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華瑾挑挑眉毛,將盒子接過,她臉色微微發燙,轉身拿起一杯檸檬汁喝了起來。包裝簡單的盒子裡裝着一個黑色皮質錢包,除一條白色的波浪線之外再無其它的裝飾,她將包裝盒奪下,對着他手中的錢包擠擠眼睛,又將果汁遞到嘴邊開始吸。樑華瑾微微皺眉,不解地看向她,卻不見她有解釋的想法,翻開手中的單層錢夾,立刻了解了她臉紅的原因。一絲壞笑隨即浮上他的嘴角,咳嗽兩聲,將錢夾翻過來面向她,嚴肅地問道:“老婆,我請教一下,這裡面照片上的美女是誰?”
撲哧一下笑出聲,上官籣楓將剛剛被甩到額前的碎髮攏到耳後,咳嗽着帶笑地嗔怪道:“又被你得逞了,唯獨老公你的笑話總能讓我笑出來。”然後不等樑華瑾反應過來,理了理繞在他脖頸上的圍巾,問道:“還喜歡嗎?我是第一次織東西,如果換了我媽花紋肯定會更漂亮些。”
“重要的是,它很暖和,而且——”微笑着抓住她的手,他用拿着錢夾的手理了理她的碎髮,又在她側臉落下一吻,“最重要的一點是,聖誕節送親手織的圍巾,這裡面所富含的意義,我很清楚。另外你剛纔還叫了我一聲老公哦!”
“我也一樣。”臉紅的她擡手晃了晃,腕上的銀鏈在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不止今生和來世哦!”樑華瑾腳下後退一步,上身前傾,左手向內彎曲,右手伸出半臂,露出紳士一般的微笑,“我要拴着你,直到宇宙毀滅的那一刻,無論我們轉世投胎幾次。所以,如果你也願意,現在就陪我跳到舞會結束。”
“變相求婚!”上官籣楓臉色泛紅,彈了一下他的手背,隨即搭上這隻手臂,微笑道:“你最近言情小說看多了吧,這麼肉麻的話也說得出口!我可不會跳舞,腳被踩成饅頭也是你自找的哦!”
樑華瑾是算好了時間的,所以當上官籣楓的話說完時,一曲浪漫的鋼琴舞曲在端坐於臺上的林紫星指間緩緩溢出。遠離舞池中央的人羣,兩人就在那片只屬於他們的天地裡移動着腳步,兩人此時與其說是在跳舞,倒更像是在公園裡手挽手愜意地散着步。
“籣楓。”他輕輕叫了一聲,引得她擡頭看着他,皺眉問道:“我剛剛可沒踩到你吧?”
樑華瑾愣了愣,連忙好笑地道:“沒有沒有,我是想問你,怎麼想到陳思的作案動機的。”
“其實也沒什麼,我最近都在讀一些心理學的書籍,陳思看着王寧琴的眼神裡平淡無情,甚至有一點憎恨的意思。”眉眼間微微皺起,她思索着,慢條斯理地述說道,“而面對王寧泉的時候,她似乎在刻意隱藏着什麼,你注意過嗎?陳思不敢直視王寧泉的眼睛。”
略微回憶了一下,那個妖嬈嫵媚的女人似乎對任何人都很熱情、很舌燥,但惟獨總是與王寧泉保持着一段距離,而王寧琴則是要拼命躲着她的。樑華瑾苦思冥想很久都只能想到陳思比較懼怕王寧泉,但上官籣楓給出的答案卻得到了當事人陳思的默認,兩個女人似乎心照不宣,這讓他很奇怪,所以不得不問出來。
“那也不能說是王立寧以前強姦少女,那個人就是陳思吧,這個假設是不是太……”
“匪夷所思是吧?但事實完全有可能就是如此,而且我也說過了,這現在只是個假設,沒有證據之前我不能確定什麼的。”他記得兩人在醫院裡討論這件事的時候,根本爭執不起來,原因似乎只能是當時已然在她眼裡寫滿了“同情”二字,既然是她已經通過深思熟慮,並且認定的“假設”,那麼再多爭執也就沒用了,只有找到足夠有力的證據才能說服她,亦或者說服他自己。
取得了王寧泉菸蒂上的唾液,同陳思留在醫院裡的血液做完DNA檢測之後,證明了確實是他錯了的時候,心裡的確有些不甘,她似乎看出來了,兩人一起討論作案方式的時候,他突然看到地上的冰面,想到了那“立體電影加鏡子”的手法。可樑華瑾總覺得,是上官籣楓在一些話加有暗示,自己才能通過冰面破解了陳思讓王寧琴使用的殺人方法,之所以知道不是陳思本人做的,是由於他們閒來無事的時候調看了醫院的監控錄像,王寧琴在地下停車場裡接到打到她手機上的電話時所說的話,上官籣楓通過脣形一字字地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