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年初,即使日光多麼明媚,卻也抵擋不過北風帶來的寒冷。各種建築中擺滿了炫目的裝飾品,清風大學的禮堂中亦是早已裝扮一新,因爲中午時,學生會將要舉辦一個類似聚會的活動。
大門並未上鎖,推開它時,上官籣楓卻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深吸一口氣之後,她從耀眼的陽光步入了較暗的禮堂,隨手關上了門。
“玲子!”警覺地打量着空無一人的禮堂,上官籣楓喊道,“你出來吧,只有我一個人來!”
無人迴應。
聲音撞擊着牆面,迴盪在整個房間內,幾絲風從窗縫鑽入,帶動了裝飾上的小鈴鐺,叮叮噹噹的響聲漸漸替代了上官籣楓的迴音,偌大的屋裡冷颼颼的,原本喜氣滿滿的鈴鐺聲,此刻都顯得有些寂寥無奈。
緩緩移動起腳步,她的視覺和聽覺盡最大的可能搜刮着屋裡的每一絲動靜。
“吱——”
急速轉頭看去,一隻老鼠正趴在離她十米遠的椅子旁,兩隻灰色的小眼睛正滴溜溜地打轉。
上官籣楓的神經迅速緊繃起來,那隻老鼠全身雪白,分明是一隻寵物鼠!
不等她有所動作,小白鼠地飛速竄進了一排座椅。
驅使視線掃蕩着整個廳堂,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額上已然是汗珠滿鋪。
“吱吱……”
調轉眼眸,她依着微弱的聲響四處尋覓,驀地眼角劃過一道閃光,她連忙集中注意力去看,卻也注意到,籠罩自己的黑暗正在逐漸擴大。
上面!
來不及多想,她矮身一跳,滾出六米開外,尚未穩住身形,一聲巨響隨之在禮堂內盪漾開來。
轉頭看去,她原本站着的地方,已經被一塊巨石砸出了一個四米見方的坑!
支撐着想要站起身,腳上剛剛用力就是一痛,她垂眸看去,心下暗叫糟糕。適才這麼一滾,竟然把纏緊的止痛紗布撐破,現在,腳踝上的疼痛相比之前又多了幾分,站立都有些困難。
那紗布上塗抹的藥物是她自制的,有些麻醉成分在裡面,只要貼緊皮膚,然後用紗布將傷處緊緊綁住,可以在十二小時內,使傷處活動自如,幾乎爲痊癒狀態。
但欲速則不達,這藥,既是極速止痛,就一定有副作用。八小時之內如果不把紗布取下,將傷處清洗,或是動作幅度過大,導致紗布被強行掙開,就會引發副作用。輕則比不上藥之前更痛幾倍,重則傷處潰爛,只能截肢處理。
看了眼紅腫的腳踝,上官籣楓稍稍鬆了口氣,伸手壓了壓腿,調整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走向那塊“從天而降”的巨石。
她剛邁出一步,舞臺旁邊的門嘎吱一聲打開,在裡面,一個黑影迅速跑向後臺方向。
上官籣楓只遲疑一秒,便跛着腳走入了那扇門。
邁入門檻,她回手關上了門,掏出口袋裡小巧的密碼鎖釦在閂鎖上,檢查之後,才輕輕深呼吸,將身子從門板上移開。
用餘光掃了一眼旁邊通往舞臺的門,她輕輕移動腳步,又掏出一隻鎖將其關牢。
又做了幾個深呼吸,她才邁開步伐,拉開擋住後臺公共休息室的簾子。
裡面空無一人!
上官籣楓下意識地咬了咬脣,環視起熟悉的休息室。
左手邊是兩個木門,分別是化妝更衣室、雜物道具室。化妝室門外,右側有一個洗手槽,她現在就站在洗手槽的旁邊。右邊幾米遠,放着幾個大小不一的箱子。
裡面應該是中午時要用的東西。上官籣楓的目光掃過那幾個掩着的箱子,暗自想道。
她的視線最終定格在右手邊唯一一扇門內,那是舞臺控制室,爲了方便,裡面有一扇玻璃窗正對着舞臺。
此刻,竹內玲子正背對着她站在裡面。
“來了?”身上沒有絲毫移動,竹內玲子的口氣活像在與老朋友約會。
“爲什麼,你要做這麼多。”看到她站在裡面時,上官籣楓根本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她突然很希望面前這個長髮飄逸的女子,不是她要找的人。
竹內玲子沒有答話,輕輕擡手按下面前操縱盤上的一個綠色。
驀地,舞臺上燈光大亮。
強光突如其來,上官籣楓的眼睛適應不來,被刺得生疼,努力眨眨眼重新看向臺上,她頓時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