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通這件事情不難,難的是在危機關頭,樑夫人居然能臨危不亂,把事情想得一清二楚,並且直接變計,使得事情有峰迴路轉的可能。
“我知道張先生很不舒服這件事,但是請體諒一個愛護兒子的母親,再者,我願意賠償,保證讓張先生滿意的賠償。”不等張啓回答,樑夫人笑着加碼。
事到如今,樑夫人覺得自己該做的已經做了,而且也相信自己做得足夠好,現在就看張啓點不點頭而已。
“這麼看來,我不但沒有損失,反而可以因此得到一筆補償,順便還多了樑夫人這樣一個朋友,看起來真划算。”張啓隨口回答。
在樑夫人臉上浮現笑容的時候,張啓卻是笑了,笑完之後他就直接開口:“樑夫人,你很聰明,可惜我從來不和人妥協,因爲我不相信敵人,即使是曾經的敵人。”
聽到張啓拒絕的話,樑夫人臉色如常,心裡卻是涌起不好的預感,她說的話看起來全部沒有錯,一切都很合理,唯一的破綻就是樑家憑什麼和張啓合作,憑着現在的危險,那麼今晚過後呢?
不過在樑夫人看來,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她下了注,賭的有好幾種可以,一賭張啓貪財怕事,只是一時衝動的話,那麼給錢讓對方走人,事後要怎麼處理就是她掌握主動。
二賭張啓怕事後被查出來,那樣子他就不是什麼涉嫌商業間諜案,而是確確實實的故意傷害罪,或者更衝動一點,故意殺人罪。
就算前面兩樣搞不定,樑夫人也可以拖拖時間,看看外面有沒有人發現。
時間拖不成,她還是有收穫,最少可以動搖一下張啓的決心,說不定本來他只是想殺人,現在變成傷人,那也賺到了。
這女人太精明瞭,走一步算三步,設局的時候不給別人生路,破局的時候三思而行,並且在破局的同時還給張啓設了個局,簡直就是老妖精一隻。
樑夫人想得很好,可惜她的兒子向她闡述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沒有最蠢只有更蠢。
看到張啓沒注意,樑天明心裡就是一喜,伸手想要按響在牀頭的鈴聲,這是病人出情況時呼叫醫生用的,而且最重要的是,病房裡沒有聲音,外面纔有,只要張啓沒看到,那就算是神不知鬼不覺。
“我只想看看設局陷害我的人,是個怎麼樣的人,可惜你兒子不懂事,遊戲結束。”直接用劍鞘敲了樑天明的胳膊一下,嘎達一下對方的手臂就傳來骨頭斷裂的聲音。
在樑天明剛要發出痛嚎的時候,張啓又一手把對方的下巴卸了下來,迎面看見的是樑夫人眼神森寒的表情。
但樑夫人只是一個女流之輩,玩陰謀詭計還有她的份,玩起武力來,一百個加一塊,樑夫人這種人也只有被虐的份,眼睜睜的看着張啓敲斷了自己兒子的手骨,再眼睜睜的看着張啓卸下了樑天明的下巴,樑夫人亦無可奈何。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現在樑夫人享受到了以前被她打擊之敵人身上的感受。
“爲人父母,一味縱容自己的兒子,甚至是作爲幫兇陷害他人,樑夫人,不用我說,你也知道這事對我的影響。”張啓今天來就是爲了出氣,順帶着親身觀察一下宋謙道言語間很忌憚的樑夫人。
果然不虛此行,不過忌憚卻不是張啓放棄打擊他們的原因,如果他不是張啓,不認識宋謙道,那麼現在的他可能還在警局裡被當做嫌疑犯關起來。
如果他不是張啓,不認識安子燁和包信志,那麼這輩子就必須揹着一個犯案的嫌疑過曰子,這樣子下去,不用想都知道仕途黯淡。
而這一切只因爲一個紈絝子弟的報復,所以今晚這氣,張啓出得理直氣壯,他不出了這口氣,心裡就總有個疙瘩,樑天明也就不知道,做事是需要承擔後果的。
“只要你收手,我保證既往不咎,一百萬美金支票一張……”看到兒子的慘狀,再看到張啓貌似還想動手,樑夫人穩不住了。
不過這女人卻是把張啓看低了,一百萬美金,看似很多,但是張大俠哪一次出手不比這多,況且,爲了區區一些金錢就讓自己受委屈,這不是張啓的作風。
看到樑天明眼裡閃現出仇恨夾雜着恐懼的神情,張啓像是捏泥巴一樣,咔噠的在樑天明的身上捏了幾下,這幾下捏完,樑天明這孬貨眼裡的仇恨直接被恐懼擠到不知道哪邊去了。
“張啓,別忘了你是個警察,別忘了我們是樑家,更別忘了,你的一舉一動並非無跡可尋,到時候你在阿明身上所作的,我一定會原原本本的還給你的!”
