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裡的水泛起漣漪,鳳月臉色一變,不好,他竟然要提前放死屍出來。
聽他們剛纔的話,這些可比剛纔那些要厲害得多。
鳳月不再遲疑,舉起手中的玉簫朝抓着慕容的人擊過去。
“要是不想他死的話我勸你乖乖別動。”那人的劍對準慕容的咽喉。
鳳月冷然一笑,笑容裡是說不出的狂傲,他以爲他真的可以攔住她嗎?身影幻化,鳳月消失在原地。
男子四處轉頭,搜索鳳月的身影,脖子上突然傳來冷意,他伸手一摸,摸到了一脖子的血。
他不敢置信的攤開手,怎麼可能,一招,對方一招就把他打敗,這絕對不可能。
暗殺術,鳳月最擅長的。
“死都要拉着他給我陪葬。”那人滿臉的不甘心,手中的劍就要割破慕容的咽喉。
鳳月手快的握住,鮮血自她掌心中流下,染紅慕容的前襟。她竟像感覺不到絲毫的痛楚,手中用力,生生掰斷那利劍。
擡起腳,用力一踹,那人就掉到了池子裡。
此時,帝熙剛好用靈繩把那人擒住,爲了防止他自盡,他把對方的穴道都封了。
“月兒。”帝熙一回頭,看到的就是她半臂的紅色,臉上一片空白,僅有的一點血色疾馳褪去,三兩步,他走到她身邊。
“無礙。”鳳月低頭看了眼,吃了洗漱丹以後,之前受傷的手快速的復原,只是再次受傷,近段時日怕是不能再動了。
帝熙執起她的手,解開之前的紗布,再幫她纏上一層新的。
看到上面的傷疤,慕容倒吸一口冷氣,怎會弄成這樣?
“你是想你的手再報廢一次嗎?”帝熙眉眼上滿是戾氣。
就沒見過她這樣的,一次次把自己重傷,她是不知道疼嗎?
“不會。”只要她不死,很快就會恢復了,洗漱丹可是很強大的。
“其實不包也沒什麼。”鳳月說道,她已經不知道疼了,要不是心還跳動的話她自己都以爲自己死了。
慕容撇過頭,不去看她。
帝熙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樣,固執的纏着布,見他執着,鳳月也不阻攔。
“慕容,你怎會在這?”鳳月忽然想到正事。
記得下來之前她特意把他們給甩出去了,照例說他和周信,小元在上面纔對,怎麼這麼不小心被抓了?
“那日你們不見了以後,我們也不敢魯莽的下來找尋,就在洞裡等了兩天,可是久等不到你,終是放心不下,就想下來尋你,剛走到陣法前面就碰到了那兩人,我讓小元帶着周信逃走,自己做誘,被擒。”
慕容說得簡單,鳳月卻聽得膽戰心驚,這人也是膽大妄爲。
“好了,現在還是想想出去的事吧。”帝熙幫鳳月包完以後輕鬆的打個結。
看着自己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手,鳳月嘴角抽了抽,爲何這次要包得這麼嚴?他是故意的吧。
“這裡的死屍要怎麼辦?”鳳月看着那黑色的池子。
慕容臉上閃過厭惡:“那些人竟然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爲了個至尊之位,竟然玩弄別人的性命,實在是該
誅。
“不能毀。”帝熙搖搖頭,毀了就沒有證據了。
“我看還是先留在這吧。”慕容也贊成帝熙的說法,這可是很好的證據呢,要是破壞了他們就死不認賬了。
鳳月抿了抿脣角:“碎了他們的魂魄,他們就真的是死屍了。”
“怎麼碎?”帝熙看着她。
鳳月擡了擡頭:“毀掉肉身。”
帝熙和慕容對視一眼,不毀掉他們還是會成爲禍害是嗎?
“把池水放掉可以嗎?”一定要毀掉肉身嗎?
“試試。”
寒芒閃爍,池子邊上便裂開一條縫,黑色的池水流出,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我們出去吧。”帝熙收回劍,大手意欲攬過鳳月的肩膀。
鳳月下意識的避開,也不管他的表情,五指微張,揪住對方的脖子,把他扔到池子裡。
黑光大勝,一個七星陣在池底升起,胖子在陣中旋轉。
桀桀聲不斷從陣法裡傳出,時不時的有黑影飄過。
黑光消逝,變成白光,強生的白光掃過,鳳月只覺得身子一輕,人就到了之前進來的地方。
“姐姐。”
“月。”
剛站穩,就聽到兩道充滿驚喜的聲音,接着有兩人停在了鳳月面前,不是小元和周信又是誰?
鳳月想不到他們居然還在這,眉梢有點驚訝也有點責怪:“怎麼還留在這?”
蹤跡被發現了,當然是快點走啊,不然留在這等死嗎?
