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回家,而是去了玖悅家裡,將那些怨氣十足的魂魄存放在那裡。【..】我看了看一屋子冉冉閃爍的燈籠,老白再不聯繫我,這裡可得裝滿了。老白這傢伙到底死哪去了?也不來跟我這個兄弟聯絡感情了?
海上皇宮的事情是結束了,可惜老闆死了,說好的錢除了預付款一點點,後續就沒蹤沒影了。夜幽朵和郝帥很快就趕了過來,很是在我面前哭訴了一番。
夜幽朵甚至發狠說:“爲什麼當時不叫着我,我如果去了,怎麼也不能讓那老闆死了,要死也得付錢之後再死。”
夜幽朵這傢伙職業道德比我還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啊。
郝帥卻更擔心生計的問題:“老闆死了,我們海上皇宮是不是也開不下去了,那我怎麼辦?我們是不是要散夥了?”郝帥捂着嘴嗚咽起來,真是跟娘們沒有什麼兩樣了。
“你怕什麼,我可是聽說你的大名了,你在海上皇宮不是鼎鼎有名嗎,海上皇宮的老闆死了,不代表這個地方死了,很可能是店被轉讓出去,就算不做海上皇宮了,可能也是神水宮、後宮之類的,你失不了業的。”
“真的?”郝帥羞答答地看了我一眼說:“大師真聽說過我的名聲,那不知道大師……”
“停,你還是接着哭吧!”我被他含情脈脈的眼神看的渾身都起雞皮疙瘩,掏出銀行卡來說:“一共就十萬塊,我,你們兩個人,還有江心月,都出力了,那就一人兩萬五,公平公正,不偏不倚,怎樣!”
夜幽朵和郝帥那個表情明顯是嫌少,不過嫌少也就這麼一點了,我也沒有,另一個我也不能發揚活雷鋒,把我這份拿出去,老子可是出力最多的,拿的可不多。我發現我這人一旦跟人合作就吃虧,看來以後不能跟這些貪得無厭的傢伙合作。
好不容易把這倆傢伙打發了,又被萬家樂叫去配合他們做什麼證詞,留底子。
“就是走個過場,走個過場。”萬家樂看我臉色不對忙跟我解釋。
我問他:“怎麼以前幾次都不用?”
“哥,那不是因爲以前案子都是我辦的,我說不用就不用了,這次我不是協辦人嗎?配合一下,很快就結束了。”萬家樂在我耳朵邊上壓低聲音說道。
“那個王忠民都交代了?”
“交代了,相比較他那些同夥變成了死豬,他算是下場最好的了,這幫人,爲了錢還真是喪心病狂啊!”
“錢啊,誰不愛呢~~”
很快就把我經歷的事情交代清楚了,然後又進入無所事事的狀態了。我在玖悅家裡住了幾天,白天去醫院,晚上就在玖悅的家裡陪着一堆鬼哭狼嚎的亡魂,總覺得心裡不是很舒服。說不上來是爲了什麼,是因爲不能救玖悅嗎,是因爲找不到好多次事件背後那個黑暗的推手嗎?還是,根本就是日子有些無聊?
我百無聊賴之間就點上煙,看着菸頭一明一滅地,卻根本不吸,以前希望自己就是個超人,是無所不能的大英雄,能夠拯救世界拯救人類,就跟美國電影和日本動畫片一樣。可如今,卻覺得,如果玖悅能夠清醒過來,我們快快樂樂地相守在一起,也不錯了。如果我的鬼骨全部都恢復了,誰知道最終會變成什麼樣子,我會不會恢復前世前前世的記憶,又會不會記起自己曾經有過愛人,那玖悅呢,我跟玖悅怎麼辦。
玖悅啊玖悅,趕快醒過來吧。
我這樣胡思亂想,奶奶的電話打過來了。我纔想起這幾天沒有跟奶奶報平安呢。在電話裡,我很是自責了幾句,又跟奶奶隨便東家長李家短地好一頓閒扯,要掛電話的時候,感覺奶奶好像有什麼話要說,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奶奶,有什麼事跟我還不能說的?”
奶奶還是猶豫了一會,聲音低低地說:“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個事,就好像我在做夢一樣,可連着兩三天晚上都做夢夢到了,是不是,有點怪?”
“什麼夢,奶奶你說。”
“那,那我可說了,你可別笑話我什麼疑神疑鬼的。”
“不會。”我笑了。
然後奶奶就說,她這幾天夜裡一直睡不好,每天晚上睡到半夜,就被一種刮擦的聲音驚醒了,不過,也可能不是被驚醒了,而是在夢裡,她感覺自己被驚醒了一樣。
那個時候,奶奶的意識是清醒的,屋子裡沒什麼燈光,但隱隱約約地能看到天花板上有什麼東西,那個刮擦的聲音就是那個黑乎乎一團的東西傳出來的。
第一天就能看清個黑乎乎的一大團影子,但是第二天就感覺那團影子裡面有什麼東西一直在動,可能就是發出那種刮擦聲音的原因。以後一天一天,奶奶看的越來越清楚,直到有一天晚上突然就看清了,那竟然是一個女人的頭顱,就在天花板上向下垂着,一頭黑乎乎的頭髮垂下來,擋住了女人的臉。女人的兩隻手臂從頭顱下面伸出來,尖利的指甲不停地在天花板上刮來刮去,好像天花板上有什麼膠質物需要用指甲刮下來一樣。
奶奶竟然沒有驚叫,只是下意識地想,肯定是個夢吧,怎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天花板上還能有個人頭,還有胳膊,這太可笑了。
奶奶年紀也大了,小時候也經歷過鬼怪的事情,最近又見過小時候的那個鬼怪,也就沒覺得太恐怖,奶奶說像她這個年紀已經在準備着隨時都可能告別這個世界,當時她翻了個身子就又迷糊過去了。
可接下來的夜晚,她還是能看到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在天花板上出現的體積越來越大,奶奶甚至能夠看到她的胸部了,她的頭從天花板上垂下來,頭髮很長,幾乎都到了房子的中間,距離睡在牀上的奶奶,大概一米半的距離吧。好像這個女人再使勁伸伸手,就能將那一雙尖利的爪子伸下來,夠到奶奶的身體一樣。
奶奶到底是睡不着了,睜着眼睛看空中倒掛着的女人說:“閨女,你是誰啊,有什麼冤屈還是錢不夠花的啊,你託夢個地方,老婆子給你燒紙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