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手突然一揮,一團似霧非霧,似影非影的東西,就突然從緊閉的大門內側消失了。
接着,那雙手也在大門上,緩緩的消失了。
須臾,往生殿內,突然傳來一陣陣悲慼的歌聲,歌聲彷彿萬千怨靈在哭訴自己的悲慘遭遇,讓往生殿內隱藏的無數傀儡,無數個即將被賣出去的美豔女人們,化爲一陣陣陰風,同時消失在一個個巨大的鐵皮盒子裡。
這些鐵皮盒子,就藏在往生殿的一層層中央,就像是一個個巨大的電梯,鐵皮盒子接着突然啓動,在一陣陣機關聲中,消失在下方無數個直上直下的天梯中。
天梯最深淵,一座高大的祭祀臺上,趙甲嘆了口氣,落寞的站起身,衝祭祀臺陰暗中道:“主人,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這可是個聚寶盆啊,二十多年來,爲大家創造了數不盡的財富,難道你就甘心讓吳帥給破壞掉?”
祭祀臺最角落的陰暗中,突然傳來一陣陣簌簌聲,聽起來讓人頭皮發麻,接着一個蒼老的聲音回答道:“五根化七卦,本來就是因果產物,誰都無法更改,誰都無法欺騙因果,當初我用你們七個人,做了一場浩大的風水迷局,就是想借勢利用,可惜……”
說到這,蒼老聲音再次嘆了口氣,彷彿有些說不下去了,趙甲也氣得渾身顫抖道:“可惜什麼?不就是幾個賤女人跟幾個小偷嗎?這樣的人死一萬遍都不足惜,怎麼就會招來因果報復?我不服……”
“你不服?”蒼老聲音譏諷着,接着才道:“你不服有個屁用?你不過……”
蒼老聲音的話音未落,就見祭祀臺突然劇烈的顫抖起來,這突然出現的怪異情況讓趙甲大驚,他急忙看着陰暗處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嘿嘿……幹什麼?”蒼老聲音冷笑着,聲音逐漸消失在陰暗中。
“卑鄙,你想殺我滅口?”趙甲突然明白了什麼,他剛想跑,哪知道就在這時,從陰暗的角落裡,突然走出來一個渾身已經高度腐爛的屍體。
屍體的頭頂,還飄着漆黑的長髮,屍體的五官儘管已經高度腐爛,但是從他並沒有腐爛的皮膚上,依稀可以看出,他活着的時候,一定是位帥哥……
“啊……你不要過來,當初並不是我殺得你,而是主人,他就是清……”趙甲慘叫着向後退,可惜沒等他話說完,就被高度腐爛的屍體撲倒,接着被屍體瞬間啃到脖頸上。
“呃呃呃……”趙甲驚恐的掙扎着,拼命的想要說出什麼?可惜他的喉嚨已經被撕裂,他的身體已經被屍體咬的千瘡百孔,他絕望的,死不瞑目的瞪着頭頂,直至無數巨大的石塊,鋪天蓋地的砸下來……
——
轟轟……
一陣陣地動山搖般的晃動,突然從往生殿內傳來,緊跟着大門突然四分五裂,緊跟着往生殿都在搖搖欲墜,這突然發生的變故,讓我們差點嚇懵,接着也不知道誰大吼一聲,我們仨拼了老命的往後就跑。
這一跑就是昏天暗地,簡直吃奶的二次方力氣都用上了,如果回到嬰兒時代,我老孃一定會被我這麼用力的吃奶而氣瘋,而揍扁我,那我就成爲倒黴的熊孩子了。
終於,我們以間不容髮的速度,衝到了平臺邊緣的鎖鏈棧道上,這鎖鏈棧道都快九十度,垂直的立在邊緣,我們艱難的爬上去,又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往前爬,等身後一大片深邃的黑暗,即將把我們徹底淹沒時,頭頂上方,一道影子突然一閃而逝。
這個人讓我頭皮發麻,也讓我有些慶幸,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在華天醫院做法事時,那個跑出去要喊老孃一起來的帥哥。
只是這帥哥的嘴角血淋淋的,讓我心驚肉跳,他看着我笑了笑,這才用手一指上方,突然消失了。
什麼意思?
這是說上方就能逃走?還是說上方根本不安全?
