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冥狐的話在曾明明心底掀起軒然大波,大限將至,最後依仗?
難道,羿會出事?
曾明明騰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擔憂,如果上天註定羿會投胎轉世成爲自己的兒子,那麼他一旦出事,自己的孩子是不是也就不存在了?
“冥狐,你說的大限是什麼意思?還有魔精,我拜託你說清楚點行嗎?
“自從他被貶到這裡就註定了會經歷這樣的劫難,一萬年了,紅蓮業火也不能完全將惡念焚盡,如今大限將至,但願他能自己悟透,躲過必死的劫難。否則便辜負了我姊妹四人這萬餘年來的堅持。凡人,我不知道上天爲何會選中你幫他渡劫,但我希望你能幫他。”
九尾冥狐的話聽的曾明明雲山霧罩,羿不是魔王嗎?爲何被貶?渡劫?這些詞彙怎麼聽起來像修真小說裡的詞,還有這個冥狐,稱自己凡人?
看着九尾冥狐眉目間流露出來的感傷,曾明明好像回憶起了什麼,某個片段在腦海中飛閃劃過,關鍵的地方卻抓不住。
本想再問的具體些,奈何這隻小狐狸好似累了,除了尾巴偶爾搖擺下,卻一個字也不肯說了。
自己到底忘了什麼呢?
曾明明苦苦糾結,背後忽然傳來羿清冷的聲音。
“你到這兒幹嘛來了,魑呢?”
回頭看去,黑霧瀰漫中,羿依舊如往昔一樣妖嬈霸氣,傾國傾城,可現在看着他,曾明明心裡卻多了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羿是自己的孩子。
他竭盡全力的保護着她的安全,卻始終不肯在她面前透露半個字。
他如此驕傲,也,如此寂寞。
在這樣荒涼的地方,一萬年,要如何煎熬?
“你身體怎麼樣?堅持的住嗎?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兒。對了,那個魔精服了沒?”
曾明明口氣說不出的溫柔。
羿被她眸光中的柔軟看的心頭一滯,“你…知道了什麼?”
不由自主,羿的聲音變得有些深沉。
“我知道什麼?你那個下屬和啞巴似的不講話,我不過問了幾句居然消失不見了,我無聊的不行就想看看那九條尾巴怎麼回事,剛爬上來還沒看清楚呢你就出現了,我還沒問你呢你居然問起我來,你們這個魔界怎麼回事,死氣沉沉的,連只狐狸都好像睡不醒。”
曾明明幽怨的瞪了羿一眼,既然他刻意隱瞞和自己的關係,何必揭穿讓兩人之間徒生尷尬。
“你是怎麼爬上這座山的?”羿盯着她,一臉狐疑。
“就那樣上來的啊,哪那麼多問題,還救不救人了,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了。”曾明明繞開話題。
“救!我現在就解了他的封印,魑……何在?”
羿低喝了一句。
“主上。”遠處,一抹流光如閃電般飄致。
身形還沒穩住,便被羿一揮手扇飛了出去。
在空中打了數個滾兒,狠狠撞在一塊岩石上摔落在地。
“你這是幹嘛?”曾明明忍不住驚呼。
“你可知錯?”羿的眸光中泛起一股暴虐的殺意。
“屬下知錯。”魑艱難爬了起來,身體上倒看不見任何外傷,只是身影明顯淡薄了幾分。
“既然知錯,自我瞭解了吧,不聽話的屬下,我寧可不要。”
羿伸手一指遠處山峰頂端閃爍不定的青紫色火焰。
魑臉色一白,猶豫了一下,伸出從懷裡取出兩顆半黃半綠的小草。
“主上,這是幽冥獸的半生草,隨身攜帶可以屏蔽身上的陽氣。”魑將手中的小草遞給曾明明。
“你剛纔是取採這東西了?”羿眸光微閃,臉色緩和了下來。
“是,屬下輕重不分,讓主母置身危險環境,理應受罰。”言畢,躬身行了一禮,轉身朝業火走去。
“你等等!”曾明明喝住他。
“別罰他了好不好,你看咱們救人也需要人手,就讓他將功贖罪吧。”
曾明明的軟玉溫聲倒叫羿有些不太適應。
換平時,以她的性子恐怕早和自己爭吵起來。最不濟也得罵自己不講道理沒有人性,現在這樣和聲細語的商量,還真讓他拉不下臉來拒絕。
“他也是爲了我們好嘛,對了,這草怎麼用,插頭上還是吃了?”
“蠢女人……願意吃你就吃。”羿沉着臉冷哼一聲,背過身不說話了。
“這東西怎麼用?”見他不再堅持處罰魑,曾明明也不好意思再裝傻充愣了。
一擡頭看到魑還在哪兒沒反應過來,趕緊給他遞了個眼色。
“幽冥草不能吃,它的汁液極陰,撕開根莖撒在身上即可。”
曾明明看了看手中蔫了吧唧的小草,半信半疑扯斷,一股青灰色的液體一股腦涌出,倒還真不算少。
手忙腳亂塗抹在身上,最後一滴汁液溢出。
手中的幽冥草化成白煙潰散。
如法炮製,將另一株草的汁液塗在沐言身上,剛做好一切,羿袍袖一輝,黑光將四人罩住一轉眼消失在原地。
他們消失後不久,九尾冥狐慢慢睜開雙眼。
詭異的幽光閃爍起伏,數不清的黑色冰凌花從天際飄落。
冥狐慢慢豎直後退站了起來,九條長尾如花瓣般綻放開來。
幽光四溢中,一個身材纖長的白衣女子出現在光霧中。
眉目如畫,飄飄欲仙。
“帝尊,冷玥等了一萬年,終於看到了希望。也許這個凡人真能改變您呢。”
…………
“沐言,你醒啦!”看着沐言呆滯的眸光重新煥發出神採,曾明明脣邊泛起一抹柔和。
“明明……”沐言一把抓住她的手。
一顆心,五味參雜,百感交集。
數不清的過往畫面如流水般從腦海中浮現,一幅接着一幅。
他立在牆壁前看着牆上自己的照片,心中茫然無助。
她轉回身,對着自己歉意的一笑。
天地這麼大,只有她看的到他。
那一刻,彷彿一股暖流沁入心扉。
上天註定他們相遇,相知,相愛。
原來他們早就認識了,難怪他從長夢中清醒第一眼看到她便覺得無比溫暖。
明明啊明明,你爲我做了這麼多,可我卻遺忘了咱們的過去。
我讓你受了那麼多苦,流了那麼多淚,要怎麼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