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鳳月看看自己兩條手臂,無力苦笑。
她現在連長槍都握不了,別說上戰場。
宮裡,見到鳳月來了,帝熙眉頭皺得可以夾死只蚊子:“你怎來了?”
看到她身後的帝清,他眼底閃過不悅,不會是他對她說了什麼吧?
見到帝熙意欲殺人的眼神,帝清覺得冤枉,他可什麼都沒做,沒說。
“怎麼?我不能來嗎?還是你揹着我偷藏了美女?”鳳月調侃。
帝熙嗤笑:“是啊,月兒要不要搜搜?”
“不了,我來是有正事的。”鳳月在帝熙的攙扶下坐在了正位上:“阿熙可想好了麼?”
問鼎皇位,執掌天下。
“月兒可還允許我後退?”帝熙半真半假的問。
鳳月搖頭:“阿熙該知道,沒有退路。”
別人也不允許他後退,他能做的,只有前進,排除萬難前進。
“那月兒何必多此一問?”帝熙把玩着她的頭髮,漫不經心的說道。
“那阿熙,下令吧?”鳳月笑眯眯的看着他。
本來她想到牢裡的,可是看帝熙這樣子,她不用去了。
“去把所有大臣帶上來。”帝熙坐到帝清旁邊。
帝清心驚,這算什麼?由鳳月來審,真的合適麼?
鳳月的確不合適,但是蘇意的話就再合適不過了,作爲曾經帝皇身邊的女人,這種事她簡直是信手拈來。
大臣被帶上來,看到高處的鳳月,有的眼裡帶了恨意,有的帶了不屑,她還真當自己是蘇意了。
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
鳳月目光銳利,輕輕一掃,有的人膝蓋一軟,就那樣跪了下去。
“關了這麼多天,牢裡的滋味可還好?”鳳月關切的問。
“妖女,有本事就殺了我們。”有人大吼。
她的手怎麼就動不了呢,鳳月看着桌上的墨硯搖了搖頭,可惜了這大好砸人的東西。
“死很容易,活着不容易而已,既然他要死,白束,拖出去砍了。”鳳月雲淡風輕的說道。
白束正要動手,鳳月改變主意:“算了,拖出去還累,不如就地解決吧,一會讓人打掃下好了。”
“是。”白束舉起手中的劍,眉頭不皺的把剛纔要死的官員的頭給砍下來。
那頭骨碌碌的滾了一圈,落到人羣裡,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人羣裡有點騷動,感覺到上方那道威嚴的視線以後再也不敢動。
“還有誰想死的麼?”鳳月氣定神閒的問,那隨意的話就像問今天晚飯要吃一樣。
隨意得不能再隨意。
再沒人敢說話。
“既然不想死,那就是都想活了是不是?既然如此,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賣命,要麼沒命,賣命的,以後就乖乖聽話,再有半句抗命,那死的就不是你自己了,沒命的,斬草除根,免得以後來找我的麻煩。”
這有得選嗎?那些人慾哭無淚。
帝清聽得心驚肉跳,他算是有點明白,爲何自家三哥非她不可了。
“你殺了我,放了我的家人。”工部尚書伸直脖子。
鳳月自椅子上站了起來,裙襬在地上開出盛大的花,眨眼間她就來到工部尚書面前:“兩朝帝皇,尚書大人政績亮人,可這性子就不太討喜了。”
“我做不到阿諛奉承。”工部尚書冷哼。
鳳月微微一笑:“阿熙不需要你的阿諛奉承,只要你效忠。”
“一個謀權篡位者,恕我無法同流合污。”工部尚書直接乃至直白的怒吼。
鳳月也不生氣,身子站得筆直,如出鞘的寶劍:“朝代更迭,能者居之,乃天地不變的定律,現在阿熙不這樣做,誰又能保證南朝能永遠屹立不倒?”
“換種說法好了,南昊真的登基,你又能確保他是個好帝皇?他和外邦勾結,簽下割地賠款條約,還未當皇就開始出賣國家,那樣的皇帝真能福澤百姓?”
不鹹不淡的話卻飽含千鈞,句句字字帶着敲人心的重量。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這次語氣有點不足。
“其實,我很贊成阿熙把你們全部都殺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再正常不過了,可惜啊,外敵虎視眈眈,我沒心力在那麼快的時間培養一批人。”鳳月背對他們而站,瘦削的背影偏偏給人一種頂天立地之感。
“若不是南昊勾結方國,方國重兵集結在邊境,恰巧我收到消息,泊國打算和方國兩邊夾擊,你以爲我真有這個閒情在這裡和你們閒聊?”鳳月看了看自己的手。
帝清終於發現不對勁,自始至終,她的手都未擡起過,不會?
