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麗言莫名其妙,不知道這位大爺是怎麼了,沒人惹了他,好像是在發脾氣的樣子,她心裡有些摸不着元鳳卿是不是在耍大少爺脾氣,不過此時最重要的卻不是這一點。
她想到自己之前莫名其妙的進入那奇妙的地方,心裡突然生出一種興奮之感,如果她的想法是真的,那麼,這是不是代表,那神奇之極的地方,是不是她只要想去,就能去得到?更有甚者,那兒如此安靜,說不定是隻屬於她一個人的地方,只有她一個人,任誰也進不去的世界?
越想,蘇麗言越是興奮,此時倒是感激起元鳳卿莫名其妙發的脾氣來,他這一走,給自己留下一個單獨的空間,她舔了舔嘴脣,側耳聽了聽,屋裡果真是安靜了下來,元鳳卿應該是去了外間,既然他剛剛說了在外間等自己,以這人的面相顯示,他顯然不是一個會因爲這樣小事而出爾反爾的人,如果他真的不會突然進來,那麼自己倒真可以試一試。強忍住心裡的激動,心裡默默的想着那地方,果不其然,一陣暈眩過後,她面前又出現了那紫金色的神秘天地。
這兒的空氣特別的清新,特別的令人舒適心神放鬆,這兒的一切都覺得無限好。原本以爲是牢籠,沒成想卻是自己隨心所欲能進來的神秘天地,蘇麗言一時間激動了,她興奮了好一陣子,想到自己之前進來時,喊叫過沒人答應的情景,確認自己在這裡面說話做事外頭沒人會發覺。一想到這些,她忍不住激動得傻笑了好一陣子,又默想着要出去。
醒來時果然是在她牀上。這個發現令她激動了好一陣子,在空間中沒耽擱多少時間,她怕元鳳卿等不及了叫她,因此只是爲了證明自己心裡的想法,進去就出來了,如今確認了那個空間是屬於她心裡想進就進。想出就能出的。那興奮之情,怎麼也忍耐不了。她看了看自已的手腕,伸手撫了撫,狠了狠心。撩開幔子,小心的掂着腳尖下了牀,踏着踩板。慢慢的拿了牀頭之前元鳳卿放下的燈盞,走到自己梳妝檯邊,輕聲翻了翻。拿了裡頭一根簪子,也許是金銀首飾相碰撞間,發出了一聲輕細的響聲,聲音極小,外頭元鳳卿卻是聽見了。
“起了?”
蘇麗言心裡一個咯噔,有一種作賊心虛之感,隨即目光放向門口時。卻沒見着元鳳卿人影,才知道他不過是聽到了聲音。在外頭說話而已,自己卻心虛之下,以爲他看見了什麼,這一嚇,卻是嚇得她後背冷汗都冒了出來。果然是心裡虛得狠了,蘇麗言身子之前纔在那神秘的溪水裡洗過,此時大汗之下又渾身粘粘膩膩的,十分不適,這會兒卻是沒時間去洗漱了,幸虧她之前昏睡了半天,身上又沒洗過澡,因此也不會讓人察覺出她的異樣來。
她下意識的點頭,回過神來時卻是想起自己在屋內,外頭的元鳳卿看不到,她動作利落的拿了根簪子在手上,眼睛微微眯了眯,又想起那神秘的空間,一瞬間過後,她又出現在了那神秘之極的紫金色天地裡,安靜得耳旁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蘇麗言狠了狠心,取下自己纏在手上的紗布,拿起簪子的一頭,銀簪尖銳的一端閃爍着陣陣寒光,她深呼了兩口氣,想到元鳳卿之前若有似無的眼神,爲了不惹人懷疑,她心一狠,找準了之前受傷的位置,狠狠將那尖端往自己白嫩如玉一般的手腕上劃了過去。
因怕外頭的元鳳卿等得急了起疑心,蘇麗言忍着手腕的疼痛,抓着簪子的手微微有些發白,細小的骨節握得緊緊的,冷靜的就着那小溪邊的水,先是將手洗了洗,又想起元鳳卿奇怪的模樣,連忙把簪子也洗了又洗,自己聞了好幾遍,再也聞不到絲毫的血腥味兒了,才忍着疼痛,將那流到自己手掌處的鮮血洗了個乾淨,也許是那溪水也不平凡的原因,沒多久之後,原本還新鮮的傷口,漸漸的收攏了些,不再像之前般不住淌着血,反倒只剩了些沁着的小血珠,蘇麗言鬆了一口氣,這才撿了地上的紗布,重新將手腕纏了起來。
在空間中耽擱的時間很久了,幸虧這個神秘的地方還不錯,只要她想進就能進,想出也能出得來,之前因爲元鳳卿起疑的目光,她慌亂之下進了空間去將手腕的傷口恢復之前模樣,倒是忘了,萬一自己好不容易出來之後再莽撞進去,出不來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到時就算好不容易出來了,可一個大活人突然在房間裡不見,然後又神秘出現,豈不是更惹人疑心?之前果然是太着急了!
