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王大爺被警方帶走,我們又一次潛入到了被封鎖的現場,這一回可是繞過了警方的戒備,更爲驚險。
只是這一回我們是衝着王大爺家的後面被高牆圍起來的院子裡去的,翻過高牆,只見不大的院落裡開滿了各色各樣的花。
在王大爺的院落裡似乎並不存在時節這種東西,因爲這個院中開滿了一年四季的花,花朵嬌豔欲滴,香氣迷人。
很多肥大的蜜蜂在花叢中穿梭,在花叢的牆角下,我們發現了三個蜂箱,那些肥大的蜜蜂就是從那三個蜂箱中飛進飛出。
“難怪,這些帶着屍毒的蜜蜂原來是他養的。”莫桑小心翼翼避開了身邊的花朵,而陸離索性就抱起我在花叢中穿梭。
期間陸離還不忘提醒,“不要盯着花看,容易迷惑心智。”
“警方只怕還沒有徹查這裡,我們還是趕緊撤吧。”莫桑提議,陸離也沒有反對。
見王大爺被捕,心裡稍微安穩了一些,就連睡覺也比之前要香甜。
“奇怪,不過一夜間,怎麼王大爺就成了殺人兇手?”去買早飯回來的趙琰一進門就開始嚷嚷。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鬱文景來了精神,立即從牀上爬了起來。接過趙琰給帶的早飯,一副準備聽戲的樣子。
“咱學校的園藝師王大爺,聽說昨天被警方抓捕了起來,還有人說從王大爺家裡搜出了屍體,涉嫌謀殺。”
“怎麼可能!”鬱文景一臉不相信的樣子,“王大爺不是一直都在做好事嗎,怎麼可能是殺人兇手,是不是弄錯了?”
“誰知道呢,很多人都不相信。那麼愛護小動物的大爺,又一直給貧困山區的小朋友們捐錢、捐物,怎麼可能是殺人兇手!”趙琰咬了一口雞蛋餅,神情中頗爲惋惜,“說不定是有人眼紅大爺,陷害大爺也說不定。”
“一個老頭子,有什麼可眼紅的。王大爺是腰纏萬貫,還是權傾朝野?你們倆啊就是天真的不肯相信已經發生的事實啊!”我撥着手腕上的鎮魂鈴反駁着,我可是親眼看到王大爺房子裡倒掛在烤爐中的屍體,更看到了長勢妖豔的花朵。
“顧小沫,你是不知道,世界上多的是你想不到的嫉妒心。”趙琰一副懶得跟我這個智障解釋的表情,“你啊,只管做好你的畢業設計,照顧好我乾女兒就成了!”
既然趙琰這麼說了,我就默默的一邊啃雞蛋餅,一邊等陸離送便當。
本以爲王大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誰知道事情沒過幾天,就在我們聚餐回來的路上,突然又看到了提着大鐵桶的王大爺,面無表情的從學校裡走出來。
我當場就看愣了,不是被抓進去了嗎,怎麼又出來了!
不是連屍體都搜出來了嗎,家裡的鍋裡還有煮好的人肉啊,爲啥被放出來啦!
看到提着大鐵桶的王大爺,整個一晴天霹靂,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瞅了瞅莫桑,很顯然莫桑也跟我同樣茫然,我們中間唯獨趙琰喜笑顏開,立即衝上去打招呼,“王大爺!”
“喲,小趙啊,身體好了?”王大爺笑眯眯的問,趙琰立即點頭,“早就好了,大爺您沒事吧,前段時間聽說您……”
王大爺趕緊擺了擺手,“沒事,人家弄錯了!”
“那我們去幫您喂小動物吧?”
王大爺冷冷的朝我看了一眼,隨即笑了笑,“不用了,快回去吧。”
王大爺提着那隻大鐵桶路過我們身邊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怨毒,隨即又恢復了平靜。我嚇了一身的汗,要不是莫桑扶着我,我一準得摔在地上。
晚上睡覺的時候,極爲不安穩,濃郁的花香縈繞不去。耳邊是嘈雜的聲音,吵得我沒有辦法好好睡覺。
“真可憐喲,一撞就死了倆!”
“可不是,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這麼不得好死。”
睜開眼,入眼都是血紅色。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血泊中躺着兩個人。
一個女人,以及一個孩子,鮮紅的血從女人和孩子的身體裡緩緩的蔓延出來,立即被地上的灰塵吞噬了,一個男人跪在血泊中哭天搶地。
一輛車就停在血泊的旁邊,車頭前滿是血跡,應該是肇事的車輛。一個帶着墨鏡的男人正在打電話,嘴裡罵罵咧咧,意思是自己遇到碰瓷的了,趕緊來幾個人處理一下。
帶着墨鏡的男人打完電話,上去踢了嚎哭的男人一腳,“別TM以爲老子不知道你們是幹什麼的,不就是碰瓷嗎,想要多少錢,老子都能出的起!”
抱着不知死活的孩子的男人紅了眼,惡狠狠的說,“我不要錢,要是我老婆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償命!”
墨鏡男冷笑着說,“你們這些低賤的窮人,還要老子償命?老子把人撞死了就撞死了,就憑你還想拿老子怎樣?”
