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洪義帶兵這些年來,深知統兵之道。
雖然看上去對面的奧斯曼軍隊十分瘋狂,但是這也表現出,他們沒有了其他辦法。
而對於明軍火槍的射速與射程,楊洪義也有着非常明確的認識。
即使奧斯曼軍隊的兵力,比明軍多了一倍,但是這些傢伙卻不可能衝過明軍的火力網。
似乎在驗證楊洪義的判斷,衝得最快的奧斯曼騎兵,此時跑在最前面的已經人仰馬翻,甚至減慢了後面騎兵的速度。
而且來自這些馬木留克騎兵身後的打擊,也是一樣接連不斷。
明軍騎兵並沒有盲目的追殺馬木留克騎兵,而是很很自然的排成一排排的前壓,向着這些傢伙的後背放槍。
雖然騎兵的火槍射擊並不夠密集,但是勝在無人干擾。
這樣一來,這些馬木留克騎兵的境遇就非常的悽慘,被前後夾擊,死傷的無數。
儘管看上去奧斯曼軍隊氣勢洶洶,可是這根本就是一種被殺戮的場面。
奧斯曼軍隊的那些士兵們,並不是毫無感覺的機器,他們心中充滿了對敵人無力的恐懼感。
這種瘋狂進攻,只持續了不到一刻的時間,奧斯曼軍隊便全線崩潰。
沙巴克看到自己手下的軍隊潰散,就知道今天這一仗是徹底的敗了,毫無挽回的可能。
他雖然想要收攏潰兵,但是這些往常十分聽話的士兵們,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多少理智。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逃離戰場,活下去。如果有誰敢攔着他們,那就是他們的死敵。
看到這些以往的手下士兵們都紅着眼睛,沙巴克只能帶着自己的親衛們,向着巴格達城的方向撤退。
巴士拉城一天不到,就落入了明軍的手中。
楊洪義一進入巴士拉,便立時派人給高行道寫了信。命其前來巴士拉,到軍前效命。
高行道這個傢伙,也是運氣好。楊洪義手中並沒有治理城市的人才,只能是先將最近的高行道叫來。
巴士拉這裡一到了手,以沙巴克手下殘兵的能力,更沒可能保住巴格達城。
因此楊洪義找高行道前來,就是爲了日後佔領巴格達做準備。
而眼下楊洪義還要做的,就是派人從海路送信回京城,將兩河流域之事報與陛下。
順便請大明艦隊前來,在波斯灣的底格里斯河口,建立港口。
這樣的話,兩河流域就會牢牢的掌握在大明手中,誰也不可能奪走。
更重要的是,與奧斯曼帝國開戰,這等事情要讓陛下給予支持,讓朝野上下都知道大明被人給欺負了。
理由當然是奧斯曼帝國陰謀綁架大明國丈和國舅,並且侵佔大明土地,屠殺大明子民。這些事情都不是假的,而是真實發生的。
然而在大明京城之中,朱載坖也接到了大明海軍最早的回報。
得知武清伯父子居然跟着奧斯曼商人,去了奧斯曼帝國,朱載坖勃然大怒。
還有這麼沒出息的嗎?身爲大明帝國的國丈和國舅,他們居然受了一個商人的蠱惑,簡直是太過有失身份!
爲此,朱載坖都沒有敢將此事告訴皇后李綵鳳。此時的皇后可是有孕在身,算日子距離生產也已經快了。
只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將近兩個月後,這等事情還是是很快便傳到內宮。
這天朱載坖正在辦公,忽然看到皇后李綵鳳挺着大肚子站在書房門口。
朱載坖急忙露出笑臉,起身道:“綵鳳,你身子不便,就不要亂走。若是動了胎氣,可就不太好了。”
李綵鳳聽到朱載坖的話,卻也忍不住流淚道:“陛下,你就不用瞞着我了。我父親與兄長兩人,是不是去了奧斯曼帝國?”
“是,朕已經命人給奧斯曼帝國送了信去,請他們將武清伯父子兩人送回大明。”朱載坖知道解釋也沒用,反而徒增擔心,他便直接道出詳情道:“皇后不必着急,我大明如此強大,他們兩人在奧斯曼帝國是不會受到委屈的。”
“陛下,臣妾父親與兄長兩人如此不自重,竟不尊陛下之命,反跑去了奧斯曼帝國,沒得會讓人看輕。”李綵鳳抓住了朱載坖的雙手道:“若是我父親與兄長歸國,還請陛下留他們兩的性命便可,其餘全憑陛下處置。”
朱載坖嘆了口氣,也是深感頭痛,也只能無奈的道:“皇后好好的安胎,我不會殺了他們的。如果若是爲了他們兩人,傷了皇后的胎氣,那我就不會對他們兩人網開一面。”
李綵鳳知道朱載坖向來言出必行,如果因爲這事自己傷了胎氣,父親和兄長兩人絕對不會留住小命。以陛下手握之權柄,就是武清伯父子躲在奧斯曼帝國不回來,也一樣死定了。
“陛下莫要擔心於我,我還知道輕重。”李綵鳳對於自己的父親和兄長,這時是真死了心。
有這樣的父親和兄長,只會添麻煩惹事情。如果她自己不是皇后,只怕李偉父子兩人墳頭草都幾尺高了。
正在皇后李綵鳳要回內宮之時,忽然有小黃門送來消息。
“陛下,有了武清伯父子兩人的消息了。”小黃門看到陛下與皇后在一起,急忙躬身稟報道:“靖遠伯楊洪義急報,武清伯父子引奧斯曼大軍,驅趕俺答汗、打來孫汗,進佔巴格達與巴士拉兩城。不過,靖遠伯又有一封急報,說是武清伯父子是被奧斯曼人所脅迫,如今已經逃出奧斯曼人的掌控,到了克爾曼沙阿靖遠伯處。”
朱載坖接過兩封楊洪義的急報,接時間的順序看了一遍。
這兩封奏報前後間隔時間不算很長,大約有二十天左右。可見是後一封送的更急,可能楊洪義是派了專門的快船。
不過,朱載坖還是鬆了一口氣,至少不用讓皇后再擔心。
將第二封急報交到了李綵鳳的手中道:“皇后不必擔心,想來靖遠伯很快便會送武清伯父子兩人歸來。”
李綵鳳看了急報,不由得長吁一聲道:“也是父親與兄長他們兩人命大,居然這樣也能逃回來。臣妾攤上如此父兄,是臣妾之辱。請陛下嚴懲二人,發配方洲此等蠻荒之地。如此,臣妾便可安心告退了。”
雖然嘴上說的嚴懲,可是皇后還是怕自己一怒之下,將這父子兩人給宰了。
朱載坖看破卻並沒說破,只是點了點頭,“朕現在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