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赫連明月救下的那個小孩的媽媽是當地的一個著名的節目主持人,她在做訪談節目的時候主動說了這件事,結合一些熱心的網友拍下了赫連明月救人的場景,顏值高/人心腸,很多大v都轉發了關於赫連明月救人的微博,其中就包括那個小作者,她甚至還調皮的@了赫連明月!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赫連明月這個當事人卻是苦不堪言。不說別的,一天到晚響個沒完,甚至還有人來他們網吧上網的時候,非要和她拍一個合照留念!
赫連明月覺得自己從沒遇見過這麼愁人的事情,整天無聊的時候便託着腮眼神暗淡無光的虛空望着不遠處的一點。
小作者看着赫連明月愁雲慘淡的,主動安慰她說:“別鬱悶了,現在的人就是這樣,出了事兒的時候大家集體看熱鬧,等着有‘好熱好事’播報的時候大家再集體正能量,過一段時間這件事兒的熱度過了,你也就恢復正常的生活了。”
赫連明月吃驚於這麼小的孩子能說出這樣的話,但是來自於別人的安慰的療效到底是短暫的,赫連明月總覺的自己的心裡堵堵的。
“我覺得這樣不行!”
晚飯的時候赫連明月也不吃飯,拿着一雙筷子戳飯碗裡的米粒玩,褚一刀和共子詢已經習慣了她這幾天隨時隨地的走神和愁眉苦臉,也就習以爲常的自己吃自己的飯,正在吃飯的時候,忽然聽見她這麼來了一句,倆人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做何反應才能趁她的心意,所以乾脆閉嘴。
“這麼美好的秋天,成天在屋子裡坐着,面對那些烏煙瘴氣成天就知道摳腳打遊戲的男男女女,真的是煩都煩死了!”赫連明月說完,還抓了一下自己的頭髮以示自己的抓狂。
褚一刀安安靜靜地吃飯,不說話。
“咱們出去玩吧!行麼?”赫連明月可憐巴巴的說着。
褚一刀沒說話,共子詢卻直接打斷她道:“成天就想着玩!能不能有點長性!不是你說的要開網吧的麼!現在又怎麼了?”
當天下午,褚一刀一臉疲憊的回來了。赫連明月跟他說了得到免費的船票的事情,褚一刀的心情倒不像早上的時候那麼差了,問了赫連明月一些細節以後,點了點頭。
“那你真的不去麼?”
“明月,我最近……最近都沒有時間。”褚一刀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那你不怕我被騙啊?”
褚一刀笑了笑,他倒不擔心赫連明月會被騙,因爲她雖然想法多,但是關鍵的時候和關鍵的問題還是有準兒的,而且他現在手裡有一些事情,本來還要想着到底是假裝和她生氣吵架還是怎麼樣才能搬出去‘失蹤’一段時間,現在更好,都不用自己找藉口了。褚一刀真的不想這樣幹,但是手上的事情人命關天,他不想碰,但是也砸在他的手裡了。
“吃完了飯好好洗碗,我先出去一趟。”
赫連明月小心翼翼的抓住褚一刀的衣角,然後試探的問道:“你幹什麼去呀?”
褚一刀揉了揉她的頭髮,笑了笑,沒有說話,然後便起身欲離開。
“你最近都沒有和我好好說話。”赫連明月小小聲的抱怨道,褚一刀折回身子,露出了這麼多天以來的第一個笑臉,“沒事兒讓共子詢帶你出去吃點好吃的,我這幾天忙,你自己找一點樂子。”
“有什麼樂子可以找的啊!反正如果你不想和我一起出海的話,那就只有共子詢陪着我了,反正以後的一個月都會一起混,現在我還不如自己靜一靜呢!”赫連明月抱着抱枕栽倒在牀上,泄氣的哼了兩哼。
褚一刀的臉色一變,他不是因爲嫉妒,只不過覺得奇怪,一張豪華郵輪的船票難道可以誘惑一個不會游泳,甚至暈水的人出海?褚一刀覺得這事另有蹊蹺。
褚一刀走了以後,赫連明月枯坐了一會兒,最近褚一刀總是出門,每次問他,他都是隻笑笑不說話,他爲什麼要瞞着她?有什麼事要瞞着她呀?不會是有什麼大事兒吧?
