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一刀的手裡拎着一把很長的軍刀,刀口鋒利,殺氣凜然。他整個人都好像和劍身融合在了一體。
好多隻怪鳥不止蹲坐在他面前的那些從屋子的各個方向撲棱棱的飛過來,劃破了寧靜的空氣,像是撕破夜幕的最後一聲號角。共子珣還在棺材裡掙扎,身體震動棺材內機械而在外面發出的聲音噹噹琅琅的刺激着這些怪鳥的味蕾。
這些怪鳥平時應該訓練有素,這樣餓虎撲書、沒有秩序顯示着它們已經因爲飢餓來到了崩潰的邊緣,所以哪怕他們沒聞到血腥的味道,但是有聲音的刺激,它們就不顧一切的衝上來了。
幾乎就在幾秒之內,這些怪鳥就密密麻麻的擠到了棺材蓋的上面,可笑的是,因爲鳥太多,而空間有限,褚一刀甚至看見了有單腳站立的怪鳥,但是這樣不穩當的站着顯然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覓食,有的怪鳥從棺材板上掉下來以後,在它身邊的其他怪鳥就迅速的鋪在地上將它吸食了。
因爲常年生啖人的血肉,這些鳥的肉質已經變成了鮮紅色,刀背上反射了清亮的光線,可以看出來鳥的吸管插在了同類的胸脯上,然後顯示微微的血,然後就有像固體一樣的東西順着吸上去,那是肉。
場面異常血腥,有很多隻怪鳥都被自己的同類以極其殘忍的方式給吃掉了,還在棺材板裡不斷弄出聲音來吸引這些怪鳥主意的共子珣現在正處於危急存亡的一刻。
但是這些怪鳥對這遲來的人肉大餐有表現出很奇怪的態度,它們之前爭先恐過後,甚至不惜殘殺自己的同伴,但是到現在卻好像突然淡定了起來。那些腳邊上的棺材板沒有小洞的怪鳥桀桀怪叫的離開了棺材的表面,這一切有秩序的就像是一個有序的法治社會。被留在棺材板上的怪鳥也不着急像剛纔吃掉同類的那樣急切,而是雙腳向後蹬,好像是用力一樣,其他的那些怪鳥重新包圍在了褚一刀的身邊,包圍圈越來越小,看樣子是打算將褚一刀死死的困住,最後淪爲它們的盤中餐。
褚一刀腳步微動,手上的軍刀抵在地上,隨着他腳步的轉動畫出了一個圓圓的圈,但是這些怪鳥並不害怕,看樣子也是被飢餓給矇蔽住了雙眼,哪怕有刀抵在它們的脖子上估計也會視而不見。
褚一刀手起刀落,一轉圈就將離自己最近的一圈怪鳥給屠殺了,怪鳥的脖子只噴出一點點的血厚,便和它們的身體分離開來,猛地望過去,倒像是一個個酒瓶子上面沒塞瓶塞一樣,脖子上的刀疤下面就是一個空洞。
怪鳥的屍體很快就被其他的活着的怪鳥給覆蓋了,
站在棺材上的怪鳥已經像蠶吐絲一樣的將自己的吸管變得又細又長,甚至有點透明的感覺,褚一刀手持軍刀,刀刃上不斷向下流淌着血滴,但是他不爲所動。
這些怪鳥很快做出了像引頸天鵝一樣的動作,腦袋向上擡起,然後迅速向下俯探了下來,最後它們已經變得合適粗細的吸管迅速的向棺材板上的空洞裡面插了進去,動作快而迅猛。
褚一刀的胳膊與此同時迅速的擡起來,還帶着槍傷的胳膊迅速掄圓成一個圓弧,然後平着掃過棺材板,帶着寒意的刀光在他的眼前一閃而過,隨後像疾馳的風一樣迅速掃過那些剛剛把吸管插進了空洞的大鳥。
共子珣在棺材裡面掙扎,忽然看見自己的胸前還有臉上都快要被從外面來的未知的東西給碰上,頓時覺得噁心死了。不過共子珣看見這個東西就本能的想避開,實在是他以前吃過類似的虧,更何況是這種黏糊糊的觸手什麼的真的會死太危險了。於是,共子珣更加用力的去蹬踹棺材板,然後大聲的衝着外面的褚一刀叫喊道:“褚一刀!你個孫子,趕緊把你爺爺我放出來!這都是啥東西啊,快點!再不把我弄出來我可就要被吃了!”共子珣大聲的喊道,隨後一把抽出墊在自己腦袋下面的枕頭,準備用它來擋住這些觸手一樣的東西,然後他就模模糊糊的聽見褚一刀說了一句:“死不了人!”
