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風吹在臉上刺刺的痛,校園裡幾乎無人行走,偶爾會碰到幾個屋子裡亮着燈。寒風在耳邊簌簌作響,雙手和雙頰早已冷到麻木,腳上的痛楚更是強烈,上官籣楓不想放慢腳步,由於她腳踝的扭傷,已經讓樑華瑾和湯姆先去了,她不能再磨蹭了。
芯姐,你可千萬別出事啊!
在心裡祈禱了無數遍,也把自己罵了無數遍,眼睛幾乎凍得快失去知覺,她只是拼命地不去理會越來越痛的腳踝。
在宿舍樓下看到他們,正在和管理員劉素說着什麼。想來也是劉素不放兩人通行,上官籣楓走過去,對其打了個招呼。
“你來得正好,你男朋友要進女生宿舍呢。”揚了揚下顎,劉素略顯刻薄地道。
“大媽,我們是真的有事,麻煩你放行好嗎?”上官籣楓壓住心裡的焦急,客氣地道。
“籣楓,你這孩子一向乖巧,從沒過了門禁,今天怎麼爲難起大媽了?”
上官籣楓急得想要跺腳,面上仍舊很禮貌,“要不您跟着我們一起上去看看,如果是虛驚一場,我們給您賠禮道歉還不行嗎?”
正在劉素猶豫之時,一陣鈴聲在傳達室裡響起來,威脅性地瞪了他們一眼,劉素走過去接起電話。
樑華瑾趁機欲溜進去,卻被劉素一聲喝住,只見她從傳達室出來,對着三人道:“籣楓你先進去休息吧,至於其他兩位,還是該去哪去哪吧。”
腦中一個激靈,上官籣楓轉身對兩人道:“你們倆先在樓下等着,我上去看看,如果真的不在,大不了我再想辦法出來。”
吐了口氣,樑華瑾嘆道:“也只能這樣了。”說罷轉向湯姆,耷拉着眼瞼示意他走人。
湯姆心中不滿,卻見他嘴脣蠕動,似在說什麼。
待樑華瑾和湯姆走遠,上官籣楓快速奔也上了樓,來到三零七舍門口,擡手按下電燈開關,卻不見反應。她這纔想起已經過了熄燈時間,開口叫了一聲,不見迴應,心中又緊了些,卻想到可能是繆芯晗睡着了,手伸進口袋掏出電筒,按下開關照了進去。
站在樹後,樑華瑾看着湯姆,“想不到你小子還真懂了。”
“脣語而已。”
樑華瑾蹭了蹭鼻子,不在意地道:“那劉素剛纔打電話你也看懂了吧?”
湯姆點頭。
樑華瑾還想說什麼,就見一個身影從女生宿舍樓裡急急走出來,轉頭與旁邊的人對視一眼,便快速走進樓內。
急急奔上樓梯,見三零七宿舍裡發出的幽藍光芒,兩人走近,愣在當場。
牆上、地上、牀鋪上,四下裡一片殷紅,淡淡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直叫人胃裡波濤洶涌。
上官籣楓拿着手電,面對宿舍裡滿牆的血跡,她的腦子早已空白一片,忘記了如何反應、如何思考、如何動作。
一隻冰涼的手按下了她舉起的電筒,擡眼,對上樑華瑾專注的眸子。她的思緒似乎在一點點被他緊握的手拉回,看着他,上官籣楓驀地反握住他的手,兩雙手的溫度同樣冰涼,卻是足夠溫暖對方的心。
門外的湯姆別過頭看向窗外,今夜的天空中,繁星似是被雪洗刷,格外的多,格外的亮。羣星間,不乏兩三顆距離較近的,唯獨北極星,孤寂地掛在極北的天際,周身邊沒有任何一顆距離近些的星陪伴。
冬夜的清冷與寧靜被打破,警車嘶叫着進入清風,吵得已經沉睡的學生、老師們抱怨連連。
看着樓下明晃晃的紅藍燈,寢室裡議論開來。
“好睏啊……這大半夜的出什麼事了?”
“哈……我剛出去看了下,她們說好像是三零七裡滿牆都是血。”
“啊?滿牆是血?”
“真恐怖耶!”
“三零七舍?不是那個上官什麼楓住的嗎?”
“拜託,人家叫上官籣楓。”
“還真是耶!哎,上次錢伊柯出事之後,不是說沒人敢和她住一起了嗎?這麼說,這次死的是她本人?”
“好像不是……”
“三零七前幾天不是住進去三個人嗎?”
“對耶,我怎麼忘了。可是我聽說後來兩個人搬出去了。”
“恩,好像只剩那個叫……妙心……”
“繆芯晗。”
“啊對對,就是她!這次出事的不會是她吧?”
“我看八九不離十,聽說前些天,那個推理社去了次國外,上官籣楓的爸媽坐飛機出事了。推理社那羣人回來之後,接二連三地不見了。”
“是耶,我都四天沒看到畢程成了。”
“八成啊,那上官籣楓就是個災星,誰接近她都要倒黴、沒命的。”
“我看人家上官籣楓挺好的,上次她撿到我的書,還特地給我送回來的!”
“哎喲,那你可要小心點,別被傳染了晦氣。”
“哼,我看你啊,就是看上了樑華瑾,人家又不理你。我們學校要不是你這種人很多,怎麼會傳出那種謠言呢,分明就是你們妒忌!”
“好了好了,都是一個寢室的,幹嘛爲了這種事吵來吵去,明天還要複習不是嗎?趕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