑着,給出了他一個驚呆的答案。
“呵呵”他意味深長的一笑,這才深吸口氣道:“好吧,我可以告訴你,在泰國修行的,可不止你一個,當初我在十歲時,知道李家幾百年來的夙願後,就發誓在我這一代一定要完成,於是我去了泰國,還拜在一位奇人門下。”
“奇人?”我一個激靈,急忙問他:“那位奇人,不會就是之前跟你叔叔商量九河圖那位吧?”
“你說呢?”李九天翻翻白眼道。
得,這一切都對上了,原來是這麼回事?難怪大強會逃到泰國,難怪李九天會緊追不放,難怪大強從來沒跟我提起過這事,感情這是家醜不可外揚啊?
李九天這小子也不簡單,懂得隱忍,又城府極深,還如此的能屈能伸,這傢伙要是敵人,可夠我喝一壺的。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想把他當成假想敵,總想着碰上這麼一個敵人,我該怎麼對付?
哪怕他說的一切都合情合理,甚至就連這麼大的秘密都告訴我,但是我依舊不相信他。
“請問,你的師傅到底是誰?”我想了想,決定問出最後一個問題,哪怕我壓根都不認識,但是別忘了棺靈認識啊。
“無可奉告,師傅跟你那位忘年交披差警長的背後人一樣,都不能輕易的說出自己的身份,我這麼說阿贊帥可滿意?”
李九天果然還是動怒了,現在連稱呼都變了,阿贊帥?
不過我喜歡。
我不以爲意的笑笑道:“既然你如此有誠意,那你說說,我下一步該怎麼安排。”
這是我最後的試驗,我就想看看這小子到底是咋想的?他要是讓我直接掉頭去什麼狗屁隆地山,我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這明顯就是忽悠嘛。
哪知道聽我這麼一說,李九天沉吟道:“我覺得大家還是要先去僑洲古城,哪怕裝裝樣子,也要迷惑趙富貴,這個人還是挺可怕的,最主要的是,三天之後,纔是月圓之夜,九河圖的幻影纔會出現在隆地山上。”
“三天之後?”我愣了,算算日子,今天好像纔剛剛月初啊,怎麼可能三天之後就是月圓之夜?這時間不對啊?
哪知道沒等我想清楚呢,就聽李九天神秘道:“到時候你就知道,那所謂的月圓之夜,到底是怎麼回事了,現在我該說的都說了,該表現的誠意也表現出來了,那麼吳帥叔叔,您到底是合作呢,還是合作呢?”
聽聽,這廝又叫我吳帥叔叔了,我真的有那麼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