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盛帝有些不滿了,不過想到鄭老道的身份和他之前救了自己兒媳孫子的行爲,好歹將這不滿壓了下來,只是語氣有些介意:
“老前輩,我們六郎那可是從小就聰明伶俐,就是做您徒弟,也應該是夠格的,您當時爲啥看不上他?”
隆盛帝這話的意思,顯然是覺得鄭老道不應該嫌棄自已兒子了,旁邊周臨淵見他憤憤不平的樣子,反倒白了他一眼,讓一心想替他找回公道的隆盛險些氣得鼻子歪,連忙狠狠又瞪了他一大眼,心裡這才找回了平衡來。
“嘿嘿!”鄭老道對他話裡的抗議毫不在意,只是沒個坐相的半蹲在椅子上頭,如猴子似的,還拿了杯甜豆漿當水喝,人年紀大了,就偏愛甜的膩的東西,那牛奶反倒是被推到了一旁,明繡眼睛跳了跳,看他挑食的樣子,默不作聲的朝他走了過去,鄭老道還沒發覺到,只是想起當年的事情,眼睛眯了眯:“這小子一瞧就不是普通人,老頭子浪跡了大半輩子,倒還真沒有找徒弟傳衣鉢的心,教我們家繡兒兄妹倆還好,可是如果身份不同的,那麻煩,自然也是不同,更何況,他的性子與老頭子也是不合。”
聽到這麼赤果果嫌棄的話,周臨淵不由無奈的苦笑了兩聲,想到他的行爲愛好,與平日的穿着打扮,混跡江湖騙吃騙喝的,一想到自個兒也穿了不倫不類的僧袍道袍跟着他一道鬼混,這俊美的貴公子臉上不由滑下一排黑線來,嘴角不住的抽了抽。
說到後來時。鄭老道才發現自個兒當初所想的,現在果然是一一兌現。現在說起來,看着眼前的隆盛帝等人,不由有些後悔,想着自己當初不應該爲了明繡一時的威脅,就答應了這麼一個要求,其實又沒教周臨淵幾天武功,雖然這小子確實是聰明,不過背景卻是麻煩了些,根本不可能跟着他一併胡天胡地的鬧。早知如此。當初只教他武功,卻是不用落了師徒的名份。
這麼一想。鄭老道不由眼睛一亮,正準備要說和周臨淵脫離師徒關係時,突然看到一旁明繡的眼睛眯了眯,老頭子眼皮一跳,才突然想了起來,明繡已經嫁給了周臨淵,這下不管他怎麼和周臨淵撇清關係也是沒用,師徒倆的名字那是定的死死的。雖然和自己面對面說話的人是隆盛帝。不過鄭老道一個人無牽無掛,以前連隆盛帝的皇宮都敢摸進去偷吃,自然心裡不可能害怕。要不是看在明繡夫妻倆的面子上,以他古怪的脾氣,說不準早就沒搭理隆盛帝了。
“我們家六郎性子也是不錯,雖然說話少了點。”說到這違心的話,隆盛帝臉皮不由抽了好幾下,看了冷着臉半天不說話的周臨淵一眼,想到自己之前被他頂撞得險些氣得半死,剩餘誇獎的話再也說不出來,趕緊扯了其它:“不過對老前輩可是很禮遇恭敬了,再說身爲我們六郎的師傅,老前輩想要什麼,我們周家自然也沒有坐視旁觀的道理。”
笑眯眯的說完這話,一旁的鎮南王聽了倒是驚駭異常,要知道,能讓帝王作下這樣的承諾,可見他對於鄭老道確實是有些另眼相看的,甚至連問他想要什麼的話都沒有,這樣就是表示不管鄭老道是想要做什麼,除了是想要周家人屁股底下坐的龍椅,估計他就算提出再難辦的事情,隆盛帝也會盡力給他完成了。當然,鎮南王也是瞭解自己的這個弟弟,除了是替兒子爭口氣外,隆盛帝也是存了想要拉籠鄭老道,有心賣他好的意思。
值得帝王作出這樣的承諾來拉籠,鎮南王下意識的拇指和食指開始輕輕搓動了起來,看了旁邊那原本極不起眼的老頭子一眼,心裡迅速開始盤算開來。鎮南王這些年雖然退隱下來,交了兵權,可他這麼一走,幾個兒子跟皇帝之間根本攀不上什麼交情,那叔侄之情,在皇家完全算不上什麼,再加上他有心避嫌,就算是能在隆盛帝面前說話,可是能說卻又不敢說,這些年雖然外表看着他過得不錯,可是內心裡卻是擔憂着兒孫,幸虧他帶在身邊的小孫子和皇太孫合得來,可是皇太孫卻又不是常年住在這山裡頭能給他孫子當鄰居,因此鎮南王心裡的憂慮,那是可想而知,如今看到這麼一個老頭子,在他眼裡就如同看到了絲曙光一般,意動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沒等鎮南王開口,隆盛帝還想再說什麼,不過鄭老道已經懶得再扯這種陳年的話題,將身子轉了開去,這麼蔑視皇帝陛下的態度,看得站在一旁的明繡額頭上冒起冷汗來,要知道她嫁給周臨淵這麼多年,可是瞭解她這位公公不是什麼心慈手軟而又寬容仁慈的主兒,連自個兒的親生兒子也能下得去手,可知這位皇帝陛下是多麼的殺伐冷淡,鄭老道這麼做,明繡真是有些替他擔心,連忙開口道:
