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卓躍退回去的那一刻裡,我看到卓躍眉頭的憂色。青山會不管怎麼說,都是百年的存在,絕非一個人能夠惹得起的。我很欣賞卓躍的快刀斬亂麻的做法,將金洪迅速趕走,但隨即而來的,就是猛烈的報復。
讓元法義幫忙調查卓躍的來歷,順便讓他派幾個得力的人來保護卓躍,倒不是指望這個幾個人出力與青山會對抗,而是要讓我能夠知道卓躍的信息。元法義聽了我的要求,毫不猶豫地做了保證。
“小塵,你是覺得剛纔這個人會有危險?”
“不是我覺得,而是危險很快就要來臨,只怕他一個人應付不來。”
“你也要注意安全。”胡秀秀自然知道我的意思,既然做了安排,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放心,我會的。”
我與胡秀秀一邊走一邊聊着,身後的突然傳來汽車的轟鳴聲與警笛聲,我回着一看,一輛汽車飛馳而來,而車裡的駕駛員顯然控制不住方向盤,車子只接朝我和胡秀秀立身的路肩撞來。
情況萬分緊急,我伸手一攬起胡秀秀纖腰,兩人閃入旁邊的店鋪之中,接着汽車衝過我們剛纔站過的地方,直接撞入旁邊店鋪的牆上。
巨大撞擊,牆倒車爛正玻璃碎,現場頓時雞飛狗走。驚慌的人剛定神準備看熱鬧,車裡伸出一隻握槍的手,朝天開了一槍,存心看熱鬧的人頓時雞飛狗走,瞬間銷聲匿跡。
身邊店裡的跑出來一個店員準備看熱鬧,隨着一場槍響,渾身打了個顫,尖叫着,躲進了店裡。我一把將胡秀秀推了店裡,吩咐道:“你進去躲躲,我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小塵,你小心。”胡秀秀不放心地道。
“會的,放心。”
我側身貼牆,看向撞爛的汽車,一個渾身是血的持槍男人下了車,在槍的威脅下,又下來了一個驚慌的女子。我微微一愣,那個女子不別人,正是童笑笑。我心一怔,暗道:“怎麼童笑笑被綁架了?”
綁匪獰笑着,用槍指着童笑笑,轉到童笑笑身旁,用手臂勒住童笑笑的脖子,罵道:“臭**,你存心找死是不是?”
“喂,哥們,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孩兒,有必要這麼暴力嗎?”我站出去,緩步向綁匪走近,邊走邊喊道。
綁匪和童笑笑同時側頭看向我,綁匪眼中一愣,接着浮現一絲兇狠之色來,槍口轉指向我,喝道:“站住,你是什麼人?”
我停了下來,笑笑道:“是來懲罰你的人了。”我這樣做的目的當然是吸引綁匪的注意力,將槍口指向我,大大減少了童笑笑的風險。
童笑笑看我的眼神迷茫了一下,露出一絲喜色,旋及又暗淡了下來,臉上浮現出一絲苦澀。我衝着童笑笑微微一笑,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亂動。
“小子,你是找死。”綁匪獰笑道。
“我們兩人賭一把,好不好?”
“賭?賭什麼?”
