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忍麼?”鳳月像是反問,又像是自問。
“我累了,休息去了。”鳳月站了起來。
調查的事情交給帝熙就好,她只需要等待消息。
帝熙和鳳月都離去之後,卓越站在了藍依依面前,看到他,藍依依很是開心:“你怎麼找我了?莫非是想我了?”
這些天她一有空子就去找他,只是找他不容易,他是帝熙的貼身侍衛,帝熙去哪他就跟到哪。
只有帝熙在鳳月身旁時她纔有機會接觸他。
“四小姐的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太多。”卓越警告她。
鳳月和帝熙都不是她該瞭解的人,他們做事都有自己的道理,不需要她干預,更不需要她理解。
“我知道什麼了?”藍依依不解。
卓越不再回答她,身影一閃消失在她面前。
“喂,說話不要說一半。”
自那以後,藍依依就很少見到鳳月了,她好像變得很忙,天天跟在帝熙後頭,早出晚歸的。
“月,你是不是去玩了?”藍依依逮到機會抓住鳳月。
“依依,你是不是該回去了?”她身旁不是她該呆的地方。
官海沉浮,戰場廝殺,無論她身處哪裡都是刀光劍影,說不定下一秒就會沒命了。
“我不要回去。”藍依依搖頭。
她要跟着她見世面。
“那你跟着吧。”鳳月放任。
對於藍依依,剛開始是處於愧疚,後來是因爲她把她當朋友。
她的朋友不多,同性朋友更是沒有,藍依依是唯一一個願意接近她,願意和她玩的。
見過太多唯利是圖,她深深的懂得人心可貴。
就憑這一點,鳳月都會對藍依依好。
在藍依依的眼裡,鳳月雖是恐怕,對她卻不錯,而且她不會看不起她,也不會嫌棄她,反而會教給她一些東西。
出外闖蕩,需要的不正是這些朋友麼?
看到鳳月帶着藍依依,帝熙再一次不滿,卻沒有多說什麼。鳳月這一點權利他不能也收了,不然那女人就要反抗了。
這幾天,鳳月陪着帝熙再把官場給洗了一遍,把之前的漏網之魚都抓了,現在這邊的官職都空了。
在人員配備齊全之前,她和他得暫時接手。
“王爺,大學士,之前的翼王府現在空了,不知道該怎麼處置?”底下的人謹慎小心的問。
“封了。”暫時沒想到用處。
“不封。”那麼大座院子封了多可惜,拿來做點啥不行?裝修得還很漂亮呢。
這放置不理,年久失修,再漂亮的房子也會破敗不堪了。
“月兒有好想法?”
鳳月緩慢的動了動手:“用來作學堂。”
教育,是每個時代都必須的,只有識字纔不會那麼愚昧,也只有智慧能讓社會發展。
她想力所能及的爲這個時代做點什麼。
“現在百姓安居樂業,但是私塾上學還是很貴,我們不如辦個朝廷學堂,每年撥下筆銀子,專門用作學堂的開支,這樣普通百姓的子弟就可以用很少的銀子來上學了。
”
讓上學不是富貴人家子弟的事,那社會會多出來很多的人才,也是朝廷的福氣。
鳳月的一席話說得下面的人一愣一愣的。
“大學士,朝廷剛剛降賦稅,現在又要多一筆學堂的支出,恐怕……”這讓他們壓力很大好不好。
“若是我沒記錯,翼王府裡搜出了一百萬兩銀子,上繳朝廷一半,五十萬兩留給你們,你們打算怎麼辦啊?”鳳月坐的端莊,目光如炬,穿透人的心神。
“回大學士,自然是興水利,發展耕作業了,還有路之類的也要修一修。”就是該修的修,該改造的改造。
“興水利?九華城不比臨水城,水不多不少,恰巧夠用,你要是興水利,顧此失彼,只怕得不償失,至於農耕,種不了水稻的地方種大豆,要麼種棉花,再不行就種樹,何必非得開成田地?”
