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甲之蜜糖,乙之砒霜,鐵器可以克鬼,也可以用作詛咒之用。(..)當年那家人家可謂是在那個鐵器的詛咒下斷子絕孫,死得乾乾淨淨。雖然不知道到底是誰下的詛咒,後來那個被詛咒死的夫妻頭七的時候,村裡又暴斃了一個人,是頭上腳下埋在臭水溝裡的,脖子上一道勒痕,身上插滿了鐵釺,就好像一個刺蝟,死狀不可謂不慘。巧的是,這人確實跟那家夫妻有仇,爲人人品也差,說不定,那些用於詛咒的鐵器就是這個人埋得,可也真夠狠的,不過既然從那以後再沒有什麼詭異的死亡,這件事很快就被忘記了,現在我看到這些鐵器,不知道怎麼就又想了起來。
選好了院子中的鐵器,將它們堆放在一起靠近我們進來的矮牆處,還不忘在院子的四角都留下一些,然後就是要看屋裡面有什麼東西了,這裡總不至於就簡簡單單一些鐵器吧。
屋子很長,分上下兩層,房門在中間,兩側分別有幾個木頭窗,是八十年代鄉村的那種木頭楞窗,有點窗上還鑲着破玻璃,早已經被灰塵蓋滿了。
中間的木門也是八十年代的木頭門,玻璃上面也有木頭做的裝飾格,一扇門的玻璃早就碎乾淨了,另一扇上的玻璃有着一個誇張的豁口,保存的還算完整。
左邊的那扇門已經掉下來一半,整扇木門是斜着的,我用手中的鐵棍輕輕戳了戳木門,那木頭門啪嗒一下子就掉下來了,揚起一片灰塵來,嗆得我和玖悅咳嗽起來。
站在門口向裡面看去,門正對着是一個狹小的廳,廳的兩側都有門,或者說過道,這一樓好像還真是遍佈房間的。
廳裡還保持着泥土地面,地面上全是灰塵,連個腳印也沒有,桌子板凳什麼都沒有,四下都是牆皮剝落的破牆,露出泥土和磚塊來,整個就是一個破房子,哪裡也看不出與衆不同來。
走進廳裡,向左右看了看,分別有一條長廊,長廊兩側都是房間,整個長廊黑黢黢的,從這裡看不到頭。
我們選了左側走過去,一間間的房子都比較狹窄,前後的窗戶透光性很差,裡面黑黢黢的,但這些房間裡面基本上都放的是棺材,對,就是以前沒有火葬的那種棺材。尤其是靠近大廳的這幾個房間,棺材還都挺好,雖然停在那裡沒有聲音,看上去陰森森的,但看的出來木製不錯。到後面幾個房間,就有單獨放屍體的了,都已經爛成一把灰黑色的骨頭,越向外的房間裡的骨頭越多,好像是主人單間房和下人羣居房一樣。這裡有這麼多棺材和屍骨,那到了夜裡,豈不是也有很多的鬼怪?
昨天夜裡我們只領教了二樓的那些東西,幸虧逃的夠早。
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兩邊的房間差不多,除了棺材,沒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樓梯是在一側走廊的末端,當時我們恰好在另一端,所以沒有看到樓梯。順着樓梯上去,二樓給人的感覺簡直就是亂葬崗,到處都是屍骨,而且不分人的動物的昆蟲的,亂糟糟地堆滿了一地,空氣中的黴爛味更加嚴重,幸好屋頂破了一個大洞,屋頂那個大洞下面,還吊着一具衣服上掛滿了蛛網的屍骨,肯定是昨夜的吊死鬼。
怎麼回事,什麼都沒有?
玖悅說,把吊死鬼上吊的繩子接下來,可以控制吊死鬼。吊死鬼是被繩子勒死的,最容易附身到繩子上,我們只要捏住了繩子,就相當於捏住了吊死鬼的命脈。
“那麼,我們是不是能夠每個屍骨旁邊都揀點東西控制它們,如果屠宰房有怪物,可以彼此對抗?”我很會舉一反三。
“這些東西白天沒什麼用,只能晚上,那半天我們怎麼對付怪物之類的?”玖悅也有些泄氣,這屋子竟然出了一堆堆的屍骨再也沒東西了。
“管它的,先收集能控制的屍骨再說。”我扶着玖悅將吊死鬼的屍骨放下來,將紅色的繩子收了起來,同時還撿了一些屍體的牙齒、手指骨、棺材裡面的枕頭、衣服碎片、甚至還有口中含着的玉器等等,都用來依附魂魄,把這邊的鬼怪都控制住。我用吊死鬼的繩子把這些東西拴在一起,丁丁當當地掛在腰上,感覺自己像個撿破爛的。
翻了半天,我和玖悅的臉上都跟黑花貓一樣,更像撿破爛的了,彼此對視一笑,看看時間也不早了,還是趕快去屠宰房找屍骨吧。
可從那個小廳向外走的時候,突感覺那個小廳好像有什麼東西變了,一樣空蕩蕩的沒有傢俱的空間,是哪裡變了呢?
我站在門口看了半天,發現剛剛破舊的牆皮上,似乎多了兩道陰影,怪不得一開始沒發現,這屋子黑黢黢的,牆皮剝落的模樣又都差不多,所以一眼之下就忽略了。
可一旦發現這兩道陰影,就感覺這陰影似乎正在變得慢慢清晰起來,顏色越來越黑,越來越濃郁,就好像牆壁是一張薄紙,紙的對面正迎面走過來兩個人來,對,是兩個人影,而且看人影的胖瘦比例和邊緣,似乎,似乎是我和玖悅。
玖悅也發現了這個問題,走到出現黑影的牆壁邊,那牆壁是靠近左側的牆,走廊裡面,也就是說這個牆後面就是第一個房間,擺着一口巨大的棺材,剛纔我看了,棺材裡面的好東西還不少,口裡的玉佩就是從這裡弄出來的。
玖悅走過去的時候,那個黑影也動了,好像是玖悅被燈光打在牆上的影子一樣,頭髮、肩膀、身形的形狀都一模一樣。看玖悅的身後根本就沒有強光,那黑影卻栩栩如生。
我也擡腳走了過去,另一個黑影果真也隨着我動了起來,好像我真人一樣。
我走過去對着牆面擡起了手,牆上的黑影好像也擡起了手,我將手掌抵到牆壁上,跟牆壁合在一起,手掌下傳來一種粗糙牆面的泥石感覺,但這種感覺只保留了短短的一瞬,然後手掌中就傳來空蕩蕩的感覺,好像牆面破了一個洞一樣。
再仔細一看,果真是破了洞,還是破了兩個洞,分別就是兩個黑影的樣子,就好像有些遊戲節目從人形空間裡穿過去一樣,這是,邀請我們進去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