周圍都是看熱鬧的人,誰也沒有出頭說上一句。
救護車和警車相繼到來,女人和小孩迅速的被送到了醫院,然而早已失去了生命體徵。男人在醫院當場就哭暈了,倒是墨鏡男一口咬定這個男人就是在碰瓷。
事情並不像是失去妻兒的男人想象的那樣發展,墨鏡男找了人要私了,一次性賠償二十萬,讓男人不要再追究。
失去妻兒的男人怎麼會罷休?
他不斷的掙扎,可最後不僅連二十萬的賠償款沒有得到,就連墨鏡男也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一旦他稍微有點動作,就會被人摁住毒打一頓,時不時的會被送進醫院。
打不死、打不殘,總會讓你身上掛點彩,而且你也找不到被揍的證據。
男人也知道自己碰上了了不得的人,只是妻兒在眼前慘死,自己不做點什麼,實在是良心不安。
鄰居開始勸男人,“老王啊,你想開點,別在追究了。人家有權有勢,不是咱們這些小老百姓能惹得起的。”
老王不說話,只是沉默,又有人勸,“老王,別死心眼兒,好好過日子吧。那個男人後臺硬得很,據說跟本市的一個大師走的很近,大師給他指點,凡事都能逢凶化吉,你這輩子是討不回公道了。”
“算命改運,不過都是些江湖騙子,我不信他能隻手遮天。”老王咬着牙說。
“話不是你這樣說的,人家認識的那位大師無論是在商界還是在政界,乃至在娛樂圈都是很有威望的。旁的不說,就是這人脈關係,也能把你給弄死了。”鄰居神神秘秘的說,“聽說那個大師還是有本事的,去讓大師開過光的明星過不了幾年就會大紅大紫;跟大師交往過密的商界人士莫不是身家過億;那些去求大師辦事的做官的,莫不是節節高升啊!有這樣的大師作爲軍事,還怕你這個無權無勢的社會底層小市民?”
聽了這些話,老王並沒有氣餒,反而覺得是找到了突破口。老王開始查關於墨鏡男和背後的大師,無意間卻發現了驚天的秘密。所爲的大師對人性的觀察,以及對人類心理的揣摩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大師就像是一個*客,向商界、政界、娛樂圈兜售着手裡的資源。給需要錢的政界人士介紹需要保護的商人,給需要上位的娛樂圈俊男美女提供有錢de商人和有權的當官的人脈。
沉迷在女色和權色之中的大師,如今已經不是有錢就能請得動的。大師以及大師手上的資源,足夠擺平老王這樣的小人物。
事實總是殘酷的,得知裡頭彎彎繞的老王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吃不喝,也不工作,好像一瞬間就失去了所有活下去的信念。
“你想報仇嗎?”最黑暗的地方,響起了最陰暗的聲音,那聲音聽得我一陣哆嗦。
那是人藏在心裡深處最爲陰暗的角落的聲音,從那個角落裡傳上來的聲音是最爲可怕、最爲恐怖的的。
我眼睜睜的看着紅了眼的老王點了點頭,咬牙切齒的說,“我要報仇!”
猛然被驚醒,坐在牀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小沫,做噩夢了?”鬱文景帶着濃重的鼻音問,很顯然是被我吵醒的。
“嗯,吵醒你了?沒事了,你睡吧。”
“小沫……你最近是不是常常做噩夢?”鬱文景愣了一會兒才問。
“沒有的事,快睡吧。”
鬱文景輕聲嘆了嘆,“我知道我身體現在這個樣子幫不了你什麼,但是我看到你一個人扛着所有的事,就覺得很心疼。你和陸離……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和好?”
“小景,人生在世,很多事情不能強求。我能做的只是隨緣,緣來時不拒,緣盡時不悲。”
“我們都在慢慢成長,只是你的腳步比我快了很多。很多事情,我以爲我不說,你會明白。直到現在我才發現,我不說,你不說,以後很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我心裡一驚,莫不是鬱文景已經知道了什麼?
“小景,你是怎麼了,怎麼多愁善感起來?”我裝作輕鬆的問,鬱文景的牀上有了些動靜,感覺她是坐了起來,和我面對面。
雖然黑暗中我們並看不到對方的樣子,但是也能感覺得到鬱文景的鄭重其事。
“小沫,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這件事情一直都不會變。我知道李豔的事情,你拼命的救我,我真的很感激。也知道你爲了救我去求王新宇教授,付出了很多我不知道的東西,也許今後我再也不能爲你做什麼。但是……我希望不論你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可以和你一起分擔。”
“小景,我真的沒事,你相信我。”
“你明白就好,景重說莫桑要走了,我看你跟莫桑的感情很好,先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吧。”
“嗯,莫桑也跟我說了,她要離開這裡了。”
和鬱文景各自躺下,我總覺得鬱文景的態度有點奇怪。是不是從黑蛇妖那裡知道了些什麼,還是……
回想我在夢裡看到的,應該是王大爺的記憶,明明沒有意識卻還是進入了人類的記憶裡。
這些日子過的過於緊張,緊張到我幾乎忘記了自己的能力開始不受控制,能隨意的進入活着的人記憶中。
若是有一天我沒有發現自己是身處在別人的記憶裡,而是以爲別人的記憶就是現實,很有可能我會永遠都被困在裡頭,再也出不來。
即便我被困在別人的記憶裡,我的身體也會住進別的靈魂,會替我活在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