“賭你的槍打不死我。”
“哈哈,你找死,我就成全你。”
綁匪徹底被激怒了,獰笑着朝我開了一槍。槍聲過後,綁匪睜着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神色,原因是我好端端地站在原地。
“羽大哥……”童笑笑發出一聲慘叫。
“你是人是鬼?”綁匪眼裡出現了驚慌的神色。
童笑笑臉上還掛着一絲慘然,惶惑中帶着不能理解的神色看着我。
“我說過,你的槍打不死我。”我露出招牌笑容,邪魅地笑了笑。
“那你就去死吧。“綁匪一咬牙,舉槍朝我連續扣動扳機,片刻之間,打光了**中的子彈。
“現在該我了。”在綁匪準備換**的時候,我閃身而至。
綁匪還未反應過來,只感到持槍的手臂一麻,半邊身子已然動彈不得。我伸手將童笑笑拉入懷中,順勢又給了綁匪一指,將之制住無法動彈。我怕綁匪有反抗之力,這一指的土氣也是落足了力。
“你沒事兒吧?”我放開童笑笑,看着她蒼白的俏臉問道。
“我沒事兒。”童笑笑定了下神道。
“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剛纔撞車,怕受了內傷而不知。”我提議道。本來我倒是可以用真氣查探童笑渾身的狀況,但畢竟童笑笑是一個女子,這樣做不太方便。
“嗯!”童笑笑俏臉紅了起來,微微點了點頭。
“不許動!”就在這時,幾輛警車包圍了上來,跳出十多個警察,持槍對着我與童笑笑,一個年青的警察一臉激動地朝我喝道。
“別亂來。”林蘭風的身影出現,制止住小警員。
“姐,我沒事兒,羽大哥救了我。”童笑笑朝林蘭鳳叫道。
“匪徒是這位,人被我留下了,剩下的是你們警方的事情了。”我指了指身邊的綁匪,笑着對林蘭鳳道。
在林蘭鳳的指揮下,現場的警察一擁而上,從綁匪手中拿下槍。由於綁徒渾身僵硬,衆警員只得將其像石像一樣擡上了車。
“你怎麼在這裡?”林蘭鳳表情複雜地走到我跟前,看着我與童笑笑道。
“小塵……”胡秀秀從商店裡探頭出來,看來她是放心不下我。
“秀秀,過來吧,事情已經解決了。”
林蘭鳳和童笑笑一臉疑惑地看着胡秀秀走了過來,胡秀秀也是一臉疑惑地看着兩女,看着三人的樣子,我心裡泛起一陣怪怪的感覺。
“正式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女朋友胡秀秀。”我笑了笑,指着走近身旁的胡秀秀向林蘭鳳與童笑笑介紹道。
“女朋友?”童笑笑顯得很詫異,俏臉泛起蒼白之色。
“林蘭鳳。”林蘭鳳看了我一眼,笑着向胡秀秀伸出手道。我總覺得林蘭鳳這一眼帶着很大的信息量,只得尷尬地笑了笑。
“林警官好!”胡秀胡甜甜一笑,伸手與林蘭鳳行握手禮。
“我是童笑笑。”童笑笑努力笑了笑,也伸手與胡秀秀握了握手。
三女都顯得彬彬有禮,客氣友好,可我總感到氣氛有些怪異。
“羽塵,謝謝你幫了警察的忙。”
“林警官客氣了,這不都是我一個市民該做的麼?”
“還要麻煩你跟我們回去做一份筆錄。”
“不能省了這個步驟嗎?”
“耽誤不了你多久時間。”
“好吧。”
林蘭鳳安排女警照顧童笑笑去醫院檢查,臨行前,童笑笑美眸看了我幾眼,在我看來,滿是哀怨,極不情願地離開了。
去警局錄口供,胡秀秀自然也要跟着我一起去。在警車之前,林蘭鳳落後幾步,趁着胡秀秀的功夫,靠近我的身邊,低聲道:“你不是說,如果熬過危險之後,就娶我的嗎?怎麼現在又勾三搭四的?”
天知道,林蘭鳳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弄得我尷尬不己,好在林蘭鳳說完,不待我答話,轉身離開,上了另一輛警車。
看着林蘭鳳的身影,我心裡頓時五味雜陳,當時就是調笑的一句話,事後我早已忘記,不知林蘭鳳這時提起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個功夫警花真的看上我了,不太可能啊,彼此的差距實在太大了些。
到了警局,我避輕就重地將情況講了一下,至於綁匪不能動的緣故,我編了一個瞎話,說是打中穴位造成。兩個錄口供的小警員對我是一臉的崇拜,恨不得立即拜我爲師,好在是紀律部隊,我才少了不必要的麻煩。
在林蘭風的要求下,我收回了侵入綁匪身上土氣,讓綁匪恢復了活動。爲了安全起見,我還是將土氣留了一絲在綁匪體內,以限制綁匪的活動能力,這樣一來,綁匪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只能乖乖在警局呆着,掀不起大浪來。
林蘭鳳也沒有瞞我,將童笑笑遭遇的情況告訴了我。原來童笑笑的公司正在研發一種新藥,據說有剋制某種傳染病的功效,不知道消息怎麼傳了出去,被人混進公司想要竊取機密配方,不料在童笑笑檢查工作的時候看破。
這次裡應外合來偷配方的人共三個人,由於杜慧護在童笑笑身邊,三人被杜慧打傷了兩人,杜慧自己也身受重傷,失去行動能力,最後一個匪徒伺機挾持童笑笑逃走。林蘭鳳接到報警,遂率人緊追不捨,直到遇到我,將匪徒擒住。
我不解地問林蘭鳳,道:“匪徒光天化日之下來竊取配方,那不就是腦殘行爲嗎?”
