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還有人在我手上
飄香雪爲了儘快查出線索,所以他直接深入到那重重建築的深處,卻發現這裡的建築羣就如同一座迷宮,進來容易出去難。
飄香雪在裡面足足轉了兩圈,不但沒有遇見白虎和玄武,甚至沒有發現任何人跡,難道這偌大的城堡竟然真的是一座無人的死城,飄香雪心中暗自奇怪,但是卻不想就此放棄。
飄香雪不再盲目地穿梭於建築之中,只靜立其中,冷靜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漸漸地,飄香雪發現這些建築看似整齊,實則分配極不規則,給人旁逸斜出之感。就像一株疏影暗斜的梅樹一般。
這個認知,讓飄香雪靈感突生,雙足在地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凌空躍起,飛至屋頂,然後縱目四顧,果然,這建築的佈局正是一株梅樹的形狀,只不知這出口在什麼位置?
飄香雪索性不再下去,而施展絕頂輕功在屋頂上飛行,漸漸向梅根處逸去。
梅根處,果然看到了人影,卻不是青龍與朱雀,而是曾在烏龍奪寶大會上見過的柳忘塵,而他的身邊還站着一個溫潤如玉的男人,正是季寞桐,可惜飄香雪此時卻不認得他。
“白衣浪子,你還真是不簡單,這樣也能被你走出來。”柳忘塵望着飄香雪,由衷地感嘆着,儘管面前站着的是自己欲除之而後快的對手,但是他還是忍不住佩服。
“離無言和古天悲在哪兒?”飄香雪直奔主題地問道。
“當然是在他們該在的地方。”柳忘塵故弄玄虛地答道。
飄香雪神色冷然道:“你費盡心思將我請來這裡,不會只是爲了跟我說這些無聊的廢話吧。”
柳忘塵不怒反笑,依然是故弄玄虛地道:“只要我願意,又有何不可?”
“有,”飄香雪的聲音更加冰冷,“因爲有人不會答應。”
柳忘塵先是一怔,旋即明瞭地道:“是麼,是你的清冷劍?”一邊說,一邊將目光投注到飄香雪手中的寶劍之上。卻沒有想到,他的話反而讓飄香雪有些愣怔,心中暗忖:“清冷劍,原來我用的寶劍還是有名字的,可是爲什麼從未聽絲柔她們提過呢,而且從柳忘塵的語氣上看,這把劍似乎也很有名。”
柳忘塵見飄香雪忽然呆怔在那兒,似乎對自己的問題置若罔聞,心中不由暗暗奇怪,語氣中帶了幾分不悅地道:“怎麼,我說的不對?”
飄香雪這纔回過神來,望向柳忘塵道:“不錯,如果你不放人的話,我們只能用劍說話。”
一旁一直沒有開口的季寞桐突然開口道:“飄香雪,你以爲你還有動手的資格嗎?如果你敢動手,你的兩個好朋友立即就會粉身碎骨。”
飄香雪心中一凜,冰冷如劍的目光立即射注到季寞桐的身上,沒想到這個看似溫潤如玉的男人,出口竟然是如此地惡毒。只不過,他卻的確說中了飄香雪的痛處,飄香雪握劍的手,不由自主地鬆了鬆,星目中掠過一絲猶疑。
柳忘塵見季寞桐的威脅奏效,立即也附和道:“飄香雪,如果想要你的朋友活命,就立即放下手中的清冷劍,束手就擒,否則,你就等着爲你的朋友收屍吧。”
飄香雪心念電轉,思忖良久才道:“就憑這單單的幾句話,就讓我束手就擒,你們覺得可能嗎?”
“那你要怎樣?”柳忘塵目光中透着陰冷,充滿惡毒地問道。
“我要見人,如果沒有見到他們的人,我是不會相信你們的話的。”飄香雪字字鏗鏘地說道,星目中也透着不容置疑的堅決。
柳忘塵淡然一笑道:“當然可以。”說着,衝季寞桐使了個眼色,季寞桐會意,閃身隱入了建築羣中。
過了大約盞茶的功夫,飄香雪聽到身後的上方傳來季寞桐的聲音:“飄香雪,這就是你的兩位朋友,你可千萬要看仔細了。”
飄香雪回身仰頭,果然在一幢建築的屋頂之上看到了被吊在屋頂的兩個人,正是西湖所見的離無言和古天悲,兩人的臉上和身上都帶着縱橫不一的傷痕,看得飄香雪心中一陣難過。
柳忘塵望着飄香雪陰冷地道:“飄香雪,人你已經看見了,你的劍是不是該放下了?”
