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拿在我手中的黑色珠子在沒有任何徵兆的情況之下,忽然迸裂開來,無數只細小的從子飛快地爬向地上的紙人身上。/ΒМ//密密麻麻的看着都讓人噁心,這些小蟲像受過什麼訓練一樣,動作迅速、連貫,讓人驚歎不已。
地上原先平躺着的紙人在小蟲附體的一瞬間,忽然毫無聲息地從地上坐了起來。兩張大白臉蛋子上一面塗着挺大一塊胭脂紅,似笑非笑地正對着我們幾個。饒是我們已經知道了這是個紙做的人,要不冷不丁來這麼一下子,還不得嚇個好歹的?
鐵蛋一抄工兵鏟子,罵了聲娘就要開拍。我拉住鐵蛋,咱哥們犯不着和一個紙人較勁,它就算再有能耐也不能把咱們怎麼樣不是?聽了我的話,鐵蛋點點頭,道:“不過這女人一臉的邪氣,被她看着我這身上要多難受又多難受,咱還是一把火燒了她得了!”
我也贊同鐵蛋的觀點,雖說這紙人對我們大家的安全照不成威脅。不過被她這麼盯着看心裡倒是彆扭的很!我點點頭,鐵蛋掏出打火機就要一把火點了它。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被捆住的封慕晴,只見她也很是緊張地看着鐵蛋。忽然一直紛亂的思緒無形之中好像被一雙靈巧的手扯出一個細小的線頭,雖然這個線頭很小很小,可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我一面招呼鐵蛋先別輕舉妄動,一面走道封慕晴面前。不顧封慕晴刀子一般的眼神,一伸手按在她的脖子上,摸索了一下,扯下來兩條項鍊。鐵蛋點上蠟燭,舉到我跟前爲我照亮。
封慕晴在地上掙扎着想要做起來,奈何手腳都被鐵蛋綁了個結結實實,只能對着我喊道:“把東西還給我!你們...你們簡直是強盜!”其實我也是爲了證實我心裡的猜想,如果能驗證我的猜想,那麼封慕晴的身份也就大白於衆人。而且也只有弄清楚了她的身份才能分析出她到底有什麼動機,這樣一來,我也有理由勸說鐵蛋放了封慕晴,雖然這樣一來她也許會記恨我,但是爲了她着想,也顧不得那麼許多,我心頭一硬,不去看封慕晴的臉。藉着燭光仔細端詳起從封慕晴脖子上取下來的項鍊。
這兩條項鍊通體黝黑,在燭光的印襯下閃現出絲絲幽暗光芒,也不知是什麼材料所制,四周雕刻着透地紋。觸手滑膩如同羊脂美玉般,憑感覺這項鍊肯定是佩戴多年纔會有如此手感。再一看,只見兩條項鍊墜上分別刻着蒼勁古樸的四個大字,分別是“觀山太保”“觀山師孃”。
刻着觀山太保的項鍊是我們先前在鬼道中從黑衣糉子身上摸來的,而這觀山師孃的項鍊絕對是封慕晴所有。難道封慕晴是觀山師孃?觀山一派已然失傳不下千年之久,難道她真是此門後人?如果她真是觀山師孃,那麼她此次來新疆緊緊只是純粹的考古研究?一時間諸多理還亂的頭緒亂哄哄地塞滿了我的腦袋。
我強壓飛快的心跳,問封慕晴:“你是觀山太保的後人?”封慕晴已經氣得嘴脣發紫,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大聲道:“把我的東西還給我!”鐵蛋見封慕晴態度如此強硬,一挽袖子道:“看來你還真是冥頑不靈,頑固不化。得了老胡,我看咱們也別先禮後兵了,把禮去掉,直接上兵得了!”
我攔住鐵蛋,在他和明叔疑惑的眼神裡,把兩條項鍊重新掛到封慕晴的脖子上,又替她解開繩索。我蹲在封慕晴跟前,打着哈哈道:“你看這不是一場誤會麼,師妹你大人有大量就別和鐵蛋一般見識了!鐵蛋小時候讓驢踢過,腦袋一陣一陣的不好使喚。”
鐵蛋伸手在我額頭上摸了一把道:“我說老胡你丫的沒發燒吧?怎麼說起胡話來了?誰是你師妹?我腦袋什麼時候他孃的讓驢踢過?”我把前因後果和鐵蛋學說了一般,末了我道:“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我老胡也就明人不說暗話。縱觀四大盜墓門派中,單數觀山一派與我們摸金校尉最爲接近,我和鐵蛋此次來此也只是爲了求得一物,並無他念。封慕晴你沒有我和鐵蛋大,就暫且叫我們一聲師哥吧!”鐵蛋知曉原委,也是一臉的賠笑,道:“封大妹子,你看看,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不是?以前黑哥有什麼對不住的地方你還多擔待擔待。”
封慕晴也不是小氣之人,不過剛纔沒緣由的就被鐵蛋捆了起來,心中還是老大的怨氣,氣呼呼地說道:“誰是你們師妹?你們兩個就是徹頭徹尾的強盜!小人!”