蘇麗言鬆了一口氣,幸虧這空間是她能進能出的。屋子裡冷冷清清的,半個人影也沒有,侍候的人不見了,沒人幫她換衣裳,之前也幸虧了沒人,讓她能自由進空間,這會人沒在,她也不見惱,自個兒忍着疼痛吃力的從櫃子裡拿了乾淨衣裳換上,手腕間的傷口火辣辣的疼痛,她看着那根顏色黯淡了些的簪子,本能的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可也沒多想,怕外頭元鳳卿起疑,就着那簪子隨意挽了個髮髻,蘇麗言出來時,正好看到元鳳卿高大的身影坐在桌岸邊,一手端了茶杯,一手拿着書簡,正看得入迷,許是聽到腳步聲,擡頭時,那雙幽黑的眼眸就與她大眼對上,一雙濃密的劍眉皺了皺,神色不怒自威,令人不自覺的心裡緊張了起來。
“這麼快?”元鳳卿放下手裡的書本,不緊不慢的抿了口熱茶,將杯子放在桌岸上了,這纔打量她。見她纖細的身子,穿着一身繡花小襖,下襬是及地的淡黃色褥裙,腰帶下的流蘇隨着她的走動輕輕來回晃盪,頭髮只簡單的挽在腦後,一支八寶琉璃銀釵,倒是素淨得很,連耳環也沒帶,偏偏襯得那張清麗的小臉十分的耐看,許是今早上受了驚嚇,這會兒眼神還有些惶惶的,如受驚的小鹿一般,還沒十四歲,只是個小小少女,元鳳卿心裡一軟,看她怯生生的樣子,衝她招手:
“過來!”
看他並沒有責備,反倒還說自己快了,蘇麗言心裡鬆了一口氣,她今日才發現那個古怪的地方,也不知道怎麼來的,這會兒她還因爲那神秘地方頭有些暈乎乎的,有興奮也有激動與不安,深怕被他發現了端倪,她之前在空間裡頭耽擱了一會兒時間,剛剛在內室又換了身衣裳,元鳳卿還說快,難不成那空間裡的時間,比外頭要慢一些不成?她胡思亂想着,面上卻是帶了一絲溫婉的淺笑,將一個安靜矜持的大家閨秀形象,完美的表現了出來。
她這模樣跟時下閨閣少女大致相同,又沒出嫁多久,元鳳卿並未起疑,見她聽話,眼裡就閃過一絲滿意之色,等她過來時,伸手握了她沒受傷的纖細手腕,微微用力,就將她拉進了自己懷裡,將她半環着,蘇麗言背抵在他手彎裡,卻是沒發現他眼睛裡一閃而逝的懷疑,雖然細微,不過那淡淡的血腥味兒,仍舊是飄進了他鼻孔,元鳳卿一雙如黑夜般的眼睛,一下子冷了下來,嘴角邊露出一個譏諷的笑,一把抓起她裹着白布的那隻手,兩隻胳膊環住她身子,左右手微微用力,那纏住的布巾就一下子被他扯斷了開來。
已經凝結了疤的傷口並不深,不過還淌着一絲血沫兒,元鳳卿眼裡冰冷無比,嘴角甚至微微往上揚了揚,輕柔的動作與他眼裡的冰冷形成兩個極端,他撫在傷口周圍,傷口邊兒上的紅腫帶着比其餘皮膚稍高些的溫度,蘇麗言僵住,心不可自抑的瘋狂跳動了起來,整個人有些發冷,在元鳳卿扯下她傷口的紗布時,嗓子眼兒只覺得幹得厲害。
“怎麼又流血了。”元鳳卿微微笑了笑,眼裡閃過一絲邪妄之色,溫柔的擡起她柔若無骨的手腕,嘴脣輕輕在她凝脂似的手腕肌膚上輕輕掠過,一雙冰冷的眼睛緊緊盯着她稍失了血色的小臉看,手臂下的身子緊繃了起來,他心裡越發懷疑,將她手腕握得緊了些,原本已經合攏的傷口又滲了些血珠出來,蘇麗言吃痛身子抖了一下,卻是咬着嘴脣沒出聲,元鳳卿見她這小臉煞白的模樣,又覺得自己想多了,微微一笑,俊美的容貌突然之間容光大盛,手上力氣放輕了些,蘇麗言原本火辣辣的傷口處被一個溫潤溼襦的東西含住,低頭時看到元鳳卿的嘴脣在她手腕間傷口處遊移。
“都怪爲夫,弄疼麗言了。”說完,將血跡舔了個乾淨,將她手腕放了開來,扳過她身子,衝她溫柔低笑。
蘇麗言剛剛以爲自己才弄的傷口被他發現了,正緊張得說不出話來,此時見他一會兒冷冰冰的樣子,一會兒又柔情十足的模樣,心裡暗自警惕,這人表面看起來性格反覆無常,實則細心謹慎無比,剛剛他應該是發現了不對勁兒,但最後又是一副好丈夫的樣子,令她心裡有些不安。但元鳳卿沒說什麼,她也鬆了口氣,見他已經溫柔的撫着她手腕,目光微微在扔在一旁岸几上的紗布瞟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