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二、丹穴山羣聚烏龍
如果說,只是這些江湖人士出現的話,倒還不足爲奇,可是身爲皇子之尊的代王居然也跑到了這荒山野嶺之中,這就不能不讓人懷疑了。
“這些人是怎麼了,怎麼忽然間都跑到這裡來了。”厲無邪忍不住說出了心中的疑問,有些擔憂地望向水竹。
誰知他的話音才落,就發現了四個魔城的人也正鬼鬼祟祟地往這邊走來,而且竟然是魔城中一向很少出行的四大長老“魑魅魍魎”,厲無邪立即發出了一聲低嘯,聲音綿遠悠長,直入“魑魅魍魎”的耳膜。
很快地,“魑魅魍魎”便循聲來到了厲無邪的面前,“撲通”一聲齊齊跪倒在地,齊聲尊呼道:“魔城四大長老‘魑魅魍魎’拜見城主。”
厲無邪看着他們,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肅容問道:“你們不在魔城鎮守,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魑魅魍魎”中的“魔魑”是四大長老之首,所以他率先答道:“啓稟教主,不是屬下自作主張、擅離職守,只是茲事體大,所以纔不得不來。”
厲無邪從“魔魑”那凝重的神情上已經看出,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發生了,忍不住追問道:“到底是什麼事?”
“魔魑”看了看水竹和花玉琿,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厲無邪知道他是顧慮有外人在場,但是他不想讓水竹覺得自己在防備她,所以便冷冷地命令道。
“魔魑”再次看了看水竹和花玉琿,只好彙報道:“屬下之所以來此,是因爲江湖有人傳言,說是在丹穴山上發現了神秘人遺留下來的寶物‘陰陽雙魚’,此寶物是‘七彩魔珠’的剋星,得此‘陰陽雙魚’者,便可以得天下,並說,如果有人能同時擁有七色彩鳳和‘陰陽雙魚’的話,那麼就可以天下無敵。”
“胡說,七色彩鳳已經被我殺死,這你們是知道的,怎麼還會被騙?”厲無邪生氣地斥責道。
“魑魅魍魎”見城主發怒,頓時嚇得匍匐在地,不敢說話,最後還是“魔魑”戰戰兢兢地回稟道:“城主息怒,我們雖然知道七色彩鳳已死,但是卻不知那‘陰陽雙魚’之說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話,我們豈能讓其他門派搶了先機?本來我們是想先稟明城主再做定奪的,但是因爲……因爲沒辦法找到城主,所以才擅自主張的,還望城主恕罪。”
“你們聽好,從現在開始,魔城的使命就是保護丹穴山的安寧,我不允許你們參與破壞丹穴山的寧靜的任何舉動,現在既然你們來了,那就要誓死保衛丹穴山。”厲無邪冷冷地命令道。
“可是……城主……”“魔魑”還想要勸一下城主,但是當他看到厲無邪那沉冷如冰的面色時,便硬生生地吞回了自己的話,不敢再多言半字,而是與另外三位長老齊聲應諾道:“是,屬下謹遵城主聖命。”
厲無邪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揮手示意他們起來,“魑魅魍魎”得到他的許可,立即同時起身,畢恭畢敬地侍立在厲無邪的身後,一副惟命是從的模樣。
“竹兒,不如先和我回魔城吧。”厲無邪望着水竹,柔聲道。
厲無邪此言一出,直直地跌掉了“魑魅魍魎”四人的下巴。他們的城主什麼時候用過這麼溫婉的語氣和人說過話了,而且不止如此,看看自己城主臉上的那眼神,那神情,簡直是溫柔得可以掐出水來,天啊,莫非說這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還是山河的水都倒流了,四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幾乎都要把眼珠子瞪飛了。
厲無邪卻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反常,更沒有注意到“魑魅魍魎”那駭人的表情,只是疼惜地望着水竹,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水竹豈會不知道他的好意,但是她此時又怎能離去,所以她望着厲無邪幽幽道:“丹穴山是我祖輩世居之地,我不能讓它被這些世俗之人隨意踐踏。”
厲無邪聽她這樣說,立即改口道:“那好,我這就陪你去丹穴山,將那些不相干的人全部趕在。”
花玉琿要比厲無邪冷靜得多,略微猶豫後提醒道:“可是,竹兒,你的傷還沒有完全好。”
“不要緊,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他們在丹穴山上爲所欲爲。”想到母親的屍身還在丹穴山上,水竹便態度堅決地說道。
花玉琿見自己無法勸說水竹離開,便只好妥協道:“那你一定要答應我,不會出手,所有的事,都交給我和你哥哥來幫你處理。”
厲無邪在聽到“哥哥”兩字時,感到格外地刺耳,不悅地冷哼道:“你還真是囉嗦,有我們兩個人在,怎麼會讓竹兒親自動手?”