由於是我和鐵蛋做錯事在先,任憑封慕晴怎麼說,我們兄弟二人都是一臉人畜無傷的笑容。好話說了一籮筐,封慕晴終於算是原諒了我們。我一擡頭,見一臉詭異的紙人還坐在那裡盯着我們幾個看。我問封慕晴:“封師妹,這個東西如果真是你的,你就收起來吧!放在這裡怪瘮人的。”
封慕晴變戲法似地拿出指甲大小的一塊黑乎乎的東西塞進嘴裡,猛然一吹,一陣好似鬼叫一般的聲響頓時響起,刺耳無比。說來奇怪,這聲音一響,原本分散依附在紙人身上的小蟲子飛快地圍攏在一起,從新聚成一個雞蛋大小的黑色肉珠。
鐵蛋看的嘖嘖稱奇,忙向封慕晴打聽這東西怎麼這麼聽話。封慕晴收起哨子,把肉珠重新放回檀木盒子,這纔開口回答鐵蛋的問題。原來這紙人乃是觀山一派的秘術,先用哨子的聲音訓練小蟲,然後讓小蟲依附在紙人身上,用哨子吹出不同的聲音來控制小蟲做出不同的動作,紙人也就會做出不同的動作。先前石門後的石銷就是這個紙人打開的。
我思索片刻道:“那麼你又是從哪裡學到的這些呢?”提到這個問題,封慕晴忽然傷心起來,半晌才繼續講述起來。這要追溯起封慕晴的身世,她父親和母親沒有正式的登記結婚,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講,她應該算作是私生女。從小她一直和母親生活在一起,父親從事考古工作是個知名的教授,一年之中只能看她幾次,每次他都會給她講不少觀山一派的事,這哨子就是當時父親教給她的。不過後來她父親和一幫人去四川一次考古中就再也沒回來,她現在的工作還是找到了父親當年的同事安排的。
聽到這裡,我腦海中忽然閃現乾爹給我講過的他們在四川巫山倒斗的事,問封慕晴道:“你父親是不是叫封學武?”封慕晴聞聽此言也是吃驚不小,瞪着眼睛問道:“你怎麼會知道?”我說:“我可不認識你父親,不過我父親和乾爹和你父親倒是有些交集。”
鐵蛋見我和封慕晴越說越近乎,插話道:“這些話留到回北京再說也不遲,師妹,有件事我一直沒想明白。難道你這次來這是掛着羊頭賣狗肉,也想倒鬥?”
封慕晴鄙夷地看了一眼鐵蛋道:“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是爲了破解一個古老的詛咒,纔來的這裡。”我和鐵蛋同時脫口而出“古老的詛咒?”我小時候可是聽乾爹講過茫茫沙漠中的精絕古國的鬼洞是個詛咒,不知道封慕晴所說的詛咒是怎麼回事。封慕晴繼續講到“觀山太保參加了修建成吉思汗墓,待到墓室完工之際,所有參與修墓的工匠風水師全部都遭到殺戮。而觀山太保中有人拼死逃了出去,國師木華黎便下了一個惡毒無比的詛咒,他詛咒觀山一族世世代代孤寡終生,橫禍而終。到了明朝初期,觀山一派中興,族中有一人想在巫山之中修建一座地仙村,就此擺脫這個惡毒的詛咒,只可惜事與願違,這個惡毒的詛咒始終伴隨着觀山一派的後人。想要真正破除這個詛咒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找到傳說中成吉思汗靈魂依附着的公駝鬢,燒了它!”
聽完封慕晴的敘述,我和鐵蛋也不禁唏噓不已。我忽然有種感覺,也許冥冥之中,我們幾個的命運已經註定。現在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重新書寫自己生命軌跡。
正感慨之際,明叔忽然大驚小怪地叫道:“你們快看啦!這五彩的小魚怎麼都死啦!”聞聲望去,只見先前聚攏在岸邊水中的發光五彩小魚一隻一隻已經死了一片,難道這水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