共子詢被她絮叨煩了,直接甩過去一句—————“沒準兒褚一刀看夠了你這個老臘肉,出去去找小鮮肉去了呢!”赫連明月不說話,直接把拖鞋甩到他的臉上去。
他到底幹什麼去了啊?赫連明月就思考着這一個無解的問題,沉沉的陷入了夢想。
…………………………………………………………………………………………………
赫連明月一直低頭‘摳’,她終於在網上找那個報紙上連載的故事了,說來也巧,這麼年代久遠的報紙,那個時候的網絡又不發達,是怎麼得到原版本的呢?說來也巧,有一個作者在自家看見了這個陳年的報紙,上面的故事不僅讓她‘腦洞’大開,她尋思着反正也沒人看過這個故事,自己就簡單的‘加工’了一下,然後用自己的筆名發出去了,結果被一個在圖書館工作的,平時也喜歡看報刊雜誌的女館員給發現了,於是就指責該作者抄襲,並且附上了原來的文章作爲對比,一時間輿論譁然,大多數被欺騙的讀者都對作者‘剽竊’的行徑作不恥,但是令赫連明月吃驚的是,竟然也有維護作者的,說什麼‘我們大大抄你的是看的起你!’‘呵呵,我就知道我們大大,根本不曉得那個什麼勞什子的陳年舊報紙’‘想出名想瘋了吧!博主是什麼意思?”赫連明月看這些奇葩言論看的很生氣,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知識產權?知不知道維護自己的權利是每個人天生就被賦予的權力。
總之,赫連明月看的特別生氣,整個嘴都嘟起來,像是水箱裡自由自在的遊動的鳳尾魚,又像是小時候嘟着嘴叫嚷着餓的都要吃空氣的樣子。
褚一刀好奇她看了什麼東西,情緒起伏的這麼大,不過褚一刀並沒有開口問,反正她自己也會說的。
“就是上次我和你說的那個孕婦,就是報紙上的那個。”赫連明月努力讓褚一刀回憶起來,褚一刀點點頭,表示自己記得。
赫連明月接下來的話又快又急,有時候還有點不再章法,看樣子是真的對這件事情比較上心,不知道是不是大部分女人都有一顆柔軟的心臟,不過褚一刀確定,唯有赫連明月的這一顆心臟能夠牽動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那個準媽媽不是腳底踩到了香蕉皮,然後滑倒了麼,那個時候恰好是城管來了,在當時那個年代,被抓住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很多人都嚇的跑了,但是這不是最讓人生氣的,最讓人生氣的是還有人趁機把她的錢包偷走了,所以警察都沒有來得及通知她的家人,她的家人都不能見她最後一面。”赫連明月說。褚一刀湊過去看了一眼赫連明月的屏幕,上面還附上了一張那張報紙的照片,褚一刀看了一眼日期,1965年7月21日,距今剛好五十週年。
要是那位準媽媽還活着的話,夫妻兩人正是金婚的年紀,孫兒繞膝,正是人生臨近黃昏,卻也特別美好的時候。
褚一刀嘆了一口氣,緊急關頭的時候特別考驗人性,社會有很多的光明面,但是也有一些陰暗面,不能說因爲光明的事情多,人們就可以忽略黑暗的存在,真的是每個人都要有一點同感心。
赫連明月看褚一刀若有所思,自己則是不好意思的環顧了一下四周,旁邊的服務人員很敬業,從他們進門開始就一直面帶微笑,眼神專注且從不亂飄,不管客戶多麼的難搞,都沒有任何不耐煩的小動作或是不耐的情緒,並且,無論旁邊的人高聲談笑着特別開心的事情,她們都沒有將好奇的視線投過來。
”褚一刀怎麼還不出來呀?“赫連明月小小的抱怨了一下,她想着早點要到票,然後回家收拾東西呀!本來褚一刀說自己不去參加赫連明月獲得的那個豪華郵輪一月遊,這讓赫連明月失落了好久,不過不知道爲什麼,最開始一直說不去的褚一刀竟然主動說和他們一起出來玩,簡直讓赫連明月的小心臟心花怒放了耶!
“解決了水利問題以後,小哥哥我是神清氣爽啊!”共子詢笑嘻嘻的走到他們倆的身邊,他的手還是溼的,看樣子是剛從衛生間出來,洗了手還沒擦乾。
“可算出來了。”褚一刀鬆了一口氣。自己這兩天行跡不定,已經惹得赫連明月有點不開心了,早上來的時候還是憋着氣一臉嫌棄他的樣子。就在剛纔共子詢去衛生間的時候,她最開始是寧願看都不想和他講話,要不是看見了上的內容,繼續和別人分享她的心情,估計還不會和他說話。褚一刀完全猜錯了赫連明月的想法,不過也不奇怪,他在與赫連明月相處的過程中一向被動,實在是不懂得如何去調節氣氛。
共子詢火眼金睛,一下子就看出來倆人還有點糾結着呢!真是的,他都給他倆留出單獨相處的機會了,還是弄不清楚?
共子詢無聲的笑了一下,然後拽起赫連明月,赫連明月被他拖着起來,然後跟上他的步子走向了旅行社的服務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