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媽媽頓時就笑了:“回小姐和大奶奶的話,皇上只下旨封了個郡王,又給指定了出宮期限,卻沒給敬王分配差事呢。
於媽媽之所以會笑,便是因爲太夫人和夫人打了賭,賭的便是齊妙方纔那句問話。
太夫人篤定大小姐聽說了這事兒後便會問,皇上給敬王安排了差事沒有,夫人卻說,小姐一定會着急二小姐的婚期將近,想着該怎麼幫着長輩打點呢。
其實夫人何嘗不是想搏太夫人一笑?哪個當孃的不盼着自己的孩子懂事,目光也放得長遠呢?
二小姐的婚期這麼近,家裡定然會忙亂一番不假,可若是敬王出宮卻得了個好差事,那纔是最叫人擔憂的事兒不是麼!
大小姐不先問家裡會不會就此忙碌起來,卻懂得先問敬王得了差事與否,莫說是太夫人和夫人知道後會何等欣慰,就是她這個老婆子,也得挑個大拇哥誇讚小姐一聲呢……
“大奶奶和大小姐到了樂頤堂後,可別忘了替太夫人說句話,太夫人這個賭打贏了,可別叫夫人賴了過去。”於媽媽笑道。
於媽媽本就是太夫人的陪嫁丫鬟,這些年來更是太夫人身邊最得力的兩個媽媽之一。
樂亭掌家後,於媽媽又得了太夫人的吩咐,一直協助樂亭直到上手,樂亭便很是敬重她。
因此上於媽媽玩笑樂亭兩句完全算不得什麼,倒顯得主僕間其樂融融了。
齊妙卻作勢佯嗔起來:“祖母和母親真是的,怎麼還拿妙妙打起賭來!”
這便惹得主僕幾個笑了一路,一直笑到了樂頤堂院門口;等得衆人進了正房,臉上的笑容方纔漸漸收起。(鄉)$(村)$(小)$(說)$(網)高速首發!
太夫人問罷薛槿、親家夫人可好,梧哥兒可好,得知一切都好,便笑着招呼長孫媳婦和孫女兒坐下說話。
“既是將你們倆喊來了,咱們就長話短說。”
“眼下已經是近七月中旬了,離着中秋滿打滿算也就是一個月零幾日,咱們家可來得及?”
“否則我也不會着急叫於媽媽去垂花門迎着你們姑嫂,好早些商議個章程出來。”
薛槿是才進門沒幾個月的新媳婦,齊妙最晚明年就要嫁人,太夫人便與樂亭商量說,往後不論這個家裡的大事小情,都要拉着兩個孩子參與,也叫她倆多多歷練一番。
“祖母有什麼需要槿娘做的便儘管吩咐吧。”薛槿柔柔的笑着答應道。
齊妙卻與她大嫂不同,張口就問齊嫣和二房那邊可知道這個消息了。
“自打去年聖旨給嫣嫣指了婚,咱們家就在給她備嫁,想必現如今必需的物品嫁妝什麼的早就備齊了。”
“她又只是個郡王側妃,連大婚都算不上,迎娶當日也不會太過大張旗鼓,又有宗人府和禮部在中間協調,也不用咱們家太費心。”
“我倒覺得咱們家需要做的便是安撫她外帶教導她,可別早嫁過去三兩個月而已、卻叫她如過去一樣兩眼一抹黑的,沒的給咱們家惹麻煩。”
齊妙言之意下的意思便是,過去對齊嫣的教導或許管了用,或許不管用,都可以掀過去不提,如今這一個來月的時間,卻是必須得給齊嫣下下猛藥了。
否則她之前爲何好幾個月都對齊嫣不聞不問?
猛藥再管用,也不是天天都能下的,還是臨門一腳更鑿實。
太夫人輕輕點頭:“妙妙說的有道理,只是你娘和我都是長輩,若叫我們孃兒倆親自去對她耳提面命,她的驚恐恐怕壓過了恭敬,叫她戰戰兢兢的出嫁可不美。”
“而那淑妃娘娘派來的費嬤嬤還在呢,若見得你娘我倆太將嫣嫣當事兒,說不準又得重新起了拉攏咱們家的主意。”
“因此上急急忙忙將你倆喚了來,應酬了大半日都不讓歇個腳,爲的也是這個,這個敲打嫣嫣警醒嫣嫣的差事便交給你們姑嫂了。”
“同輩人之間聊着天兒便將該說的話都說了,倒是便宜得多。”
薛槿笑着應聲:“祖母和母親都放心吧,妙妙我倆定不辱使命。”
“若是稍後沒什麼需要我倆做的了,我倆這便去二房都使得。”
齊妙也附和着說是,便握住她大嫂的手準備張羅告退。
樂亭連忙擺手將意欲站起來的媳婦和女兒攔下:“今兒你倆都應酬了大半日,就算如今定了這個章程也不急這一日半日。”
“再說那事兒雖是不小,槿娘娘家的事兒也得上上心,你倆卻還沒給你們祖母和我學說學說呢。”
聽說琦姐兒和瑩姐兒都分外恭謹分外乖巧,不論是裝的還是真的,也都在太夫人和樂亭意料之中。
不過再聽到薛繼的續絃是個週歲才滿十二的孩子,兩人難免都皺起了眉頭。
話說那薛繼續絃時,自家倒也沒少聽到風聲,不是議論薛家宗房落了魄後就越發不要體面,熱孝中便迎娶繼室,便是說那薛繼媳婦年幼無知,孃家也是個糊塗的。
敢情這聽到的還不盡然,那媳婦的確是太過年幼無知,孃家也實在是真真糊塗,放在尋常人家,十二週歲連議親都早了些,這家的女孩兒卻已經嫁爲人妻!
“那個蘇家是個什麼人家!怎麼比那過不起日子賣女兒的還不如!”樂亭皺眉道。
如果真是日子過不下去了,家裡孩子又多,賣了個把的女兒換銀子花倒也可以理解。
可這蘇家又不缺錢,還偏偏要搭上大筆的銀子推女兒進火坑,這是什麼道理!
“母親先別急着生氣,我還有個更要緊的事兒沒說。”齊妙笑道。
待她又將她大哥打探到的話講了,說是薛繼和他爹正在想轍往宮裡遞銀子走門路,若真叫這爺兒倆弄成了又會出現什麼後果,太夫人和樂亭果然越發重視了起來。
這件事兒當然比討伐蘇家要緊得多!
薛家宗房好不容易天災人禍全趕上了,倒得不算徹底也差不多了,怎麼能叫他們東山再起?
尤其這東山再起的籌碼又極可能是琦姐兒和瑩姐兒,而那姐妹倆如今又寄居在奉平伯府?!
“那傍晚若是臨哥兒回來了,槿娘你叫他務必來樂頤堂用晚膳,好叫他更加詳實的跟我們學說學說,到時候再商議對策也不遲。”
太夫人沉思了片刻,便這般交代薛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