樑夫人撲上前來,伸手就想要推開張啓,可惜力氣不足,只好歇斯底里的吼道。
事情已經快辦完,張啓也不需要擔心有人會察覺這邊的情況,在別人闖進來之前,他有把握離開此處。
“我等着你來還,只是希望你下次考慮清楚點,別沒什麼把握就出手噁心人,不然再動一次手,對我來說很簡單。”看着樑夫人的表情,張啓冷冷的說道。
“他只是個孩子。”樑夫人嘶吼,在她心裡,樑天明確實是個孩子,頑劣一點卻也是自己的骨肉,所以樑天明可以欺負別人,別人欺負樑天明,那就是大惡不赦。
“你應該說他都可以生孩子了。”張啓笑着說,他對於這一雙母子算是服氣了,一個天老大我老二到處惹事,一個孩子最大老天都要排到第二的母親,卻是整天幫兒子擦屁股,偶爾兼職軍師,乾的事在他們看來算不上什麼大不了的,卻往往足以影響別人的一生。
這種人就是缺教訓,不然今天他們可以陷害張啓,明天趙錢孫李他們也可以照樣陷害。
在張啓看來,這種人比那些打砸搶的黑*/社會都要讓人噁心,而且危害更大,所謂流氓有文化,警察都害怕,說的就是這種高級流氓。
好好的款待了一下樑天明,再看一看樑夫人臉上惡毒的表情,張啓猶豫了下,還是沒下得去狠手。
當然在張啓看來殺人才是狠手,但是在樑夫人看來,這已經算是天大的懲罰,沒見到樑天明現在吸氣多出氣少麼?
“在我眼裡,五十多歲的你,比二十多歲的樑天明還可惡。”樑夫人以爲張啓只是來收拾一番樑天明的,沒想到這“喪心病狂”的傢伙居然連自己都不放過。
“你最好就殺了我,不然我保證你會死得很慘。”樑夫人倒也光棍,知道自己躲不過去,怨毒的說了一聲之後,就閉上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如果這女人再年輕個三十歲,這場景就會好像某些警匪片裡面一樣,可惜這只是個老婦人。
伸手幾掌拍在樑夫人肩膀和手腳上,張啓冷冷一笑,然後離開病房。
對樑天明母子兩個做的事情,張啓並不覺得過分,首先他沒錯,錯的是對方,第二他被人陷害了,第三對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就算陷害別人之後受到威脅,給出的答案也只是妥協而不是認錯。
至於該不該連樑夫人也遭殃的事情上,張啓可以很確定的告訴自己:應該!
尊老愛幼是中華美德,尊敬老人就是尊敬未來的自己,愛護幼小就是愛護自己將來的兒女,你不做,別人不做,到時候你成了老人很慘,你後代幼小的時候沒人愛護,那就是個社會姓的錯誤。
但這種事情不是義務,也不適用於那些比年輕人更明白事理卻又明知不對故犯錯的老人,或許換個說法,正常的老人應該受到尊重、保護,那些類似敲詐恩人、陷害無辜他人的老人呢,直接可以劃爲老妖精,是需要被關起來淨化的一類人。
因爲老妖精的存在,以至於尊老愛幼這種美德變成了傻瓜的代言詞,這簡直就是對年輕力壯的社會主力羣體的一種諷刺,諷刺他們是非不分,一味的想當孔子,最後全變成了傻子,而且還是冷漠的傻子,何必呢。
回到宿舍,天已矇矇亮,一整晚沒睡覺,張啓可以熬得住,但最好還是休息一下,洗了個澡,把衣服換一下之後,他就跟個沒事人一樣躺着睡覺了。
此時的樑天明卻是悲催得很,骨頭被敲斷幾根也就罷了,更過分的是,他居然動不了,渾身疼痛之餘甚至連一聲疼都喊不出來,而他平時有時找媽媽的習慣,這一會也用不了,因爲樑夫人和他差不多,雖然骨頭每斷,但是症狀幾乎一樣。
“該死的,他不會把我聲帶也給打壞了吧,我該不會成植物人了吧?”樑天明心裡開始無限恐懼。
“只要我能開口說話,第一件事就是整死他。”樑夫人卻是沒有恐懼,有的只是怨恨,心裡更是嘲笑着張啓做事不經腦袋,這種事情一查就出來,到時候有得玩。
不過看起來樑夫人似乎像要走法國豪門貴女卡米爾的老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