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愛卿的話甚有道理。”南墨點點頭。
如果此時能剷除兩大世家那是極好的,反正帝府和徐府根深蒂固的,他動不了,能動兩家是兩家。
公孫恆再也無法維持鎮定:“皇上明察秋毫,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四大世家自開朝時就創立,缺一不可。”
“爲何不可?這些年你們可有出力過?”徐尚遠咄咄逼人。
帝熙沉思不語,徐尚遠這個主意很是得他的心,反正這一天遲早都會來的。
“皇上,請下旨。”帝熙直接說道,連廢話都懶得說了。
南墨看了他一眼,執起了筆,自此四大世家只剩兩大世家,可憐的公孫御和慕容溢還出門在外,聽到消息以後恨不得馬上張雙翅膀飛回來。
拿到聖旨的公孫恆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帝熙大步的從他身上跨過,徐尚遠對南墨點了點頭,隨即離開,南墨也站了起來。
他們進宮來了,說明鳳月無礙了吧?
“皇上,這?”有人看着地上的公孫恆。
“把他給扔出去。”南墨眉頭皺了下。
“你們太沖動了。”鳳月嘆了口氣,公孫御和慕容溢不在,無法一網打盡,他們一定會報復的。
“由暗變明而已。”重要嗎?
鳳月無言以對。
“爺,皇上來了。”門外有人稟報。
帝熙讓他進來。
其實他最恨的人是南墨,不過他不會對他動手,那是鳳月的事,他不好插手,而且南墨活不了多久了。
對他構不成威脅。
“朕有事要和大學士說。”南墨站在鳳月的牀邊。
帝熙和徐尚遠剛要開口,鳳月搖了搖頭。
帝熙冷着一張臉出去,鳳月嘆氣,妖孽的脾氣是越來越變幻莫測了,真的是陰晴不定啊。
“阿月感覺怎麼樣了?”南墨看着鳳月那張沒有任何血色的臉,臉上帶了點擔憂。
鳳月半邊臉包着,只露出半邊,不用說,半邊臉肯定傷到了。
“沒事了,不知皇上找微臣何事?”鳳月臉上並無過多的表情,平靜得像個陌生人一樣。
此次以後,她只把他當個陌生人,她開始相信,有些傷口是可以癒合的,當初疼得撕心裂肺,現在回想還有淡淡的疼痛。
但她不想恨了,恨一個人太累了,她已經活得很累了,不想再折磨自己。
她開始領悟,爲何仇恨的人到最後報仇以後都活不下去,因爲報仇是唯一的目標,報完了,人就不知爲何而活,如同行屍走肉。
她不想自己落得那般的下場。
不知是誰說的,最好的報復是遺忘。
遺忘過往,重新開始,鳳月想,她應該重新開始的。
所以,她不去恨,但是也不原諒,因爲她做不到。
她不是什麼偉大的人,做不到可以原諒一切傷害。
“傷害過你的人我都已經懲罰了。”南墨想執起她的手。
鳳月避開:“多謝皇上,恕臣多嘴,皇上需提防公孫恆報復。”
公孫府手中有不少的商鋪,錢財並不少,他要是做點什麼的話,夠南墨頭疼一陣的。
“他不就是想以此爲要挾麼?”南
墨寒着臉說道。
公孫恆是想討點好處,哪裡知道會是這樣的後果,當然,最冤的是慕容府,就這樣被除名四大世家。
“接下來可以預見有一場動盪了,皇上可否聽微臣一言。”鳳月嘆了口氣。
四大世家就像一顆炸彈,一觸即發,她的出事加速了這顆炸彈的爆炸,正如帝熙所說的,無論怎樣做,公孫恆都不會善罷甘休。
現在不過是徹底撕破臉,由暗變爲明而已。
“阿月但說無妨。”
“信不信,你回去以後馬上就有人讓你收回成命了,你馬上讓人把那些人控制住,一定要快,然後讓人把公孫府和慕容府的人控制住,偷偷的。”
手中有人質在,公孫御和慕容溢就不敢做什麼了。
“阿月的意思是?”南墨皺眉。
這樣會不會落人口舌?輿論的力量可是很大的。
“你只要把搜刮公孫府和慕容府的一部分錢拿出來安撫百姓,百姓還不會對你感恩戴德嗎?”
