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等他揉完了好一會才喘過氣來。
“我給你說件事。”凌向月收斂了一下,正了正臉色,笑意還留在臉上。
蕭奕澈一邊逗着東張西望的寶寶,一挑了挑眉:“你說。”
能讓她開口給他說的事情,還是這麼嚴肅的表情,那麼一定是重要的事情了。
凌向月半臥半躺在大迎枕上,看着他遲疑的說道:“就是關於寶寶取名的事情。”
蕭奕澈看着寶寶,脣角露出一抹盪漾的淺笑:“娘子取了額外的名字?”
取名事宜一向是家中的長輩來取,而蕭若藍爲此請了會卜卦取名的高僧親自到祠堂去取的。
凌向月可能不知道這其中的重要性。
凌向月嘟嘟嘴:“是啊,蕭布煜,蕭不語,這名字聽着怪怪的。”說着又雙眼亮亮的興奮起來:“妾身白天查了一會古詩集,發現個名字非常不錯,又大氣。”
蕭奕澈保持動作不變:“哦?是什麼?”他很想聽聽凌向月給寶寶取的什麼名字。
若這個名字真的不錯,他會向高僧請求算一算,若行,便用她的這個名字。
凌向月鄭重的吐出三個字:“蕭——皓——軒——”
然後邀功一般的看着他:“怎麼樣?不錯吧!”
蕭奕澈愕然,繼而微勾了勾脣角:“是很不錯。”
凌向月得意非凡,心裡打着小九九,他已經說不錯了,那距離換個名字就成功了一半,只要將蕭奕澈敲定,改名的事便有着落了。
皓軒這兩個字她可是查了很久纔想出來的。一聽的時候便喜歡上了。
蕭奕澈見她那麼高興,忍不住摸了摸她微微蒼白的臉,口上卻不留情的打擊道:“可惜這名字已經有人佔了。”
“呃......”蕭家的族人多。難免會有重名。
凌向月不泄氣的又說了幾個她覺得不錯的名字:“蕭昊天?蕭羽然?蕭致遠?”
蕭奕澈摸着她的臉沒說話,停頓了一會才說道:“那就請高僧再重新取一個。”
凌向月聽他對高僧用敬詞。便知自己沒戲了......
能讓蕭奕澈用敬詞的,那必定是受到他尊敬的人,可惜她現在坐月子,去看不了那高僧一眼。
不然定要看看這高僧長什麼模樣。
凌向月若是知道請這個高僧難到連丞相,天王老子來都不一定能請到,她恐怕就不會這樣了
。
要高僧再取一次的話,可是非常難的,因爲這位高僧畢生都只給一個孩子取一次姓名。不管你喜不喜歡,都只取一次。
蕭若藍面色爲難的又親自去請了高僧,高僧果然不同意再卜卦。
還說:“此名無論是從生肖,五行,筆畫來說,再適合貴子不過,若棄之,命必曲折一倍。”
蕭若藍聽他說得如此慎重,又恭敬的鞠躬道:“高僧所言甚是,打攪了。實在抱歉。”
高僧盤腿坐在屋中,淡淡的搖了搖頭,雙眼緊閉。進入入定狀態,再沒理會蕭若藍。
今年他都不用理會任何人了。
蕭若藍回了府中,還是決定用蕭布煜這個名字,高僧的話向來準確,聽他的,命運能順利不少。
當年蕭奕澈的名字也是請高僧取的,高僧給他卜卦,說他命中多曲折,最終還不一定有那個命。
那時的蕭若藍還不相信。心想自己的兒子貴爲蕭家的嫡長子,怎麼會命中多曲折呢。
高僧於是才爲他取了如今的名字。說會助他輾除本性中的暴戾,讓他心性平和。
這麼多年了。的確是如高僧所言,所以蕭若藍對高僧尊敬之極。
凌向月知曉還是蕭布煜這個名字並且不能再更改後失望極了。
“相公,你去給公公說一說,不能我們自己取名嗎?”孩子是他們生的,憑什麼要外人來取名?取得中意也就罷了,若是不中意,當孩子長大的時候,每每叫他,不都是心中的一根刺。
蕭奕澈笑着安撫道:“無妨,你可以給他取個字。”
自己兒子叫蕭布煜,嗯,他很中意這個名字,比凌向月取的那幾個名字中意多了。
凌向月垮下肩,神情懨懨的:“取字也沒用啊,日常用的都是大名。”
錦月國不興取字,一般都是直呼其名,所以就是取個字也很少用,你用的時候別人還不知道你在叫誰。
在她看來,名字就是代號,不代表什麼,怎麼了就不能再換一個。
對那個高僧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就連蕭奕澈也默認這個名字了,那麼重新改一個是沒希望了——
她賭氣的窩進被窩,蕭不語,不語,不語什麼呢。
哎,看來只有接受,慢慢適應了。
“王,南方那邊有官吏書信,說在沭陽有一位自稱是朝廷命官的人請求沐陽的知府派人保護他回京城
。”
然後將手上的一副畫像交給了易水旭。
易水旭連忙展開,看清畫像上的人物時眼中厲芒一閃。
易水天閔!