花玉琿不理厲無邪的搶白,只是目注着水竹,再次確認道:“竹兒,你能答應我嗎?”
水竹只能微微地點了點頭,花玉琿這才完全放下心來,欣然道:“那我們現在就走。”
厲無邪冷哼一聲,表示自己對花玉琿的不屑,自顧地攙起水竹的手臂,極盡呵護之情。
這一情景,看在“魑魅魍魎”的眼中,又是不由得目瞪口呆,紛紛揉了揉眼睛,心裡吶喊着:“哇哇哇,這還是我們那個冷血絕情的城主大人嗎?嗚嗚嗚,這樣的溫柔什麼時候能給我們啊?”
“魑魅魍魎”茫然愣神的功夫,厲無邪與花玉琿扶着水竹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厲無邪發現自己的屬下竟然沒有跟上來,不由回頭十分不悅地冷叱道:“你們還不跟上。”
“魑魅魍魎”被他這一喝斥,才發覺自己的失態,生怕厲無邪看出他們的真實想法,慌忙不迭地跑上前,自動分成兩夥,“魔魑”“魔魅”在前,“魔魍”“魔魎”在後,將厲無邪和水竹、花玉琿護在中間,一同往丹穴山的方向趕去。
等他們趕到丹穴山的山腳時,看見柳忘塵、桑子衿、劉恆那些人正聚集在山腳,似乎在商量着什麼。
當他們看到水竹等人的時候,先是有些愣怔,繼而反應過來,於是向他們射來各異的眼神,有的擔憂,有的憤怒,有的詭譎,有的警惕……種種不一。
“丹穴山上根本就沒有‘陰陽雙魚’和七色彩鳳,這只是有人設下的圈套罷了,你們可不要受騙上當。”花玉琿阻在了衆人的面前,鏗鏘有力地說道。
桑子衿的目光在水竹的臉上停留了片刻,當看到水竹那帶着病態的蒼白的面色時,眼中滑過一抹不易覺察的憂色,卻稍縱即逝,很快他的目光就轉移到了花玉琿的身上,邪魅一笑道:“想不到堂堂的天宮聖主居然也覬覦這兩樣寶物?”
“我已經說過,這根本就是有人故意設下的圈套,所以奉勸你們還是不要執迷不悟纔好。”花玉琿對桑子衿的指控不以爲然,只是義正言辭地對着衆人申明道。
“究竟是不是圈套,我們親自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嗎?”桑子衿同樣對花玉琿的話不以爲然地道。
“七色彩鳳早已經被我殺死了,哪裡還有什麼七色彩鳳,是你們蠢,纔會相信這樣的無稽之談。”厲無邪可沒有花玉琿的好脾氣,見衆人不信花玉琿的言語,便冷冷說道,眼中流露出對衆人的輕蔑之情。
柳忘塵突然含笑插口道:“就算沒有所謂的寶物,單就丹穴山有如仙境的美景,我們上去訪訪又何妨呢?”
“這丹穴山可不是任你們賞玩的地方,你們若是執意要上山,可別怪我們不客氣了。”厲無邪壞脾氣地警告道,而他的四大長老“魑魅魍魎”在他說出這句話時,立即極其配合地形成一字人牆,阻在了衆人的面前,臉上的氣勢分明是在向衆人標榜着“擅入者死”的訊息。
桑子衿見狀,搖動摺扇,不慌不忙地道:“厲無邪,你這樣欲蓋彌彰,執意阻止,莫非是想要吃獨食不成?”
厲無邪正要反脣相譏,卻聽到水竹清冷的聲音響起:“丹穴山是我先祖世居之地,豈容你們在這裡肆意胡爲?”她的聲音不大,甚至還帶着幾分病態的虛弱,但是卻印刻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冷然,讓人不得不重視。
“水姑娘。”一直沒有開口的劉恆忽然沖水竹抱拳施禮,一臉謙卑地道,“我們並不是有意冒犯,只是茲事體大,不能不查明,所以還請姑娘能爲我們打開方便之門,不要傷了彼此的和氣纔好。”
“很抱歉,代王。”花玉琿沒等水竹開口,便先替她回絕道,“不是我們不幫忙,實在是這只是一個騙局而已,雖然現在我們還不清楚設此騙局的人究竟是什麼目的,希望王爺不要上當纔好。”
代王不理會花玉琿的說辭,只是目注着水竹,十分溫和有禮地道:“水姑娘,我只是想了解真相而已,我保證只是上山查明一下,絕對不會做出對令先祖不敬之事的,還望水姑娘成全。”說着,又在馬上抱拳向着水竹施了一禮。
所有的人都將目光投注在了水竹的身上,靜等着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