共子珣此時也想的差不多明白了,他現在就是一個誘餌的角色,是死是活都受到外面的褚一刀的牽制。什麼叫死不了人,有很多事兒比死還讓人心生恐懼呢好不好?
共子珣決定自救,他纔不要配合褚一刀做這種事兒呢?要是真的有這種合作的辦法,那他爲什麼不讓自己留在外面?共子珣覺得褚一刀自從第二次回來沙漠以後就怪怪的。
棺材裡面的空間有限,共子珣即使勉強的擡頭也只能看見自己胸前一點點的地方,這一看可給他嚇了一大跳,那些斷了的觸手就在他的胸膛上微微的抽動,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識和生命一樣,觸手的頭部努力的要往他的胸膛裡面鑽,但是又好像孱弱的沒有足夠的力氣一樣。
這簡直是對視覺和心理的一種挑戰!共子珣覺得自己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現在這些觸手好像沒什麼力氣,萬一只是在試探着呢,那他不是要被蟲子給吃了麼?那可真是太噁心人了!
但是更噁心的還在後面,共子珣還沒把枕頭完全的拽出來,就感覺自己的腳底板上忽然有一種癢癢的感覺,共子珣的脖子一抖,眼睛一瞪,不會是有什麼東西鑽進他的腳底板了吧!要是這樣,那還得了!
共子珣覺得自己也是夠點背,褚一刀現在因爲赫連明月被人抓走,還有人逼着他讓他在七天之內找到一個不可能找得到的寶藏,要是正常人估計也得精神瀕臨崩潰,誰知道這小子裝的這麼好,還是一慣的面癱臉,他也就沒放在心上,早知道自己應該早點關心一下子他的心理狀況。都是自己的錯啊,粗心惹得錯。
不過那隻腳放在外面的話,也不一定是壞事兒。
共子珣腦袋裡忽然閃過這麼一個想法。腳上的刺癢感再度加深,共子珣有點不好意思,因爲早上被沙漠怪蟲攻擊,他們反擊的太過匆忙,以至於他都沒有穿上襪子,現在有東西鑽進他的鞋子裡面以後,更是少了一層屏障啊!
共子珣咬住自己的牙齒,也不管因爲此刻的動作而使後背上的肌肉有撕裂般的痛苦,左右腳同時發力。
被棺材板壓住鞋子的那隻腳往往蹬,還能活動的那隻腳配合着它一起動作,終於,棺材板露出了一個小縫隙。
褚一刀知道共子珣有時候會間接性的抽風,這樣子抽風帶來的後果就是時不時的,共子珣會變成一個特別坑隊友的坑貨。就比如現在,事情本來按照褚一刀的進展發展的很好,他知道共子珣在棺材裡面躺着都會展開多大的腦洞,但是他尋思反正棺材被他弄得夠嚴實的了,隨他在裡面怎麼折騰,但是他怎麼能想到共子珣的一隻鞋子的鞋尖兒竟然露在了棺材的外面!而共子珣就憑藉着這麼一個小漏洞而打開了棺材。他本來已經將聚集到這裡的怪鳥殺的差不多了,倖存者不斷的捕食已經死去的同伴,然後再度死在褚一刀的刀下,事情這樣的重複後,剩餘的那些怪鳥也從狂熱的飢餓感中漸漸的恢復了一點點的理智,它們知道眼前的這個人不可能是它們的食物,爲了活命的話,它們最好趕緊撤退。
褚一刀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殺死這些怪鳥並不容易,現在他們的時間有限,只要這些怪鳥受到了震懾力,並且沒有足夠的實力來在關鍵的時候成爲他們的阻力,那就沒有問題,要知道,殺死這些怪鳥也是需要力氣的,而且,他肩上的槍傷並未癒合,每一次的揮舞手上的刀都會給肩上帶來難以言說的苦楚。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但是共子珣就是那個打破計劃的人。
眼看着棺材蓋被打開了一個縫隙,褚一刀趕緊大聲的喊道:“快點躲進去,關上蓋子!”