“這樣說,你們恐怕覺得我有私心,只因我是大學士,但是你們別忘了,興學堂能讓大部分的人都能上得了學,這樣每年科舉之時參加的就不再是富家子弟,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有時候,缺的不過是機遇,現在我把門露出來,能不能打開就各憑本事。”
她相信,這樣的政策一出,定能收買大部分的人心。
得人心者得天下。
“就按月兒說的去辦,五十萬兩中二十五萬兩用來興辦學堂,剩下的十萬兩用來置辦糧食,以備不時之需,剩下的交由接任的總督處理。”
二十五萬兩足夠支撐兩三年了,到時減輕賦稅時間已過。
“是。”
“退下吧。”帝熙揮手。
所有人退下,屋子裡只剩藍依依,帝熙和鳳月。
藍依依端詳着帝熙,這個人居然是王爺。
“你是戰王帝熙對不對?”藍依依恍然大悟。
他就是天才世子帝熙,她居然沒反應過來,啊啊啊,她還能再遲鈍點。
帝熙連個眼角都不給她,反倒是鳳月好心的提醒她:“你可以稱呼他爲王爺,爺,世子爺,就是不能叫他的名字。”
帝熙的名字不是任何人都能叫的,她最好注意點。
鳳月特意強調的就不是普通的事情了。
“知道了。”藍依依吐吐舌頭。
帝熙啊,傳言中的帝熙,想不到就在她身邊。
“新任的總督,月兒有好的人選嗎?”之前的總督乃南昊的人,自然受他牽連,先一步的去探路了。
鳳月搖頭:“沒有。”
現在大臣的兒子裡要麼太出色,要麼不出色,都不好辦。
“歐陽朗怎樣?”帝熙開口。
鳳月看了他一會,眸色裡水波盪漾:“阿熙敢用麼?”
歐陽朗是個人才,但是天高皇帝遠的,就怕他會是第二個南昊。
“有何不敢?”歐陽朗那點小心思大家都知道,不過他沒有別人那麼大的野心,倒是比較好牽制。
鳳月舉起手,把五指攤開,擋住過分亮的陽光:“刑部尚書的公子怎麼樣?”
他在朝廷裡摸滾打爬了幾年還是個小官,倒不是沒才華,只是一直沒有空缺的職位,現在剛好有機會,何
不把他推上來。
“月兒要拉攏刑部尚書?”
“他難道不是你的人麼?”鳳月無辜的眨眨眼。
藍依依聽得打哈欠,這兩個人太無聊了,在一起除了朝廷要事還是朝廷要事。
“你們不怕我說出去嗎?”藍依依奇怪。
他們怎麼就那麼放心當着她的面說這些?
“那你聽到什麼了?”鳳月笑得單純。
藍依依抓抓頭,好像聽到了,又好像什麼都聽不到,好奇怪,她怎麼那麼記不住事了。
帝熙既然能讓她留在這,說明不怕她說出去,或者說不用擔心她可以記得住。
見藍依依迷茫的模樣,鳳月沒有半點奇怪,她就沒聞到屋子裡淡淡的香味麼?聞多了容易讓人昏昏沉沉的。
“誰告訴月兒刑部尚書是我的人了?”那老頭軟硬不吃,哪邊都不站,他的兒子和他一個脾性,所以他一直打壓着對方。
她要是把他給放上來,他怕她管不了他。
“不行再流放不就好了。”主要是他是個人才,對於人才要重用纔是。
“人心並不容易收買,特別是他那樣的,不過要是能收買到,對方一定會對你死心塌地。”
見她說得肯定,帝熙鬆口:“月兒試試。”
鳳月不滿:“爲何不是你試試?”
這是朝廷大事,她一介女子不好干預吧?
“月兒不是擅長這番麼?”收買人心這樣的事情帝熙是不屑去做的,他向來都是簡單粗暴的直接武力鎮壓。
鳳月雖不願意攬下這苦力活,卻也知道帝熙的脾性的。
“總督朝廷欽派,其他的官員呢?”朝廷根本沒那麼多人。
“若是我沒記錯,這裡有一批閒置的官員,可以考慮啓用。”說是閒置,其實是以前的探花榜眼之類的。朝廷沒有合適的職位就把他們放到地方里當個芝麻官或者是閒職。
只有狀元纔有資格留在朝廷。
他們本來已經認命,一輩子就這麼碌碌無爲下去了,想不到突然聽到召喚,有加官升職的機會,頓時沸騰了。
個個像打了雞血般朝帝熙指定的地方涌去。
“我可以不去嗎?”鳳月頭疼,想揉揉,剛擡起手就被一旁的帝熙抓住。
“你最好不要亂動。”還沒徹底好呢她就動來動去,真以爲自己的傷全部都好了麼?
鳳月悻悻然的放好,兩天以後手臂的傷就不疼了,弄得她總有種已經全好的錯覺。
“走吧。”帝熙不再給鳳月抱怨的時間,抱起她就走。
當兩人以那般親密的姿態出現時,那些官員忘記了行禮,就那樣瞪大眼的看着他和她。
這,這,這也太開放了吧?
光天化日之下,這是打算幹啥?
對於那些詭異的,奇怪的,不可置信的,嫌棄的目光鳳月早已習慣,她非常淡定的自帝熙懷裡出來,提起裙襬,優雅的坐在了那幫人面前。
“大家都坐吧。”鳳月做了個免禮的動作。
空靈優美的嗓音讓所有人回過神來。
“拜見王爺,見過大學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