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月國等級分化極爲嚴格,最重要的是,重農輕商。
戶籍有三種,第一等自然是貴籍,以世家大族爲籍,皇室的更不用說。
第二等是良籍,便是普通的老百姓。
第三等是奴籍,就是奴隸身份,一旦賣身就是一輩子的奴籍,除非主家開恩。
第四等是商籍,顧名思義便是行商之人。
第五等是賤籍,是那些妓子,戲子,從事下九流職業,不在士農工商之列的人,而且賤籍世代相傳,不得改變,屬賤籍的賤民不能讀書科舉,也不能做官。
在貴族的眼中,商人等同於賤籍,因爲商人唯利是圖,瓜分了他們一部分利益。
再加上錦月國的律法,商人比農民地位還低,屬於賤民一類。
貴族將不是貴籍以下的百姓通通稱之爲賤民!
若商人沒有自己的門道,實際上過得並不舒暢。
凌向月在從蕭家的偏門進入的時候戶籍就已經附籍於蕭家,怎麼也是良家婦女一位,怎能容別人呼之爲賤民?
古院近在眼前,兩邊飛樓插空,雕甍繡檻,白石爲欄,隱於樹杪之間,一片莊重典雅流痕。
凌向月掩飾盈光中的嚮往之情。
“難道凌夫人”之前直呼安惜妍姓名的那位女子神色難看的看着凌向月。
她是中書省參知政事楊雲鶴的嫡女楊慕青,對凌向月還有些好感,本來對這茶花會不是很感興趣。
見識了凌向月的茶藝後心情好轉一些,還頗覺有趣。
楊慕青看向安惜妍,眼裡的詢問很明顯。
“凌夫人,真不好意思。”安惜妍略帶遺憾的嘆了一口氣。
衆人譁然。俱難以相信的看着安惜妍。
沒錯,她們的公主既然知道凌夫人是賤民,爲何要帶她來只有貴族女子能參加的茶花會?
雖然是安惜妍邀請的衆人。但是這種事,應該一來就給大家說清楚。
討厭死了!她們竟然跟一名賤民聊天。還誇讚人家手藝好。
怪不得呢,手法那麼古怪,原來壓根就是民間的小把戲。
凌向月接受到來自十幾位閨秀惡意滿滿的眼神,心平氣和的說道:“我不是賤民。”
“那你是誰?孃家?夫家?”有女子抱了胸挑釁的圍着她。
凌向月認出是和安惜妍很熟絡的那幾位。
這麼多異樣的眼光,她臉起了一層薄暈,指甲捏着手心在袖籠中微微發抖。
不就是一古院還得分人?
如果可以,她真想權傾天下,第一件事就是改了商人的戶籍。歸爲良民一類。
“走吧,凌夫人在外候着,晚上還有節目呢,可別走遠了。”安惜妍沒等凌向月發話,便輕笑一聲率先朝古院走去。
其餘的女子見公主都走了,猶豫了一下,看看凌向月,再看看古院,一一跟在安惜妍後面或幸災樂禍或失望透頂或同情憐憫的離開。
凌向月一人徒留原地。
耳邊還飄蕩着安惜妍的那句“凌夫人在外候着”。
她會在這候着纔怪。
這園林九曲六折,觀賞遊玩的地方又多。
好在她剛剛進來的時候便將路線大致記在了腦海裡。
不然此時一個人還真走不回去。
慢悠悠的逛到了入口。老遠便見青竹和木槿的身影在外徘徊。
凌向月臉上總算是有了笑容,見青竹眼神瞟過來,盈盈一笑。腳下的步伐加快。
“夫人請留步。”幾把佩刀突然擋在她的面前。
凌向月嚇了一大跳,後退一步臉色微變。
先前瞧這園林的入口並未有士兵守着,還疑惑怎麼無人把守,沒想這兩下就突然冒出幾名衣着嚴謹表情嚴肅的士兵堵住了她。
“不知幾位官爺,這是幹什麼?”凌向月穩了穩心神,驚疑不定的問道。
木槿皺眉,想移步過來,卻被一名似乎是帶頭的領兵掃了一眼。
木槿面不改色,腳下依然。
“滾一邊去!”那名頭領將手中的佩刀在空中劃出一道流光。驀地指向木槿,面色狠厲。
面對這突然的變故。青竹都懵了。
木槿擔憂的看着凌向月,又看了看那名頭領。脣輕輕一動,手中變出一道黑色的令牌:“看清楚了!還不讓開!”
那名頭領看着那道令牌眼神眯了眯,剛剛的狠厲消失,放下佩刀拱了拱手,變臉一般的恭敬道:“我等奉命在此守候,公主未出,任何人不得進出。”
原來是這樣。
凌向月哼了一身,打量這六位人高馬大的士兵,很顯然,敵衆我寡,硬來的話自己肯定是吃虧的。
難道真要在這等着她們出來?