“父親,我師傅就是這麼一個小孩兒家的性子,您可千萬別跟他計較,我也常被他氣得不行的。”明繡說完,連忙瞪了鄭老道一眼,看他下意識的還要伸手去端豆漿杯子,故意將自己手裡的牛奶遞到了他手上,並且還沒加糖的,老頭子原本聽到明繡這麼說有些不服氣,可是接到她那一瞪時,乾笑了兩聲,不敢再說啥,只是訕訕的端了杯子抿了一口,隨即眼睛瞪大,險些吐了出來,指着杯子一言不發,不過表情卻是很明顯掛了個大問號。
明繡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將杯子裡的牛奶喝光了,看鄭老道無奈的苦了臉,小小口的乖乖喝着牛奶時,明繡這才鬆了口氣,轉頭看着隆盛帝懇切道:
“他常年就是這麼一個喜歡胡鬧的樣子,不然當年也不會逃家了,就是覺得固定住在一個地方嫌麻煩。所以他不想收臨淵哥哥做徒弟,並不是嫌棄他了。而是覺得臨淵哥哥他始終出生不比兒媳和哥哥,大家子出身,怕是規矩繁多,這才當時沒有同意,不過後來教臨淵哥哥武功時,可是很認真的。”
她這麼一說,隆盛帝心裡的不平才漸漸舒服了起來,就如同一隻逆鱗的貓,被人順着毛撫摸了般。眼睛這才笑眯了起來,想了想見過這老頭子沒多久。確實如明繡所說,像小孩子一般,說得好聽些是世外高人,言行獨特,說得通俗難聽一些,就是他性子天真純良,可是卻又不懂交際應酬,再說明繡講自個兒家裡規矩繁多也沒錯。這老頭子一看就不是能遵守繁文縟節的人。難怪也覺得不適應了。
這麼一想,隆盛帝想通了,也不再像剛纔那護犢子的模樣。反倒是看鄭老道的目光更溫和了一些,要知道這樣一個心思簡單,可是實力卻出衆的人,難得拉籠,可是拉籠了之後,卻又肯定會對大周皇室忠貞不已,只是難就難在,這樣的人不好用功名富貴打動他,所幸以兒子兒媳同他的關係,護得大周朝三代周臨淵這一支皇室成員平安,那是絕無問題的,如此一來,就算拉不拉籠他,可是實質上這老頭子都是會保護他們,隆盛帝這麼一想,當下龍顏大悅,連忙笑着道:
“我早知老前輩是這麼一個性子,之前不過是開個玩笑,小兒本來性子就頑劣,倒是令前輩費心了。”之前護着死不肯讓人說周臨淵一句壞話,如今隆盛帝自個兒說起來甭提心裡有多爽了,料定了周臨淵不可能在此時反駁讓他難堪,隆盛帝更是臉露得色,挑釁似的看了兒子一眼,全然不顧旁邊還有鎮南王等人,有可能還瞧着笑話。
這麼一個午飯前的小插曲,很快就這樣過去了。明繡鬆了一口氣,見隆盛帝依舊是笑意吟吟的,瞧不出來是在生氣的模樣,這才放了心,只是還怕隆盛帝記在心上,因此打定主意晚些時候回去時和周臨淵說一說,讓他再在隆盛帝面前說些好話,畢竟隆盛帝要真是小心眼兒了,要對付鄭老道,雖然那老頭子身手利落,可是這麼一逃,他們想要再聚在一起,可就難了。
明繡也不想要以後偷偷摸摸見鄭老道或者是不見他,畢竟她心裡早就已經是將這老頭子當作自己的親爺爺一般,是打定了主意要給他養老的,要是因爲這麼一個玩笑話就開始鬧騰了起來,可真是晴天雷劈了。
衆人說笑了一會兒,之前的緊張好似根本不存在一般,鄭老道是完全感覺不到之前的緊繃,與隆盛帝話裡一觸即發的緊張,依舊是那副渾不在意的模樣,一邊翹着腿坐到了椅子上頭,一邊想起了昨夜的葡萄酒,不由又是有些嘴饞了起來:
“繡兒,午飯時再讓陳大給弄兩壇葡萄酒過來!”