你竟然還沒死!
他憤怒的一拳頭捶在桌案上,桌案上的擺件都隨之震動了一番。
他布了那麼多的人手和巨石,竟然沒有砸死他,還死裡逃生的叫官府送他回京城?
他看他是不想再活了,到這個份上還沒有理清狀況,那麼,他就再送他一程!
由於南方那邊距離京城路途遙遠,至少半個月的路程,這書信就是快馬加鞭的送來也十天過去了,不知易水天閔如今是何境況。
當下易水旭立即派了人手,在回京城的路上圍堵絞殺,斬草除根。
若讓他平安回來,自己做的這一切,不就白費功夫了?
段雲山上次在李思那裡聽說凌向月在庫房提銀子的事後有些疑竇。隔了幾日抽空便去找蕭奕澈。
誰知道那會朝堂上正對持着,蕭奕澈有些忙。
這事就擱下了,後在佛堂起火凌向月被劫走後。越加沒有空和蕭奕澈說這事了。
而且那時候蕭奕澈到處找人,他若是跑去說凌夫人找顧氏借錢的事。他不是自討苦吃嗎?
如今孩子也生了,什麼都穩定了,段雲山秉着對蕭家負責任的態度,還是決定將這事給蕭奕澈說一聲。
“爺,段管家說找您有事。”
蕭奕澈正在書房批改公文,下人敲門在外說了一聲。
“讓他進來。”
不一會,段雲山就推開門進來了,房中還有凌霜和另外兩名屬下。
蕭奕澈放下手中的毛筆。扭了扭脖頸舒經活絡,眼中一片漠色。
背靠向身後的太師椅,淡淡的問道:“不知段管家有何事?”
段雲山一向是負責蕭家在外的一些產業,只有在生意上遇到困難或者難纏的對手纔會來找他。
所以,這次他以爲又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段雲山在他的示意下坐定,恭手道:“爺,我是來稟告你一件事的,是關於凌夫人,不知當說不當說。”
蕭奕澈正了正色,關於小東西?他很好奇從段雲山嘴裡能說出關於凌向月的什麼話題。
凌向月怕還未見過段雲山。
段雲山見蕭奕澈一副沒怎麼放在心上的樣子。心想就是讓爺知道了凌夫人在府裡抽銀子的事,爺多半也不會過問
。
不過他不會過問是一回事,他知情不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這事他還是稟告他爲好,至於怎麼處置,就不是他所能管的了。
“是這樣的,前段時間我去了賬房一趟,發現賬薄上有個大空缺,是自從去年太太他們幾人到了丞相府後開始發生的。”他頓了頓,看向蕭奕澈,這事他約莫是知曉的。
蕭奕澈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問了李思,李思說是......”他猶豫不決的看向神情捉摸不定的蕭奕澈。總算說道:“是凌夫人借的。”
他卻始終沒將顧氏來親自借錢的事放在心上,顧氏堂堂的丞相太太。在他眼中哪裡像是會借錢的人。
再說她是當家主母,需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所以他深信不疑是凌向月借的錢。只不過借顧氏之手。
蕭奕澈眯了眯眼,暗眸中劃過一道鋒利,小東西借錢?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段雲山:“段管家可是查清楚了?真是夫人借的錢?”
段雲山蹙了蹙眉頭,這他倒沒下去查過,這不明擺着嗎?
前段時間去凌府看望凌起善,他的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雖然沒明說,但做生意的,也只有賠了,缺錢了纔會那麼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凌向月借了那麼大一筆錢給他,他還愁着臉,不知道在外欠了多少。
哎,實在不行,他再去看望凌起善一次,希望他能老實交待,究竟在外遇到了什麼麻煩,這事給爺說一說,爺出面,相信沒有爺解決不了的事。
“這倒沒查過,李思爲人忠厚,理應不會撒謊。”
是,李思不會撒謊,可不代表找他拿錢的人不會撒謊。
“是夫人親自去賬房拿的銀子?”蕭奕澈淡淡的問道,又將一旁的公文拿起來翻閱了一遍。
段雲山也是人精,蕭奕澈一問問出問題的關鍵,還沒有說下面的話,段雲山便知曉他是什麼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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