真是凌向月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正躊躇間,一道意外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三門,怎麼這樣對待本公主的客人?”
那名叫三門的領頭一揮手,幾名堵住凌向月的士兵撤了回來。
微微一躬身:“公主。”
凌向月轉過身去,果見安惜妍在四名丫鬟的簇擁下神態閒適的走了過來。
別人丫鬟不讓進,她自己倒是帶了好幾個。
凌向月朝她直直的望去,摸不清這安惜妍搞什麼名堂。
自己不過是名小妾而已,就算是在她未婚夫的房裡,她也不用這麼勞師動衆的關照自己。
瞬息間,凌向月已經望向了別處,安惜妍似笑非笑的睨着她,似乎在等她開口質問。
凌向月只是將目光駐留了片刻,便對上那名頭領,不鹹不淡的說道:“公主現在出來,我可以走了吧?”
“這”那叫三門的頭領看了看安惜妍。
凌向月說完後便已經摺彎走了出去,沒再理會他們。
安惜妍冷笑一聲,眼神示意三門。
六名士兵又堵了上來。木槿抿着嘴,眼神帶了冷意。
首先,她沒有想到茶花會惜妍公主也在。其次,夫人加上她和青竹才兩人。硬來鐵定是不討好。
“凌夫人,我念着你一個人在外無聊,這不出來陪你來了?誰知道你卻不見人影,怎麼這麼早就離去了呢?”
安惜妍在四名丫鬟的擁護下身姿卓越的從旁走過來,站定在凌向月面前,蹙了柳眉神色責怪的看着她。
放佛她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般。
凌向月忽地笑了,笑得明眸生輝:“向月不介意再陪公主走一着,如何?現在就出發?”
安惜妍嘴角上揚。既沒說不,也沒說行,只雙眼眯起居高臨下的瞅着她。
凌向月不甘示弱的回視。
在旁邊立着的人捏了把冷汗。
凌向月晾她也不會自己打自己嘴巴的陪着她回古院。
果然,安惜妍眼中流動波痕,嘴角牽扯,輕輕的說道:“聽說聆聽軒來了位新的師傅,凌夫人可有興趣?”
凌向月抿了抿脣,看着嚴肅的盯着她的幾名士兵,如碧波清澈的眼神,洋溢一絲淡淡的溫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輕描淡寫的說道:“我沒興趣。”
安惜妍:“”
凌向月轉身,幾名士兵甚至都忍不下心去截住她。木然的站在原地看着安惜妍。
木槿和青竹跟隨左右。
“凌夫人。”
安惜妍的聲音在後響起,帶着一股子凌然:“怕是你沒興趣也不行。”
那幾名士兵可算是回過神來,身子一動,又堵在了凌向月三人面前。
園林四周都有高牆阻擋,人羣也不會朝這個方向過來。
所以此時偌大的入口就凌向月和安惜妍兩撥人對持。
捱不過安惜妍的步步逼就,凌向月敗下陣來,有意無意的對木槿吩咐道:“你先回府給大人交代一聲,免得他回來沒見着我着急。”
蕭奕澈沒見到她會不會着急她不知道,但是她這人比較多心。萬一安惜妍起了歹意要斬草除根她且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所以不管如何,她都要木槿先回去。
看着安惜妍手下的幾名幹練士兵。真是讓人眼紅!
此時方覺她出來在這京城,太單薄。弱雞一般,若有人加害,八成死得連渣都不剩。
希望蕭奕澈看在她將自己奉獻給了他的份上能關照關照她,莫要隨便丟了性命!
安惜妍諷刺的看着她笑道:“凌夫人,在我這個正妻面前,說這些合適嗎?莫說我夫君不會因你一個小妾着急,就是着急,我還會吃了你不成?”
末了,她輕鬆的一笑,意味不明的加了一句:“凌夫人,稍安勿躁,只是拉近拉近關係而已,不要多想。”
凌向月的的臉發紅了,爲自己心裡的小九九而慚愧了。
但是她依然堅持要木槿先回去。
安惜妍嗤笑一聲,揮揮手,無所謂的說道:“隨便。”
木槿走時小聲安撫道:“夫人別擔心,靜觀其變,我猜公主只是拉攏你,不會加害於你,如果真是有歹心,我也回不了府。”
凌向月立馬反應過來。
是了,如是真有加害之心,怎麼讓木槿回丞相府搬救兵?
木槿又不會功夫,直接路上就能
想到這,凌向月心神定了定,跟着安惜妍上了溫車。
青竹跟在後面。
她掀開一絲紗簾,那幾名士兵已經不見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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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一再強調,心動一那章比心動二重要,乃們文文還是以感情爲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