他這話是已經認定了,不是在諮詢明繡意見,一聽他這話,明繡臉色一下子黑了大半,要不是礙於隆盛帝夫妻還坐在面前,她的手都快狠狠拍到桌子上頭去了,只是雖然沒拍桌子,可那表情也好不到哪兒去:“還喝?昨兒喝過睡到現在纔起來,你還敢喝,是嫌睡得不夠久的是吧?這酒只是愛好,閒暇時喝一兩口,哪能像你這樣當飯吃,頓頓都有的?”
她這訓得順口了,也不管旁邊葉明俊給她打手勢,讓她收斂一點兒,明繡一想到昨夜時這老頭子喝醉了的樣子,心裡就火起,忍不住咬牙切齒道:“今年都甭想喝了,要喝等到過年時纔有下一次!”
“你昨兒答應我的!”鄭老道臉色鎮定,只是眼睛裡已經帶上了隱隱討好的神色,昨兒他是有些醉,可是卻又不是醉到全然沒知覺的地步,更何況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昨天晚飯時喝過那些葡萄酒之手,他的身體裡的內力好似微微增加了一些,要知道到了他這地步,要想再進一寸,都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昨兒喝過酒之後,今天竟然隱隱感覺到了,這令鄭老道又是有些欣喜,又是有些嘴饞,這才典着臉,頂着明繡陰沉沉的臉色開口。
他還敢說!要不是他這麼胡攪瞞纏的,自己會答應下來麼?明繡一想起來。火氣就蹭蹭往上冒,此時聽他自個兒提了起來。心裡不由想起他武功高,會不會是故意裝醉來捉弄自己的念頭來。這念頭一升起,明繡看鄭老道的目光就越懷疑,要知道這老頭子就這麼一點惡劣的興趣愛好,整死人不償命,以前他住自個兒家時,下山誰不是被他捉弄得團團轉,掏出自己家裡存了許久的銀子,買些沒什麼用的秘籍等。如今還有些人在家裡供着,真當他是活神仙了。更何況他也有捉弄自己的前科,昨兒借酒裝醉想要再哄酒喝,也不是不可能。
“鄭爺爺,您昨天沒喝醉?”一想到這些,明繡就開始有些不爽了,說話口氣開始變得冷颼颼了起來,眯了眯眼睛,看得鄭老道不由縮了縮脖子。連忙拼命搖頭:
“醉了醉了。只是練武之人。就算醉酒時也應該留絲清醒在。”不然人在江湖飄,哪裡有能不挨刀?不怕明刀明槍的來動手,就怕有些人背地裡使陰招。鄭老道混跡江湖大半輩子,什麼樣的情景沒見過?這麼多年來,一直都保留着這絲習慣,就是不論怎麼樣,就算是喝得爛醉了,也要留一絲清明在。只是隨着他年紀越長,內力更深,要真想讓他醉倒,卻也是難了。昨兒醉過那一次,還是老頭子這十多年來,第一次喝醉,酒的不同,再加上身體裡隱隱的改變,這才讓鄭老道又開始央求:“昨兒喝過那酒,我好似隱隱有絲不同的感覺。”
聽他這麼一說,明繡原本以爲他又是開始裝瘋賣傻,故意呼弄人,因此也並沒放在心上,反倒是隆盛帝,雖然知道他性子如小孩子一般,也聽過他的荒唐事蹟,可是畢竟沒有親眼見到,現在一聽,倒是有些來了興趣,開口道:
“哦?那酒確實是不錯,確實算得上是我這大半輩子來,喝過的最好的酒了。”他倒沒往歪裡想過,畢竟周臨淵都已經說了不想要當皇帝,他是瞭解自己的兒子的,雖然說有時候狡猾如狐,可是有時候他說的話,那絕對是一言九鼎,說到做到的。
既然他都不想做皇帝了,那麼如果再下毒害自己,也沒什麼意思,畢竟就算周瑞寧是皇太孫,可是要越過做太子的父親去當皇帝,以他如今的年紀與閱歷,卻是太勉強了些,更何況他相信,由自己親自教導孫子,絕對對周瑞寧有百利而無一害,周臨淵是聰明人,會怎麼做怎麼想,隆盛帝自然猜得出來。
更何況昨夜那酒周臨淵也喝過,要是真有什麼事兒,明繡就是捨得害自己和皇后二人,以及忍心害了周臨淵,也絕不會對周瑞寧動手,畢竟母子天性,因此隆盛帝這時聽鄭老道說了,也壓根兒就沒往歪處想去,唯有一旁的黃懷,滿臉緊張之色的盯着皇帝陛下。
“原本到了我這地步,功力要想再有所寸進,那真是千難萬難,也是根本不可能之事,可是昨兒喝過酒之後,我卻覺得功力已經隱隱增加了些,雖然不太明顯,可是要長此以往這麼喝下去,要想更進一層,那絕不可能會是夢想!”說到這些話時,鄭老道臉上突然露出紅光來,眼睛裡迸發出光芒,作爲練武之人,鄭老道除了遊戲風塵,以及偶爾掛念着明繡等人外,他心裡最爲重要的,也就是對武功癡迷,更何況如果真能更進了一層,他得到的好處簡直難以言表,最爲明顯的,就是壽元的增加。
鄭老道臉上露出激動之色來,眼睛裡很明顯露出掩飾不住歡喜的光彩,見隆盛帝等人臉上露出震驚之色,不由得意的摸了摸自己那一把寶貝鬍鬚,問道:
“你們沒有感覺到?”