飄香雪擡手一指屋頂上的離無言和古天悲,語氣堅決地道:“放了他們,我便任由你們處置。”
“侯爺,不要……”離無言在屋頂上大聲的嘶吼着,他寧願自己被他們殺了,也不要他們用自己的生命來威脅他一直深深敬重的侯爺。季寞桐伸手一掌劈在離無言的後頸之上,將離無言砍暈,也截住了他要說的話。
“不許傷他。”飄香雪只覺心中一痛,星目中射出森然的冷光,帶着一股懾人的殺氣。
季寞桐冷笑道:“如果不想讓我傷害他們,就立即棄劍投降,否則我下一次劈到他脖頸上的就不是手了。”季寞桐斜睨着飄香雪,晃了晃手中的寶劍,森寒的劍光讓飄香雪的心爲之一凜。
“我再說一遍,放了他們,我任由你們處置,否則我不惜魚死網破。”飄香雪用冰冷的外表,掩飾着內心的擔憂,語氣十分堅決地道。
柳忘塵與季寞桐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對飄香雪冷笑道:“飄香雪,你要清楚,現在是你在求我們,所以你沒有權利要求我們做事,如果你再不放下清冷劍,我不敢保證你朋友的安危。”
飄香雪從他陰鷙的表情中看出,柳忘塵絕對能說到做到,而且他說的不錯,此時的主動權不在自己的手裡,而且他不敢賭,因爲被挾持的是自己的朋友,思慮再三,飄香雪終於妥協道:“好,我們同時進行,我放下劍,你們放了我的朋友。”
柳忘塵見飄香雪總算讓步了,也不想把他逼得太急,於是一方面衝屋頂上的季寞桐使了個眼色,一方面對飄香雪說道:“好,我們同時進行。”
飄香雪緩緩俯身,將手中的清冷劍向地上放去,星目的餘光卻始終關注着屋頂上的變化,屋頂上的季寞桐,也緩緩鬆開自己的手,漸漸放開對離無言和古天悲的控制,同樣的,他的眼睛也一直在盯視着飄香雪。
飄香雪的清冷劍已經捱到了地面,就在飄香雪松開劍柄,準備緩緩起身之際,地上的柳忘塵和屋頂上的季寞桐同時射出兩點寒芒,直擊飄香雪後腦和胸口兩處要害。兩人的臉上,也同時露出了陰謀得逞的獰笑,因爲此時的飄香雪,在他們的眼中已然成了一個死人。
這樣的變生倉促,這樣的兩向夾擊,飄香雪就算是神人,也無法逃生。飄香雪的確不是神人,然而他卻是飄香雪,所以神人逃不過的,飄香雪卻未必逃不過。
只見飄香雪猛然向前俯身,躲過腦後的襲擊,同時伸手一抓,那原本放在地上的清冷劍已經被他的掌力緊緊吸起,牢牢地握在手中,同時向內一挽,將射向胸口的暗器磕飛,轉而飛向屋頂上的季寞桐,無論是力度,還是角度,都拿捏得恰到好處。
季寞桐正得意地望着自己的傑作,卻突然發現那隻自己射向飄香雪的飛鏢竟然轉回來,直接射向自己的咽喉,嚇得他連忙身形後仰,這才堪堪躲過被刺穿喉嚨的危機,飛鏢呼嘯着擦着他的身體直飛過去,將季寞桐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良久緩不過神來,而與此同時,飄香雪的身形已經拔地而起,有如蒼鷹般迅捷地飛向屋頂,雙臂同時一撈,穩穩地將離無言和古天悲抱住,右足在屋脊上一點,整個人借了向旁飛出了幾米的距離,穩穩地落在了另一建築的屋脊之上。
等到季寞桐和柳忘塵徹底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失去了制敵的先機,眼睜睜地看着飄香雪將離無言和古天悲救走。
“飄香雪,你太狡猾了。”季寞桐惡人先告狀地指責道,心有不甘。
飄香雪不屑與他們爭辯,擁住離無言和古天悲,便欲離開眼前這是非之地。
“飄香雪,”柳忘塵急切地喊道,“你還有人在我的手上,你這樣做,是不是不顧她的死活了?”
飄香雪身形一滯,但是旋即想到柳忘塵可能只是故意拖延時間,想到剛纔他們的陰險毒辣,飄香雪決定不予置信,擁住離無言和古天悲縱身躍向另一處更遠的屋脊。
“水竹,你不管她的死活了嗎?”柳忘塵再次急切地喊道。他的這句話喊出來,愣住的不只是飄香雪,還有一旁的季寞桐,兩人同時又驚又怒地瞪視着柳忘塵。
柳忘塵見飄香雪終於停了下來,立時掩去了臉上焦急的神色,換上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含笑望着飄香雪,靜等着他開口,已取得制敵的先機。
然而,柳忘塵卻沒有顧及到,季寞桐望着他的目光裡充滿了憤怒和怨恨,那是一種被欺騙、被愚弄的怨憤。不過就算是柳忘塵看到了,他也無法顧及了,因爲眼下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就這樣放走飄香雪,只要能制服飄香雪這個勁敵,其他的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