“該說的我已經說了,至於該怎樣選擇就看你們的了。”鳳月往上走去。
“我等願效忠新皇。”不知誰說了句。
“我等願效忠新皇。”
接二連三的呼聲響起,其中包括那工部尚書的。
“白束,鬆綁,送各位大臣出去。”
待那些人全部都出去以後,鳳月想揉揉額頭,猛然想起自己手不能動。
“月兒。”帝熙捏捏她的臉,硬是扯出點笑。
“阿熙,不要鬧。”鳳月瞪他。
帝熙拍拍她的後背:“我知道你的擔憂,但是沒事的。”
“阿熙,我的手什麼時候好?”她不能再等了。
“沒那麼快,要是你不亂動會好得快點。”帝熙給出個鳳月不想聽到的答案。
鳳月不再做無謂的掙扎:“我想去三軍一趟。”
她回來以後還未去過一次呢,也不知道他們訓練得怎樣了。
“好。”帝熙點點頭。
徐尚遠不太贊同:“你傷還未好,不宜多走動。”
她就不能好好的安分的呆着嗎?那些事有帝熙呢。
“我就是去走一趟,阿遠不用擔心,何況阿熙都同意了。”帝熙都覺得她能去的話那說明不會有事情的。
說是這樣說,徐尚遠還是不太放心,他覺得他有必要陪她去一趟。帝清恰巧無聊,難得有熱鬧看,自然不會放過了。
就這樣,一幫人浩浩蕩蕩的往三軍軍營走去。
剛到門口,就看到整齊
蹲馬步的士兵,劉羽穿着盔甲在其中走來走去,不時的糾正他們的動作。
“元帥。”見到鳳月,劉羽快步跑過來。
“嗯。”鳳月點了點頭,越過他,往士兵中走去。
掃了一圈,她皺起了眉頭,一腳往最近的士兵的屁股踢去:“馬步不穩,腳步邁大一點,別像個娘們一樣。”
聽起來沒有什麼威脅力的聲音,卻讓士兵的額頭流下冷汗,這位女元帥可不是什麼善茬,訓起人來可是不要命的。
“劉羽。”訓完了士兵就到將了。
劉羽硬着頭皮上前:“元帥。”
“讓你訓練你就給我訓練出這樣的人來?”鳳月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看着他們:“加大訓練力度,十五天以後實操,過不了實操的全部到後勤去。”
“元帥,這些都是新兵,沒訓練多久的,十五天以後就實操是不是急了點?”劉羽爲他們求情。
新兵要有點樣子起碼得一年,現在才短短的三個月,能練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她的要求何必太高?
鳳月目光冰冷:“急?要是我說一個月以後上戰場你覺得急不急?我告訴你們,沒本事在戰場上只有一個字:死,想活着下來的話從現在開始就磨利你們手中的槍。”
“劉將軍,我想戰場的殘酷不用我再告訴你了吧?”鳳月掃了他一眼轉頭看向一旁的士兵:“別以爲你們不是先鋒就不怕,戰場上別人可不管你們是不是新手,躲不過別人手中的槍,就客死他鄉好了。”
話雖如此,卻沒在那些人心裡留下多大的痕跡,到底是氣血方剛的年輕人,未上過戰場,縱然鳳月描述得再殘酷,他們也無法想象。
軍帳裡,鳳月蹲坐在高位上,幾位副將齊齊低着頭等訓。
“讓你們好好訓練,你們就給我訓成這樣子?”鳳月質問。
幾人不敢吭聲,他們承認,在她不在的這段日子裡的確是偷懶了,但是也沒她說的那麼差吧?
“元帥息怒,步兵我們本來就不少,這一批雖比不上之前那些,卻也不差,等上兩次戰場以後就好了。”陳啓大膽的說道。
鳳月恨不得拍他,無奈不能動彈,只能用目光無聲的凌遲着他:“這就是你偷懶的理由?”
她讓他們整頓先鋒,他們就真的只整頓先鋒是嗎?其它的不用管了?
“學會玩忽職守了,不錯嘛。”鳳月臉上出現笑意,只是那笑容未曾有半分到達眼底。
幾人對視一眼,全部都跪下去:“請元帥責罰。”
“扣半年俸祿,自今日開始,加強訓練,把之前的全部補回來,十五天以後實操。”鳳月以毋庸置疑的口吻說道。
“元帥,實操,這個對他們來說會不會太殘酷?”白壽斟酌着詞語,謹慎的開口。
鳳月的實操那可真的是互相廝殺,誰活着誰就留下來,不然就死在那,那真的是一點情面都不讓留。
現在那些士兵連血都沒見過就讓他們體會戰場的殘酷,會不會在他們心裡留下陰影?
“殘酷?我以爲你們早就經歷過什麼叫殘酷了。”鳳月淡淡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