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膛上的肉像是鐵做的,膈得她傷口疼得不得了,冷冰冰的氣息瀰漫在她周身,她下意識掙扎,毛筆落在了地上。
她的手腕被他攥得很疼,凌向月身子向後拿眼瞧他,見他一臉陰沉更是不敢聲張。
蕭奕澈低下頭惡狠狠地對她說:“跑什麼?我的女人他敢動試試?”
他鬆開手越過她走向另一邊的圈椅上坐下,擡手扯了扯脖頸處的衣領,似乎是嫌它太窄小,然後才長臂一搭,搭在圓潤優美的弧形扶手上。
似不經意地側頭看了一眼茶几上的茶具,凌向月被他那句“我的女人”萌得一臉羞澀,正好將他的那一眼盡收眼底,立刻上前將茶几上的茶壺拿起來,受寵若驚的說:“我幫你倒茶。”
蕭奕澈動作一頓,冷冰冰又硬邦邦地嗯了一聲。
全身放鬆的靠在圈椅上,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麼,銳利的眸子沒有焦距,灰色衣袍外繫着線條流暢的腰帶,整個腰身被勾勒的異常協調。
一種上位者的冷峻,房間的光線很明亮,烘托在他健碩的身軀上,凌向月不由自主的被震懾住。
她不敢再多看,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便端着茶壺走了。
但凡他回來的時候,房間裡必是沒有下人,這點跟大戶人家一點都不像。
他似乎什麼事都喜歡親力親爲,不喜有人接近。
約莫過了有一盞茶的時候凌向月才提着茶壺回來,她半彎腰在圈椅旁的正方茶几上,認真地擺好茶杯,正要倒茶的時候,聽見蕭奕澈說:“不乾淨。”
凌向月:“……”
她微微紅着臉,怎麼這點她倒是忘了,自小沏茶自酌,怎可把這些細節給忽略了。
想到這裡,她不禁對蕭奕澈生起了一絲莫名的好感。
拿着茶杯出去用開水燙了燙,這纔將茶水倒了進去,慢慢推到他面前,柔和的眸子裡滿滿都是期待地望着他:“請喝吧。”
蕭奕澈抿脣凝視着她,她望着他的那副神情帶着幾分小心翼翼的討好,又掩藏着幾分莫名的恐懼。
雖然她想壓制,不過還是被他看出來了。
意外得是他並不討厭,好像很久沒有被這樣的眼神看着了。
很多時候蕭奕澈的話都很少,尤其是在人多的場合,他總是緘默不語,除非有必要說話,否則他一向是以行動證明。
這樣不圓滑的性格實際上不適合在官場混。
但是他自制力極強,他可以沒有任何朋友和女人,所有的人對他來說意義都一樣,包括他的家人。
他表達情緒的方式是分人的,有的人需要足夠剋制,有的人則可以爲所欲爲。
最初看到她,也不過是因爲她扭着腰臀的羞澀模樣正好讓他想狠虐一番,這讓他很興奮。
當然,他並不是禽|獸,收她到自己房裡也只是因爲正需要這樣一個女人的時候恰巧碰上了她,所以將她存在的價值延伸並且發揮到極致罷了。
此時此刻,看着這個沒有任何殺傷力,完全被自己捏在手中的小生命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讓他覺得,年輕的生命是那麼的充滿生機與朝氣。
她讓他覺得他也是年輕着的,而不是爾虞我詐,老氣橫秋。
“不喝嗎?”凌向月難免有些失望,但也不好說什麼,她彎腰想要把茶水撤了。
蕭奕澈卻拿起茶杯,輕輕的咀了一口,口感鮮爽,略帶甜香,他微微詫異,擡頭問道:“你會沏茶?”
這個女人比他想象中有用得多呢。
大抵是對她泡的茶很滿意,他的聲音比之前說話時要少了些威嚴。
這不得不說是個好現象,凌向月幾乎可以想見未來家族的曙光了,她沒告訴他,她會的事情還多着呢。
“妾身略懂一點。”她謙虛的答道,身子站直了立在一旁。
蕭奕澈眸光肆無忌憚的審視着她,從上到下。
要說凌向月唯一的不適,大概就是他赤果果的目光了,總覺得如一條冰蛇的信子一般惡意的舔過她全身,黏膩膩的,很驚悚,也很不自在。
“你還會什麼?”他放下茶杯,突然又平靜的問道。
凌向月像是找到了話匣子,心情激動頭腦發熱之餘就想一表衷心。
低頭瞥見他淡然的眼神,她又瞬間冷靜了下來。
他說過他不喜歡聽別人廢話,自己要是說那麼多,肯定招人嫌。
千言萬語,最後化爲一句嬌羞:“……基本都會一點。”
然後……
整個下午,凌向月都在給蕭奕澈捶背端茶,而他手裡拿着本書,翹着腿悠閒的看着。
凌向月輕輕的揉捏着那厚實的肩膀,像是在火爐裡烤火一般,她很想掉頭走之。
及至傍晚時分,凌向月換了左腳又換右腳站,天,到底還要她捏多久哇?
“累了?”感覺到身後的人手中已經沒有幾分力度,蕭奕澈這才合上手中的書,低啞的問了一句。
凌向月在背後盯着他墨黑的髮髻,老實的回道:“……是。”
蕭奕澈“啪”一下將書甩在小几上,站起來,凌向月以爲他又要搞出什麼猛烈的動作,忙擡了手護住自己,驚惶的望着他。
但他看都不看她一眼便朝門外走去,只是離開時丟下一句話:“去吩咐廚房備膳。”
凌向月迷茫的望着他的背影,他沒有回頭,高挑挺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她的視野中,她凝眸沉默了一會,心道,他是不是會七十二變一會變一個樣?
……
凌向月能走動,自然是到膳房去用膳,兩人一直沉默,蕭奕澈用餐很快,凌向月都還沒有怎麼吃,他就已經放下勺筷吃完了。
凌向月咂舌的看着消失的飯菜,也沒見他怎麼咀嚼,怎麼就吃完了?
蕭奕澈擦了擦手,開始靠在後面的椅背上看着她,一點沒走的意思。
凌向月如坐鍼氈,猜想他大概是在等她?於是爲了不引起某人的不耐,她匆匆的用完了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