“我們剛要進去找你們,你們就出現了。”小元唯恐天下不亂的解釋。
鳳月抽了抽嘴角,她哪需要他們來救,他們保護好自己就是救了她了。
“姐姐,你手受傷了嗎?誰傷的你?”小元垂眸,不經意看到鳳月纏滿紗布的手。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出去吧。”帝熙不動聲色的插到兩人之間,高大的身軀擋住小元的視線。
鳳月點點頭,正要邁步,身子搖晃了下。
“月兒。”帝熙伸手接住她。
原來是剛纔消耗靈力過多,身子一下承受不住纔出現抗爭。
帝熙身子一彎,把鳳月抱在了懷裡:“我們走。”
到了落霞派大門,清冷的嗓音毫無預警的傳到鳳月耳中:“把我師妹交出來,我放過你們。”
“好大的口氣,我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放過誰。”
師兄,鳳月馬上就想從帝熙懷裡跳出來,帝熙手臂收縮,把她抱得更緊。
“你放開我。”鳳月一掌朝他胸口拍過去。
帝熙吃痛,手臂稍微放鬆,鳳月趁機從他雙臂間逃走,她顧不得傷重,提起裙襬跌跌撞撞的朝大門口跑去。
帝熙看看鳳月的背影,心又開始痛了,他沒想到,鳳月有一天會推開他。
“你沒事吧?”慕容有點緊張的看着他。
他同情帝熙,卻也理解鳳月,鳳月一直都是這個性子,在意的人會捧在心尖,不在意的連根草都不算。
當初她對帝熙是,現在對徐尚遠自然也是。
“我能說有事嗎?”帝熙無力的笑笑。
“放手吧,或許那樣你會好過點。”慕容拍拍他的肩膀,鳳月是個執着的人,認準了就不回頭,除非徐尚遠放手,不然他永遠都不可能有機會。
放手?帝熙像是聽到個笑話一樣譏諷的勾起脣角:“事到如今,你覺得我能放手?”
慕容啞口無言,是啊,要是能放手的話,這麼多年他爲何不娶妃,不登基?
“其實我不怪她。”帝熙扔下一句話朝鳳月跑過去,在她要跌倒之前扶住她。
鳳月撐着他的手站起來,眼神複雜,很快就移開眼。
她的靈力用不上了,剛纔那一掌不過是暗藏巧勁讓他吃痛而已,並不會傷他,那樣做無非是不想他再糾纏。
師兄不喜歡他,她自然不能和他在一起。
她從帝熙掌心裡抽回手,繼續朝前跑去。
徐尚遠指尖光影閃動,正要出手,從一旁跑出道身影:“師兄。”
兩個字就讓徐尚遠頓住手裡的動作,稍微側身,一道白色的身影跳入視線。
白色的裙子沾滿污跡,不復開始的飄然,發誓凌亂,臉色蒼白,因爲跑得急氣息有點混亂。
“師兄。”鳳月朝他跑過去。
徐尚遠張開雙臂抱住她,感覺到懷裡的重量,他那顆不安的心漸漸的安定下來,眼裡的冰寒漸漸消退,笑意還沒升起便快速的消退。
“師妹,誰傷的你?”徐尚遠把她攬在胸前,眼神輕飄飄的往前一掃,不怒而威。
鳳月生怕他會動手,手指拽緊他的袖子:“師兄,好累,我們走好不好?”
“好,等你好了我再和他們算賬。”白袍一掀,原地已無徐尚遠的身影。
帝熙不遠不近的跟着,出了落霞派以後,徐尚遠停了下來。
“師兄。”鳳月有點緊張的看着他。
徐尚遠嘴角噙着一抹遇雨即化的淺笑:“師妹討厭他嗎?”
“師兄,他對我挺好的。”鳳月承認,不過怕他會生氣,她又加了句:“但是我只要師兄,師兄若是不想我見他我就不見。”
鳳月還是那個鳳月,當初帝熙救了她,他花再多的心思都無法讓她離開,現在救她的人變成了他,他自然也成了她心頭最重要的。
只是,這種重要和帝熙那種是不一樣的。
“鳳兒要是喜歡就讓他跟着吧。”
“不了吧。”鳳月閉上眼眸,留下不留下又能改變什麼呢?
她和他終究是不再有可能,見面反而徒增煩惱。
“鳳兒可知,他是……”
“我知道,可是師兄,我現在和你在一起。”她說過要嫁給他的啊。
有時錯過也是過錯,而有的過錯是一輩子都無法挽回的,正如有的遺憾是一輩子都無法填補的一樣。
過去的鳳月已經死了,他後悔難過又能怎樣?她終究不是他的鳳月。
徐尚遠眉眼淡雅,終究是沒有再說什麼。
他帶着鳳月到了山下,包了半家客棧,另外半家被帝熙給包了。
“師妹,你是不是該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居然大量使用體內的靈力,洗漱丹都差點維持不住她的容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