周臨淵震驚異常,他沒想到鄭老道竟然會說這葡萄酒喝過之後會有這樣的功用,他原本和明繡想的差不多,都是以爲這老頭子嘴饞貪吃了而已,如今聽他說來,仔細回想過早晨起來時的情況,以及暗暗運了運體內的內力,果然發覺出一絲不同的地方來,雖然說內力沒增加許多,不過運行時流暢了一些,雖然說只是流暢了一些,可是原本在練習時只運行一圈的時間,如今可以運行一圈半,相比起來,同樣的時間,他練功的效果就是以前的一倍多,這麼一感覺到,周臨淵就是再冷淡的性子,也不由欣喜若狂,白皙的俊臉上露出紅暈來,連忙點了點頭:“我感覺到了。”
連兒子都這麼說了,隆盛帝就算是對鄭老道的話有些懷疑,可是對自個兒的兒子,卻是深信不疑的,他雖然沒練內功,只是也明顯感覺得到,自己精神確實是要比昨兒好一些,這種精神上的感覺,比內功還要明顯,他之前只當是明繡這兒山好水好,養人,而且他又出了宮,少了政務而已,現在看來可不是這樣了。
“你們的意思是說,那酒喝過之後,對身體有益?”皇后小心翼翼的開口問話,看到鄭老道點了點頭時,她臉上還露出不敢置信之色,不過是些酒而已,怎麼會這樣?
旁邊葉明俊聽到這話時,已經微微低垂了下頭,臉龐埋進陰影裡,瞧不清楚表情,唯有看見那堅毅的下巴,上頭還冒了些鬍渣子,一頭青絲用玉冠牢牢束在頭頂上頭,此時他聽到鄭老道這麼一說,心裡早已經掀起了滔天大波,他不敢露出臉上的表情讓人瞧見,深怕隆盛帝起了什麼懷疑,因此這才低下了頭,半晌之後,好不容易平靜了些內心裡的波動,這才擡起了頭來,目光深邃的看了表情有些呆滯的妹妹一眼,那眼睛好似會說話般,兄妹倆交換了一個目光,隨即很快就別開了頭去。
明繡臉色煞白,抿着嘴脣說不出一絲話來,耳旁只聽到心臟‘咚咚’的狂烈跳動聲,幸好之前兄妹倆人之前那一眼,沒被隆盛帝等人瞧見,他們早已經沉浸在鄭老道所說的這個消息的震撼裡頭,一時間回不了神來,唯有離明繡不遠,目光成親多年,好似習慣般,已經下意識的放在明繡身上的周臨淵,將這兄妹二人之間的對視,瞧在了眼裡,當下眼睛裡光芒晦暗莫明,片刻之間又歸於平靜。
此時周臨淵的注視,明繡並不知道,她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頭,鄭老道所說的話,明繡不懷疑,更何況連周臨淵都點頭了,自己的枕邊人是個什麼樣的性子,她是清楚的,在自己面前從不會撒謊的人,連他都點了頭,就算鄭老道有可能胡說八道來哄自己,他也絕對不會,這事兒肯定是真的。
而普通的葡萄酒就算是喝了對人體有好處,可是也絕不會像鄭老道所說的這麼誇張,就算是已經存放了十多年,這酒最多也就是醇厚一些,不可能會像他所說的,變得如同靈丹妙藥一般,而這兩人沒撒謊,普通的陳年葡萄酒又沒這功效的話,那唯一的問題有可能就是出自自己釀的這葡萄上頭。
罐子和糖當初都是明繡讓哥哥去外頭鋪子買的尋常物件,那鋪子常年開着張做生意,賣的都是些小雜貨等,不可能會出現像鄭老道所說的事情來,而如果不是這些東西的原因,葡萄酒裡,唯一有可能讓鄭老道喝了增加功力的,又能讓人身體好的,除此之外也就只剩了葡萄了!而那些葡萄,恰恰就是同普通葡萄之間分別最大的,明繡當年沒被人瞧出來有什麼異樣的地方,沒想到多年以後,因爲這葡萄酒,反而又給想起了當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