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這些天已經收了十幾份帖子了,都是邀請我和表妹去賞花踏春打馬球的,您得命表妹留下來陪我!”
齊妙絞股糖般纏在衛國公夫人身邊,一派刁蠻模樣兒。筆%癡#中¥文 bi@
“還有姑母和珏哥兒也得留下來陪我!我這些日子習慣一大家子一起用晚膳了,她們若是不在,我吃飯都不香!”
齊妙知道上一世的自己在外人眼裡就是這幅樣子,蠻橫又不講理,傲慢又驕縱。
因此上她也不介意再重新表演一回,左右她也沒打算叫臨安侯府的人對她刮目相看。
再說了,她的婚事不是已經定下了麼?
那她就索性繼續驕縱刁蠻吧。
若臨安侯府依舊如她記憶中的那般嘴兒快,幫着她宣揚出去,又恰好使得高家嫌棄她,豈不是正好一拍兩散。
臨安侯夫人卻沒料到齊妙如此不講情面,不惜編造極其蹩腳的藉口,也要留齊文芳母子三人繼續住下去。
她還以爲只要她放低姿態親自上門來懇求,再說幾句服軟的話,衛國公府怎麼也得給她些體面、叫她順順當當接了人離開呢……
不過想到前幾日,妙妙這孩子竟是自己做主打發了個僕婦去、向她逼要翠鐲一家的賣身契,侯爺隨後也趕了回去,劈頭蓋臉就將她臭罵了一番,竟叫她有苦說不出,她的臉色立時便黑了。
“妙妙淨胡鬧。”臨安侯夫人沉聲道。
“你既然已經訂了婚事,怎麼還能出去踏春打馬球?就是常歆喜歡這些,我也不會允許她陪着你一起胡鬧的!”
“敢情叔外祖母是特地趕來教我規矩的?”齊妙冷笑着從她祖母身邊擡起頭。筆)癡(中&文
“那我倒要問問叔外祖母了,前些日子在貴府做客的張家人,又是誰教的規矩?”
“她們是誰家的親戚,竟敢扯着我和表妹的袖子跟我們姐妹論表親?”
“常歆表妹也不知被那些沒規沒據、沒羞沒臊、沒臉沒皮的人纏磨了多少天,叔外祖母都不爲她擔憂,如今她纔來我家住幾日,叔外祖母倒擔心她被我拐帶壞了?”
前幾天臨安侯夫人買通了翠鐲那丫頭哄騙常歆,她都不許祖母和母親出面,便是不願叫自家長輩和臨安侯夫人對峙時吃了虧。
只看姑母孃兒仨回了孃家這麼些天,這位臨安侯夫人都不帶上門賠禮的,好不容易露面了,卻還是來擠兌人的,就知道這人最沒理沒面兒了,耍無賴倒是一門兒靈,祖母和母親哪裡鬥得過這種人?
可如今這一位卻要與她齊妙講規矩,是欺負她年幼不懂事、便得乾等着被大帽子壓死麼?
那就論規矩,一樣樣細論,倒看看誰論得過誰!
臨安侯夫人的臉色立刻赤紅成豬肝色,想反駁想喝罵卻是難以出聲。
齊妙的話語雖叫她惱怒萬分,卻也叫她一下子清醒過來,這裡是衛國公府,不是她說了算的地盤。
而這孩子方纔若是不來,衛國公夫人最是溫厚之人,她或許還有幾分勝算,如今這胡攪蠻纏的孩子來了,她再說什麼也沒用了不是!
那又何苦再將這孩子訓斥幾句,反而給自己找不自在?
就算自己能用長輩身份勉強壓制住她,她那大長公主外祖母又是誰壓制得住的?
她章氏躲那位大長公主妯娌都來不及呢……更別說去招惹了。
既是臨安侯夫人主動偃旗息鼓,齊妙也便收了冷笑,並不想當着祖母的面繼續咄咄逼人;若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多麼乖巧,只管坐在她祖母身邊輕言淺笑。
誰知臨安侯夫人是不說話了,齊文芳的妯娌、臨安侯府的二奶奶卻開了口。
“就算我大嫂還想再在孃家住些日子,還請國公夫人看在我們陪着母親大清早趕來的面子上,請我大嫂出來一見啊。”
齊妙也不等她祖母答話,立刻高挑眉梢,將這位二奶奶的話攔住了。
“二表嬸這話說得真是不巧啊,我姑母不在家呢。”
“就爲了珏哥兒前些天被人綁票的事兒,我姑母去棲霞寺吃齋唸佛去了,說是最早也要三七二十一日纔回得來。”
齊妙張嘴就是一番瞎話,也不管她自己方纔就說漏了嘴,說是有她姑母在,她的晚膳都吃得香。
那位二奶奶果然抓住了齊妙話裡的漏洞不放了:“妙妙你剛剛不是還說……”
“我方纔說那是方纔。”齊妙胡攪蠻纏道。
“要是往常,我辰時初不但來給我祖母請了安,早膳都在這兒用罷了。”
“我今天之所以來得晚,便是送我姑母出門去東郊了。”
“再說我祖父與我叔外祖父早就商議好了,我姑母孃兒幾個的事由他們男人商議;我祖父也早發了話,不許我祖母和母親在這件事上插手。”
“因此上叔外祖母和表嬸們要麼就請我叔外祖父來,要麼就只跟我祖母談談天說說地便是,可別叫我祖母爲難。”
那天臨安侯與她那世子姑父來了,本來在前院已經說得很好了,她姑母也打算就坡下驢了,誰知道內院卻又出了事,常歆險些被騙的剪了頭髮?
她祖父當時就又翻了臉,之前談好的事兒也就泡了湯。
而現如今只是來幾個臨安侯府的女眷,就想直接將人接走,哪有那麼容易?
她祖母又不像她祖父,隨時都將翻臉……當做家常便飯,那也只有她來唱這個反角兒了。
“你、你……”那位二奶奶被齊妙氣得直哆嗦,卻到底將後半句話硬生生吞了回去。
這孩子怎麼這麼沒裡沒面兒的?
齊妙卻只是冷哼了一聲,只當做沒瞧見二奶奶的不快,轉頭繼續坐在她祖母身邊裝乖了。
反正她臨過來樂頤堂前已經差了人去給她叔祖父報信兒,她再不歡迎臨安侯府這些女眷,也得適可而止,餘下的就等她叔祖父來料理好了,總之她不叫她祖母和母親做這個壞人。
臨安侯夫人此時也想到了衛國公府會差人去給侯爺報信兒這一點,立時便如坐鍼氈。
卻不知還不等她主動告辭,這一趟就認栽了,外頭便有僕婦的通稟聲傳來。
“稟國公夫人,臨安侯府侯爺與世子來了,國公爺請您攜臨安侯府女眷往前院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