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確定是知道了這丫頭話多,或許,與人很少交往,所以,一路上都是她在說話。
說她在學校拿的各項名詞,說她這一輩子唯一的目標就是考上h市的名流大學,如今心想事成,她又想趕快大學畢業,養奶奶到老。
還要給奶奶買一棟房子,再也不讓她風餐露宿,跟着自己顛沛流離。
如果她有一天走不動了,她就請一位保姆,她還說,將來她若是找到了心愛的人,結婚了,那個男人必須要遵守第一條,疼愛她的奶奶,她才肯嫁。
找招娣只是聽着,突然感覺,世俗似乎早就離自己而去,如果命裡註定,你想平凡,可能老天都不願意了。
一瞬間,招娣就想起了那對藍眸,還有那雙有力的臂彎,只可惜,他是鬼王,斷然不能與眼前這丫頭一樣,給招娣一個平凡人生的打算。
再說,她已經無親無故,這一生,她已經顛沛流離道想象不到平靜了。
想着想着,這輛車,停在了再熟悉不過的地方。
“清水鎮!”招娣吸了一口涼氣,果真是這裡。
車水馬龍,時隔多年,竟然比以前繁華了不少,至少牛車已經銷聲匿跡了。
她還可以的往西北方向看,因爲那兒,有一棟當年讓人羨慕的洋樓,那裡,是肖傑肖警官父親的住所。
“你奶奶住在什麼地方?”招娣問道。
“清水鄉,那裡已經沒人住了,但是,稍稍打點一下,還是能住人的!”
姑娘說着,擡手就攔了一輛出租車。
上了車之後,車輛漸行漸遠,招娣的心也不平靜了,可是,就在招娣知道就要到大清水鄉那唯一的入村路口的時候,車輛停住了。
“堵車了!步行的話,三分鐘就到了。”司機說道。
姑娘降頭伸出窗外,咦了一聲:“這鬼地方,怎麼會堵車?好多車啊……”
招娣趁着這個空檔,付了錢,開門下車。
可不是嗎。這窮鄉僻壤,清水鄉入村的路也就那麼一條,至少有五輛高檔豪華轎車堵住了。
最昂貴的車差不多價值五百多萬,在這種地方,一輛十幾萬的小轎車,都扎眼的很。
這豪車停在這裡聚集一處,讓人一眼看去,根本與這鄉村野景不相稱。
姑娘的臉終於露出了擔心的神色,招呼了找地一聲就穿過車輛,往村子裡跑。
“姐姐,快走,奶奶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我走的時候都還沒有這麼多好車!”
招娣跟上,從車縫兒內側着身子穿進村子,幾年前那場爆炸留下的痕跡,早就被幾度春秋野草覆蓋的乾淨。
但是,有一點沒有變,這裡一直都無人居住,所以,視野內,一覽無遺。
遠遠地就看到某一處殘碎瓦片之中,打了幾個草棚一般的簡陋住處,門口圍了不少人。
那些人中間,又西裝葛領,也就道袍長衫,與這荒郊野地形成反比。
“姑娘,這荒廢的村子裡,就你和你奶奶兩個人?”
“是啊!平日裡奶奶拾荒,不問世事,旁人嫌棄都還來不及呢,今兒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
那姑娘一路小跑,甚至一邊擦汗一邊趕路。
“給我讓開,你們都堵在我奶奶門口乾什麼?”
那姑娘先抵達了人羣中,硬是將他們擠開一條縫隙鑽了進去。
招娣款步隨後趕到,並沒有吸引大衆的注意,只有少數幾個人回頭看一眼招娣,上下打量了一番,便又收回目光。
“麻煩請讓一下!”招娣客氣的說道。
“小丫頭,想必你也是玄學世家的後人吧,也是衝着那功德花來的?不好意思,大家都是衝着那東西來的,排隊!”
“……”招娣一臉愕然,說這話的人,大約三十多歲,穿着西裝,抽着雪茄,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但是,讓招娣震驚的是“功德花”三個字。
那東西怎麼會流落出來?不是在鬼市的儲藏室裡麼?更何況,那功德花都快死了。
招娣心裡明清的很,如果按照方纔姑娘的話語分析,她奶奶拾荒帶回來的植物,就是功德花的話。
這東西,可是神靈觸犯天條,天賜朱果,爲的就是讓天罰之人積德行善,知道功德花開圓滿,方能重回神靈之身。
那花,是聖潔的,因爲,沒有足夠的功德,使不得它從新綻放。
而這功德花,招娣要知道,是玉麟的,它奄奄一息,無力迴天,這幫人都是**凡胎,要這功德花何用?
“不好意思,我是跟朋友來看看她奶奶的,不知道什麼功德花不功德花的。”
招娣說道。
那人一愣,幾個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
“丫頭,我見你雙眸如星,理應是道家玄學之術的後生,休要騙人打算捷足先登,更切勿說你不知道這功德花的來歷!”
說這話的,是一個四五十歲身穿道袍的男子,斜掛着黃布包,這個人,招娣一看,就沒有好印象,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玄學衆人,穿一身道袍,這不是照耀,還是什麼?
“姐姐,進來,奶奶要見你!”
突然,那破舊的門被姑娘推開了,她衝着人羣中,招招手,招娣正準備上前,卻聽到人羣裡有人叫囂開了。
“老婆婆,一百萬,將那盆花賣給我,如果錢不夠,你儘管說個數兒,錢給我來說,就是個數字!”
抽雪茄的男子,極其自信的衝着門內喊話!
“老子有的是錢,這世界上,用錢能解決的事情那都不是個事兒,說吧,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本少爺,替你完成就是了!”
人羣中有一位看上去年紀最小的公子哥,眉清目秀,卻雙眼泛着桃花。
“別以爲老子不知道,從京都連夜趕來也不怕累着,你在京都的勢力再大,難道沒聽說過這麼一句話麼?——猛虎難壓地頭蛇!還想活着回京都麼?嗯?”
抽雪茄的男子,將抽了一半的雪茄丟在地上,狠狠的踩爛,二人各自上前一步,橫眉怒目,情勢一觸即發。
招娣趁着空擋,貓妖鑽進了房間,這房門太簡陋,倒是也算是能當擋住風雪。
“咦,這丫頭捷足先登了!”不知道人羣裡誰說了這麼句話。
“一個小丫頭而已!能進去,未必能活着離開這裡!”
雪茄男子冷哼一聲,勾起脣角,一副逆我者死,順我者昌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