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不遠處,不知道啥時候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戲臺子,戲臺子上的戲曲演的正熱鬧,戲臺子四周,都點着慘白慘白的燈籠,燈籠下的戲子們,一張張白臉看着越發滲人了。
戲臺的四周,還影影綽綽的聚集了不少的“人”,這些“人”十分模糊,個子也十分的矮小,現場十分嘈雜,不時有尖銳的叫好聲傳來,只是那聲音聽着更怪,就像剛出生嬰兒的啼哭聲。
我頭皮發麻的看着這一幕幕,不明白這到底是咋回事?難道這又是某種法術?類似降頭術一樣的東西?可是我到底什麼時候中的招?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艱難的嚥了口吐沫,正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大哥哥要花嗎?”
這讓我一激靈,急忙扭頭去看,我以爲會看到一張慘白的,腐爛的小臉,可惜並不是,這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八九歲大的小女孩,小女孩脣紅齒白,梳着倆朝天辮,正可憐兮兮的看着我,她的手裡還拿着幾束花,那花很怪,同樣慘白慘白的。
小丫頭穿着一身特別怪的白袍,就像是醫院的護士服,只不過前襟繡着十字花,前襟的鈕釦還是那種老式的對扣,我猜這應該就是某種修女袍?只是修女服還有這樣古老的款式嗎?
小丫頭見我呆愣愣的看着她一句話不說,不禁失望道:“原來是個啞巴?掃興。”
這讓我挺生氣,於是忍不住翻白眼道:“小屁孩會不會說話?你家大人沒教你什麼叫禮貌嗎?還有這裡是哪?我爲什麼會在這?”
聽我這麼問,小丫頭頓時驚恐的看了眼周圍,見沒人注意我們,這才伸出小手拉着我,往一旁走去。
怪的是,小丫頭的小手肉肉的,還帶着溫度,這讓我感覺更怪了。
要是普通的障眼法,我不可能看不透,這個小丫頭到底咋回事?要是碰見鬼了,我更不懼了,我本身就是棺運阿贊,對鬼比對人熟悉,只不過這個小丫頭的出現讓我徹底迷了。
難道她纔是暗中對付我們的高手?
我這麼一想,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接着又啞然失笑,心說自己太疑神疑鬼了,有這樣可愛的敵人嗎?再說了誰會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呢?
我要是對方的高手,直接殺了我不好嗎?還用得着如此大費周章?
見我一臉的驚疑不定,偶爾還會笑出聲,小丫頭也不害怕,她拉着我穿街走巷,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至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大片黑暗的老宅,直到熟悉的青石板路又出現,我徹底傻眼了。
這……這不就是老村嗎?再往前左轉,那裡就是錢榮光的老宅了?
事實上,小丫頭拽着我走的方向,正是那裡。
我的頭皮在發麻,我總覺得這個小丫頭出現的太怪了,更怪的是,她爲什麼要帶我來到老錢的故居?
當初離開的匆忙,一些小東西也就放棄了,也都原地不動的丟在那。
怪的是,小丫頭好像並沒有看到那些東西,而是推開祠堂大門,又示意我跟上,等我跟着她走進祠堂,看着她點亮蠟燭,這才發現祠堂裡的錢家族譜消失了,祖宗牌位也消失了,這裡變成了一個溫馨的小孩房間。
房間裡燭火通明,一張紅木大牀,一套梳妝檯,佔據了一半的視線,四壁上也掛滿了各種小玩具,只不過看起來都是幾十年前的款式。
小女孩就像是回到了家,這才舒服的坐在紅木牀上,她晃盪着小腿,衝我笑眯眯道:“咱們剛剛看到的是鬼戲,我就是個賣東西給鬼的可憐小女孩,這裡是我的家,對了叔叔,你是誰?又爲什麼會來到這裡?”
我嘆了口氣,走過去挨着她坐下,這才揉揉她可愛的小腦袋瓜道:“這裡,真的是你的家?”
“是啊!”她回答着,還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彷彿這麼簡單的問題還要詢問嗎?
我看着她單純而又清澈的大眼睛,猶豫了半天,才下定決心道:“既然你住在這,那我們可能真的有某種關係,叔叔認識一個人,一個很好的朋友,他的家也在這,這樣吧,我要給你講一個故事,一個非常奇特的故事,你想不想聽?”
小女孩聽我這麼說,還好奇的看了我好幾眼,這才笑笑道:“我猜到你是誰了?我也知道你想來幹嘛了,你是我二叔叔的朋友?也是我爸爸的敵人?你叫吳帥對不對?”
小女孩的話,讓我渾身一哆嗦,明顯的可以感受到室內的溫度陡降了幾度,變得很冷,就像是小女孩終於要亮出鋒利獠牙了。
我不明白她到底是怎麼猜到的?難道鬼都有他心通?她口中說的二叔叔是誰?難道就是我認識的那個老錢?
我想到着,見她依舊好奇的看着我,並沒有動手的意思,這才嘆口氣道:“你到底想要什麼?”
其實,我說出這番話,實在是無奈爲之,大強跟多寶兒還有劉大師他們也不知道咋樣了?既然這個小女孩已經已經知道我是誰?我猜大強他們的下落她也肯定知道,搞不好就是她動的手,現在差不多都撕破臉皮了,我只想知道,她這麼做到底爲什麼?
她愣了愣,明顯對我這麼不合臺詞的行爲感到困惑,她好奇的打量了我半晌,這才遲疑道:“你是不是說錯話了?”
這讓我懵了,什麼叫說錯話了,那那對的話該怎麼說?
見我懵B的看着她,小丫頭咯咯一笑道:“你應該這麼說,我就是你說的那個人,但是,我當初是有苦衷的,然後你把苦衷解釋一遍,然後我看心情決定你生死,這纔是你的臺詞。”
聽她這麼說,我一驚道:“難道你真的是……”
“不錯!”小丫頭笑眯眯的點頭道:“當初你替那個姨奶做法事超度的怨種,就是我弟弟。”
小丫頭的話,讓我一蹦三尺高,腦瓜皮都發炸,我總算知道她是誰了,她就是錢榮光跟劉文玲的另一個孩子,原來當年劉文玲跟錢榮光已經生過孩子了?那劉文玲當初爲什麼要隱瞞這個真相?還有當時在法事中,我爲什麼沒發現?
我一想到這,頭皮都在發麻,我這才知道當初那些滕王蟲爲什麼不敢進那間茶樓,原來裡面藏着這麼個可怕的東西?
不用想都知道,小女孩這是向我復仇來了,這次的麻煩大了。
就像我猜測的一樣,沒等我的第五咒詞開口,就見小女孩的嘴,突然越變越大,在最終裂開到一個誇張的幅度時,對我輕輕一咬,我只覺得渾身一陣劇痛傳來,接着就什麼都不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