“其實,神氏藥業有一個保險庫,採用的是當前頂尖的工藝製成,由一個古老的傳承家族打造,如果沒有鑰匙,當世能夠打開保險庫的人不超一巴掌之數。下班之時,所有資料入庫保存。只有白天上班之後,保險庫打個之後,資料纔會取出來。”
“這麼說來,內應不止一個,恐怕是數個。”
林蘭鳳垂首沉思片刻,擡頭道:“你說的有道理,我馬上安排對所有人員進行審查。”
“還是讓其自動現身,來個人贓俱獲。”
“那樣的話,是不是風險太大了?”
“這種事情,那種方式都要承擔風險。更何況,現在來個大審查,會弄得人人自危,反倒是不妙。不妨好好運作一番,讓內奸自動現形,還可以掌握主動。”
“好,那就聽你的,我儘快和笑笑商量方案。”
對於林蘭鳳,我稍做提示,相信她會做的很好,我也沒有太多擔心。倒是經過這樣一耽誤,已經到了與費長空約定的時間,我攜同胡秀秀一樣乘車去了望月閣。
費長空早在望月閣的門口等待着,見到我與胡秀秀到來,迎上來,笑道:“羽先生、胡小姐大駕光臨,長空深感容幸。”
“費兄,你太客氣了。”費找空殷勤的樣子,讓我身上滿是雞皮疙瘩,但又無可奈何,不得不客氣一下。
“請跟我來。”
我和胡秀秀隨着費長空的帶領,進入望月閣第三層的一個大的包間內。包間佈局幽雅,頗有情調。
費長空帶了一個隨從,是一個彪形大漢,精壯之軀充滿力量,看樣子像是出身暴力部門的人員。大漢並沒有隨我們一起進入包間,而是守在了門口。
菜餚快速上桌,在費長空的客氣下,其實也我沒有理會費長空的客套,招呼了一下胡秀秀,就開始大吃大喝起來。
“費兄,有什麼事,請直說吧。”一輪掃蕩之後,我阻止了費長空的勸酒,放下筷子,抽出紙巾,邊擦嘴邊道。
“長空今後想跟着羽兄弟混口飯吃,還望羽兄弟能夠收留。”費長空坐端身形,雙眼望着我,正容道。
“費兄說笑了。”我微微一怔,笑道:“費兄身價不菲,羽某不名一文,費兄何故開這種玩笑呢?”
胡秀秀也停止了吃東西,不解地看了看費長空,又不解地看了看我。
“長空所言,句句發自肺腑。”費長空頓了下,正色道:“長空一見羽兄弟,就知道羽兄弟絕非池中之物,所以長空願意無條件追隨羽兄弟。”
“費兄謬讚了。”
“長空絕非胡言亂語,還有一件事可以證明。”
“願聞其詳?”
費長空淡然一笑,道:“家祖一直是不服輸的人,卻因爲羽兄弟而宣佈退出江湖,安渡晚年,足見羽兄弟的能量之大。”
“令祖是?”
“姓吉諱正。”
“原來是吉老先生。”
“不錯。家祖年齡越大,卻是雄心不老,一門心思想要爭鋒於江湖,是羽兄弟打消其雄心,退而安享晚年。”
“吉老先生是你祖父?”
“正是。這是我們神家的習慣,子女隨母姓。家母乃家外祖長女,生下我之後,與先父不睦,帶我回了費家,所以我在費家長大。其後先父又娶二妻,分別生下兩妹,大妹林蘭鳳,小妹童笑笑。”
“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
胡秀秀抿着小嘴,也是聽得一臉驚奇。
“外祖將我視如親孫,將費家一部分家業給我掌管,但是費家人口衆多,難免有明槍暗箭,我退出自己創業,這其中當然也藉助費家的力量。所以我算是在爲費家效力。”
費長空如此一講,我算是徹底明白了。吉老先生打算武力收服我,但遭到了失敗。費長空從其祖父那裡得到消息,就打算投靠我,以求來壯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