時間緊急,由不得我多想,我急忙衝身後的大強跟披差打了個手勢,這才拼命的向上攀爬着。
我沒爬多久,就看到一個漆黑的巨大東西擋住了去路,等湊近仔細一瞧,這才發現這正是當初捆綁繩索的巨大鐵房子,鐵房子靠近鎖鏈的這一側,一個僅能容納一個人的漆黑小洞出現了。
這是?
難道帥哥是告訴我們,這裡才能躲過一劫?
隔着巨大鐵房子,我壓根看不到後面到底還藏着什麼?是不是逃出生天的地道口,但是現在我已經來不及多想,因爲鐵鏈下方,已經傳來可怕的拉力,恐怕這鐵鏈要斷了。
等我們手忙腳亂的剛爬進鐵房子裡面,外面就傳來一陣陣“喀喀喀……”的斷裂聲音,等我們爬着入口向下一瞧,就見極遠處,一片沖天而起的火光,正在燒灼着一切。
火光中,我彷彿還看到無數個鐵皮房子一閃,竟然消失在火焰中?
我們仨心有餘悸的對視一眼,這才急忙打量周圍。
這一看,差點又把我給看吐了。
就見我們周圍,是一個又一個高大的鐵槽,鐵槽裡,無數膿血一樣的液體,還在不斷的晃動着,濺起一滴滴黑乎乎,血淋淋的膿血,看着超噁心。
鐵槽靠近鐵皮房的邊緣,一層層白皙的人皮,掛滿了整個牆壁,藉着洞口下方的火光,我隱約還看到白皙人皮後面,彷彿還藏着什麼東西,只可惜那裡太黑,根本就看不清楚。
我大爲恐慌的唸誦起超度咒,只可惜那些白皙人皮後面的東西壓根就沒有反應,這讓我有些犯愁,自從法事一次次失靈,我都不敢確定那些東西到底是活的還是死物,總之這個地下世界實在太邪惡,也太讓人頭皮發麻了。
我鎮定心神,從鐵皮槽狹窄的過道中湊過去,仔細一看人皮後面的東西,頓時就一陣心驚肉跳。
這竟然是一副血淋淋的長卷壁畫,壁畫很模糊,從左至右看,是某種非常邪惡的祭祀儀式,儀式中一個個女人被扒皮抽筋,變成血肉模糊的屍體,屍體通過一種更邪惡的祭祀,又往生成一個個女嬰,而人皮會被留下,會被裝入各種奇怪的填充物。
有雞鴨豬狗的肉糜,有各種圈養牲畜的血肉內臟,總之,這些被填充起來的東西,會搖身一變,變成美女被送到繁華的都市,成爲一個個泄慾工具,而一個個女嬰會長大,會再次把人皮留下。
那血淋淋的壁畫畫到這,一個讓我看不懂的東西出現了。
就像是某種對話,更像是某種夢境的描述,總之那一大團解釋的插畫,出現在一個個小人的頭頂,我看着看着,突然感覺這玩意跟當初我們在水泥平臺上,看到的那些記憶回溯太像了。
難道這一大團類似記憶回溯的插畫,隱藏着驚人的秘密?
還有啊,到底是誰在這鐵皮房子的牆上,留下這些東西?他又爲什麼留下?難道就是那個帥哥想要告訴我們的秘密?
可惜,就在我暗暗思索的時候,鐵皮房子周圍突然劇烈的晃動起來,這讓我們站立不穩,差點被鐵槽裡飛濺的膿血弄一身,沒轍,我們只好到處躲避,到處尋找出口。
腳下,突然變得滾燙,是那種突然的升溫,就像是烙刑,接着極爲可怕的惡臭,突然撲鼻而來,差點把我們薰死。
我暗暗焦急,知道時間不等人,關鍵時刻一秒可能就決定我們的生死,我正憤怒焦急的功夫,我左手無意間碰到一個鐵皮房牆壁的凸起。
凸起?
一霎,我突然想到了終南山懸崖秘洞的那塊大石頭,於是學着當初大強的樣子,飛起一腳,狠狠的踢在凸起上。
軋軋……
一陣陣機關聲,突然從凸起的兩側出現,緊跟着一道不大的小門出現了。
我看也不看小門外藏着什麼,對着身旁的大強跟披差大叫一聲,接着率先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