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原來你是莫梨雪
任憑飄香雪心中如何霸道地呼喚,水竹依然是酣眠依舊,唯一的變化就是,她臉上的膚色越來越紅潤。無奈,飄香雪只能等,等那個能救水竹的人來。
飄香雪等了兩天,沒有等回離無言和能救水竹的人,卻等來了天香宮的洛春雨。
一大早,墨海宮便警鈴大作,飄香雪隨着宮中的侍衛趕往大殿,大殿之上,天香宮和墨海宮的人正在對峙着,氣氛已是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天香宮爲首的是一位蒙着面紗的女子,身姿曼妙,氣質高貴,果然有巾幗領袖之風。
季莫桐正嚴陣以待,全神戒備,當他看見飄香雪時,心中不由一鬆,頓時信心倍增,吼出的聲音也增勢不少:“洛春雨,像你這樣追着男人跑的女人,怎麼配嫁給我大哥,更何況還是入贅?”
“願意不願意,要你大哥說了算,哪裡輪到你來說話。”雖是斥責之語,但聲音卻是綿軟嬌脆,勾魂攝魄,不用看到面紗後的容顏,單就這聲音,便足以令人心動。
季莫桐聽她提到大哥,心中更是不悅,沉聲道:“我大哥連見你都不願,你說他願不願意?”
“是嗎?”洛春雨頗不以爲然,挑眉道,“那就勞煩你將你大哥叫出來,只要是他親口拒絕,我立刻就走。”
季莫桐聽她如此說,心中不禁思忖:“莫非她已經知道大哥的傷勢,所以才故意這樣說的。”
洛春雨見他沉思不語,嬌笑道:“怎麼,怕你大哥來了之後,就沒有你做主的份了?”
“想見我大哥,先問問我手中的劍吧。”季莫桐惱羞成怒,不願再與她多言,直截了當地說道。
“好哇,”洛春雨彷彿就等着他這句話似的,衝着身後一個黑衣蒙面的人命令道,“無影,既然人家主動挑戰,你就陪他玩玩吧。”
無影躬身點了下頭,便執劍向季莫桐走過去,也不多言,揮劍便刺,那劍法竟是季莫桐從未見過的。
季莫桐揮劍相隔,同時驚問道:“你不是天香宮的人?”
無影卻只是出劍相攻,不發一言。十招一過,季莫桐就已經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這個無影的對手,但礙於身份,卻不便向飄香雪求救,只得勉力支撐。
好在一旁的飄香雪看出了他的吃力,上前用劍隔開無影的長劍,對季莫桐道:“我來。”
季莫桐正中下懷,立即退到了一邊,將無影交給了飄香雪解決。
飄香雪氣定神閒,御劍如風,揮灑自如,不像是與人比試,倒像是一個人在起舞練劍。
無影的劍招雖然詭異,但在飄香雪的面前卻是相形見絀,因爲他的劍招變化是設計好的,雖靈詭多變,卻有章法可循,而飄香雪的劍卻毫無章法,只是隨着對手的變化而變化。對手的劍沉穩,他的劍就更沉穩;對手的劍變化,他的劍就更變化。好像每一招都是隨着對手而行,卻每每都是後發先至,制敵機先。
無影漸漸感覺到自己的劍,彷彿被飄香雪黏住了一般,無論怎樣變化,都逃不出他劍氣的圍困,猛然間一股強力的吸引,長劍把持不住,脫手而出,飄香雪的長劍卻長驅直入,直接架在了他的頸項之上。
飄香雪收回長劍,冷冷地看着無影,那周身的威儀,讓無影更加覺得自己的渺小,頹然退下,霎時間鬥志全無。
“無用的東西。”洛春雨低叱一聲,卻讓無影的身子猛然抖顫,雙拳握緊,青筋暴跳,似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
洛春雨卻無視他的苦痛,因爲在她眼裡,無影只是他豢養的一條獵狗,如果獵狗不能幫她咬傷人,那留着也是無用,又哪裡用得着在乎他的感受。
“閣下莫非就是‘白衣浪子’飄香雪?”洛春雨好聽至極的聲音再次響起,一雙美目不住地往飄香雪的臉上瞥。
飄香雪冷冷地看着她,卻不答話。
洛春雨一點也不在意他的冷漠,自顧道:“你要幫他們與我做對?”聲音裡似乎有着無限的幽怨,讓人聽了於心不忍,不忍再與她做對。
可惜飄香雪卻絲毫不爲所動,淡然道:“洛清秋是水竹的姐姐,所以她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
“水竹?”洛春雨目露驚異,好奇地問,“她是誰,她怎麼會成了我姐姐的妹妹?”