這主意是不錯,但是現在太平盛世的,沒有好理由啊。
“那減免賦稅吧,兩年不收稅,發放補貼,給吃不上飯的人贈送糧食。”有奶的纔是娘,只要他對那些人好,就不怕那些人會叛變。
“阿月真聰明。”南墨眉開眼笑。
鳳月不去看他的眼睛:“多謝皇上的誇獎。”
南墨走了以後,帝熙推門進來,徐尚遠走了,他不適合長期留在這。
“我幫了南墨。”鳳月看着帝熙。
她的聲音還沒好,因爲說久了話的緣故,變得更爲沙啞。
“因爲,我不想看到南朝一團糟。”不等帝熙開口,鳳月解釋。
這天下遲早是他的,她不希望他接手的時候會是一團亂。
“你捨得殺了他嗎?”帝熙緩緩問道。
鳳月手抖了下,她決定放下以後就沒想過要殺南墨。
“如果我要殺他呢?”帝熙看着她,不放過她任何一個表情。
鳳月長長的睫毛動了下:“我不會攔你。”
他怎樣和她沒有一點關係了。
“月兒是極好的。”帝熙坐在了牀頭,修長的手指摩擦着她包裹住的半邊臉。
“他是不是知道你是誰了?”帝熙的脣畔停在鳳月的耳邊。
“猜到,我沒承認。”她怎會承認呢?
只是一個人就算變了樣貌本性是不會變的,南墨那麼瞭解她,能猜到也無不奇怪。
“我很嫉妒他。”帝熙直言。
蘇意有多好,南墨就有多幸福,可惜他不知道珍惜,正因爲如此,他才那麼討厭他,可是他該感激他的。
要不是他,他不會有機會。
“過去了,阿熙何必記掛?”鳳月臉上出現疲憊。
看她不想過多提起,帝熙也不多說,他也不想說起她以前的事,有的事情真的不應該看得太清楚,不然就是自尋煩惱。
“阿熙給我吃了什麼藥?爲何我那麼想睡覺?”鳳月打了個哈欠。
“不睡覺你總說話你臉上的傷就不能好了。”他不想她臉上留下疤痕。
鳳月閉上了眼眸,她要睡了,太累了。
一天之中,鳳月大部分時
間都在沉睡,就吃飯的時候醒來一會,除了洗澡有專門的丫鬟伺候之外,其它事情都是帝熙親力親爲。
徐尚遠按時來報道,但是鳳月總是在沉睡中。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鳳月臉上的布終於可以拆了。
鳳月嘴脣輕抿,有點緊張的攥緊拳頭。
“不要怕,沒事的。”徐尚遠看出她的不安,溫柔的掰開她的手,包裹在手心。
鳳月快速的把手收回來:“沒怕。”
這麼點小事她怎麼可能怕?
帝熙拿着刀和藥進來,看到離鳳月那麼近的徐尚遠,眼光一冷。
“趕緊拆吧。”徐尚遠一點都不畏懼的對上帝熙的目光。
他要是害怕他的話就不會和他鬥了那麼多年。
帝熙拿起刀,手一揮,布帶上多了道口子,帝熙一層層的把布拆開。
一張完美無瑕的臉出現在眼前,只是就不見光比另外半邊臉要白,猶如厲鬼。
鳳月試着睜開眼睛,看到帝熙和徐尚遠那皺起的眉頭,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試探的問:“很醜嗎?”
要是他們都被嚇到的話那外人更不用說了。
“很好看。”帝熙面不改色的說道。
鳳月壓根就不信他,轉頭看着徐尚遠,徐尚遠也點點頭:“很漂亮。”
好看他們會那個表情?
“拿盤水來。”銅鏡是看不清楚的,不如水呢。
看着水裡的倒影,鳳月挑了下眉,的確是好看,只是太過蒼白了,加上烏黑髮亮的頭髮,活脫脫一女鬼啊。
而且兩邊臉膚色還不太一樣。
“過幾天就好了。”見她介意,帝熙說道。
她另外半邊臉沒受傷,包起來的話她會難受的。
“爲何一點血色都沒?”徐尚遠擔憂的問。
帝熙像看白癡的看了他一眼,鳳月失了那麼多的血,他用大量的藥物把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但是失去的血豈是那麼容易回來的?
她需要好好休養。
“不是休養了那麼久了?”這段日子她不是喝了很多藥嗎?
“傷分內傷和外傷,她的外傷好得差不多了,內傷卻還需要一段時間。”她的身體本來就不太好,外傷的藥已經是烈性,內傷他怎敢用太烈的?
她會承受不住的。
“沒事,已經很好了。”鳳月站起來,掀開衣袖,傷全部好了,只有淡淡的傷疤。
妖孽真不愧是神醫啊,睡了半個月她身上的傷口就痊癒了,換了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做到。
“再泡段時間的藥浴你身上的疤痕就會全消了。”帝熙看着她手臂上的傷口,眼裡沒有半分的光亮。
傷過她的,他一個不留。
“嗯,已經很好了。”鳳月放下袖子,臉嘛,用面紗蓋住就好。
“我要回去了。”鳳月淡淡的說道。
“我自己一個人回去。”在徐尚遠和帝熙說話之前鳳月再次說道。
見她堅持,徐尚遠和帝熙也不勉強,只是暗中跟着,看到她安全回到鳳府以後才離開。
影一二三四五見到鳳月很是開心,看到她那張臉以後開心全都變成了擔心,這不陰不陽的,不會變成陰陽臉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