共子珣被褚一刀的咆哮弄得一愣,這麼生氣幹什麼?他還想衝褚一刀叫喊呢!把他這麼一個有才有貌的大活人扔進棺材裡做誘餌,這就是講究江湖道義的人能做得出來的?
共子珣這麼想,也這麼說了,但是他一句話還沒說完,連他想說的主旨都沒有表達清晰呢,就感覺自己的額頭上被一個稍微有點粗糙,但是仔細感受又有點柔軟的東西給輕輕地碰觸了一下。
關於外星人入侵地球或者不小心來到了地球的電影有很多,其中一部《et》真的是感動了不少大人和孩子。電影裡有一個經典的橋段,就是故事的主人公--------一個小男孩,與et手指對手指的那一幕。
共子珣現在的感覺和這個差不多,就有小動物輕輕碰觸的感覺。但是有種傷害來自於“背影殺手”,就是從後面看,覺得前面的人真的是天仙下凡,結果壯着膽子走到前面打算來個一見鍾情以後才發現剛纔yy的人是鳳姐的妹妹。
共子珣一條腿搭在棺材板上,一條胳膊因爲用力被他壓在了身下,而另一條胳膊艱難的撐在棺材的右側來支撐自己的身體,腿也順勢搭在了棺材的右面。這個時候共子珣覺得自己放在外面的腿上好像忽然有什麼東西蹦了上來,腿上的重量陡然增加,他的神智恢復了一些,右腿像抽筋兒一樣抖了幾抖,但是並未抖掉腿上的重量,幾乎就在同時,他的右臉又被什麼東西給碰觸了一下。
這一切距離他打開棺材的蓋子不過十幾秒鐘的時間。
共子珣看向了自己的臉側,那個有東西碰他的地方,結果這麼一看,共子珣就重新的跌坐在了棺材的裡面,他的手也情不自禁的搭在自己的臉上,像剛被傻子親過了一樣的狠狠的搓揉了自己的臉,那樣用力的程度,就像是一個洗不掉頑固污漬的家庭主婦在做一次次的嘗試一樣。
共子珣覺得如果自己有命回去的話,一定要找一個大師看上一看,是不是他這人五行多蟲啊!要不然怎麼什麼蟲蟻都這麼愛找他的麻煩呢?
共子珣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眼前的那個比之前還打的觸手,不!現在他看清了,那根本不是什麼觸手,而是長在鳥嘴上的一個進化了的食器,眼看着這隻比其他的怪鳥要大出兩三倍的怪鳥嘴上的食器變得透明堅硬,就像是一直即將給病人注射的大型針管一樣,共子珣就覺得自己身上渾身痠軟沒有力氣。更有甚者,他從自己的餘光裡發現,蹲坐在他右腿上的那幾只怪鳥的嘴也變得透明堅硬,像是隻要隨便的發出一聲呼哨,這一大一小兩種怪鳥就要拿他下飯了,共子珣看着這些怪鳥揚起自己的腦袋,就要往自己的腿上使勁兒的時候,共子珣忽然大喊出了一聲:“褚一刀!”
他都成這樣了,該死的褚一刀去哪啦?是不是就等着給他收屍了,這是什麼好盆友啊!
就在怪鳥的食器要插進共子珣的太陽穴的時候,共子珣只看見自己的面前有一道銀光一閃而過,然後他就覺得自己的臉上被噴濺了一些溼漉漉的帶着騷臭和腥味的難聞的味道,共子珣噁心的想吐,隨後他就感覺到那種要失去生命的感覺沒有了,然後就感覺自己的腿上一陣輕鬆。
共子珣嘗試着睜開眼睛,然後驚嚇的在棺材裡翻了一個身,這動作一大,還差點撞在了那個圓弧狀的刀片的上面。
共子珣定了定心神,擡起頭望過去,褚一刀身上和臉上都是星星點點的血,在他的四周,有着無數的怪鳥的屍體,堆成一堆一堆的,他手上的那把軍刀還插在了準備吃了他腦子的大型怪鳥的身上,而大型怪鳥的屍體,半掛在棺材上,它的食器被褚一刀之前給一刀截斷了,現在不住的向外流膿狀又帶血絲的惡臭物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