飄香雪不願與她多做解釋,漠然道:“只要你不再難爲洛清秋,我就可以不與你爲敵。”
洛春雨本來還以爲飄香雪是季莫桐請來的幫手,但此時看來,飄香雪要幫的竟然是自己的姐姐,而且還是爲了一個叫水竹的女人,她心中雖有些糊塗,但眼前的帳卻能算得明白,於是笑道:“洛清秋是我的親姐姐,我怎麼會難爲她呢,你可不要聽信了小人的讒言,如果閣下真的是我姐姐的朋友,那就請幫我解決了墨海宮的事,然後,我便帶你回去見我姐姐。”
季莫桐見她竟然言語挑撥,想要拉攏飄香雪,急忙道:“飄香雪,你不要聽她胡說,是她奪去了洛清秋的宮主之位,又把她關起來的,她怎麼可能會帶你去見洛清秋呢。”
洛春雨不悅地瞪了季莫桐一眼,轉目看向飄香雪時,笑意已經直達眼底,道:“我和洛清秋是親姐妹,你相信我會這樣對待我的親姐姐嗎?”
飄香雪冷冷道:“如果你能帶洛清秋來此見我,我就會相信。”
洛春雨眼中的笑意瞬間冷凝,射出兩縷寒光,聲音也多了幾分冰冷,道:“看來,你是要和我做對到底了?”
飄香雪漠然道:“這是你的選擇,不是我的。”
洛春雨冷笑兩聲,恨聲道:“好,竟然如此,本宮主就不客氣了。”說着,右腕在空中一抖,手中已經多了一條紫色的絲綢,絲綢有如一條蜿蜒舞動的靈蛇,吐着毒信逼向飄香雪。
飄香雪依然是氣定神閒,眼見絲綢就快纏上他的脖頸,他的身形才微微一動,瀟灑地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手中長劍也同時揮出,不見他怎樣作勢,那吐信的毒蛇卻被輕鬆震開,洛春雨只覺虎口一陣發麻,險些拿捏不住那柔軟的絲綢,心中不由大驚,難怪無影不是飄香雪的對手,這飄香雪的武功真的是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了。
洛春雨心知自己絕不是飄香雪的對手,索性停下手來,退出戰圈,飄香雪也不追擊,只是執劍而立。
“飄香雪,你想見我姐姐是嗎?”洛春雨忽然笑得十分魅惑,聲音裡更多了幾分綿軟,竟帶着一絲撒嬌的意味。
飄香雪不知道她爲何突然如此,索性不發一言,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表演,靜觀其變。
洛春雨沒有得到飄香雪的回答,眼中的笑意不由收斂了幾分,但聲音卻是綿軟依舊,“只要你幫了我的忙,我便會讓你見到我姐姐,否則,你今生今世都別想在見到她。”綿軟動聽的聲音卻說出了惡毒的語言。
飄香雪漠然道:“你在威脅我?”
“這不是威脅,是交易。”一個綿軟嬌脆的聲音響起,卻不是出自洛春雨之口。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大殿外又走進來一個絕色的女子,竟是與離無言一同離開,去尋找良醫的莫梨雪,此時的莫梨雪,柔弱的外表不變,但那神態氣質卻變得咄咄逼人,與以往迥然不同。
莫梨雪不理衆人的驚異、疑惑,臉上帶着自信從容的微笑,款步走近。
“飄香雪,只要你今天滅了墨海宮,不只是洛清秋,水竹也可以得救。”
“原來是你?”飄香雪驚駭地看着莫梨雪,心中豁然開朗,“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莫梨雪淺笑不答,緩緩擡手,從臉上撕下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頓時露出一張美得驚世駭俗的臉,那傾國傾城的姿容,足以令天下男人爲之震撼,甚至瘋狂。
“香月,原來是你?”飄香雪在看到她的絕世姿容時,忍不住驚呼出聲。
“不,我不叫香月,那只是我的化名,我的真名就叫莫梨雪。”莫梨雪淡笑嫣然,眉宇間卻透出一股瘮人的冷意。
所有的疑惑都在瞬間解決,難怪一向溫柔恬淡的莫梨雪會突然對七色彩鳳倍感興趣,難怪一向聽話的七色彩鳳會不顧水竹的制止啄傷了莫梨雪,因爲這一切都早有陰謀,而七色彩鳳屬於上古靈物,自然是感知到了莫梨雪身上對水竹的敵意,所以纔會瘋了一樣地衝向她,可惜,自己卻不如一隻綵鳳,竟然沒有發現她的陰謀,而令水竹再次受到傷害。
“你把離無言他們怎樣了?”飄香雪壓抑住心中的怒火,隱忍地問道。
“你說呢?”莫梨雪故意反問,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飄香雪冷冷道:“無論你把他們怎樣了,我都會要你血債血償。”飄香雪的聲音冷得足以將人冰凍。
莫梨雪只覺心中一寒,一絲痛楚不受控制地涌上心頭,強笑道:“飄香雪,你未免太絕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