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後面有什麼,只能往前走,這是唯一的希望,要不然只能死在這裡。
從風水的角度來說,這個洞不可能再通往一個墓葬了。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一人獨享一片風水寶地,總勝過於他人分享。況且剛纔看到這麼高規格的黃腸題湊,怎麼還有可能再有其他墓葬,明顯不合風水邏輯,除非有人故意讓人死後不得安寧。
就算按照九重陰陽風水訣的天重風水訣來說,此處峰巒混亂無次,行度後退消條,脈低穴高,從高失下,如履險灘一般,是爲最兇。葬在此處則墓主一發即敗退,給人的感覺是有氣無力,懶惰不思上進,易凋零二不顯貴,也是不符合風水秘訣的。
我尾隨着二叔,問他:“二叔,這平白無故出現一個洞穴,這洞穴到底是幹什麼用的,會是盜洞嗎?”
二叔邊走邊說:“這個還不好說,看這洞口這麼規整,有可能是盜洞,也有可能是當初修建墓葬的時候運送東西的,僅從開鑿程度判斷是盜洞,未免有點武斷!”
然而我多麼希望是盜洞,如果這是一條盜洞的話,我們沿着這條漆黑的洞能走到外面,脫離險境,逃離這座陰邪的古墓。說實在的,這座墓葬太邪乎了,這裡的一切都那麼非同尋常,在墓葬構造中也是極爲罕見的。
我們三人沿着此洞繼續深入,一陣陰冷的氣息,加上剛纔的驚悸,我不免有些慌張。我打着燈光,沿着洞穴往前走,卻忽然看見前方一個人白色的人影閃過,我隨即驚叫一聲,二叔和王三順聽我驚叫,趕緊轉身看着我:“怎麼回事?”
我一臉驚訝,說:“二叔,我看見前面有個人!”
二叔臉色一變,驚詫的說:“在哪?”
“就……在那!”我吞吐說完,我用手電照着有人影的那面石壁,分明有一個人躺在那裡。由於洞穴裡稍微有些黑,看到的只是一個大致的輪廓,但我確信,那絕對是一個人。
二叔和王三順順着我的手電照過去的方向看去,卻發現在正對着我們三人的地方,有一具穿着灰白衣服的人躺在那裡,好像在等着我們。
這不禁讓我想到攔路打劫的土匪,他們都是趁着月黑風高,殺人越貨,而今,在這個墓穴裡,要是有人打劫我們,似乎有些說不通。
二叔照到那人之後,說:確實是個人,待我喊他一喊!”
然後他扯着嗓子開口大聲喊道:“喂!這位朋友,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但願能相識,請問尊姓大名,來自何門何派?摸幾金、發幾丘、卸幾嶺、搬幾山?”
這又是行內的暗語,把倒斗的摸金、發丘、搬山、卸嶺各門派的都說盡了,最終是想知道,這人究竟是那一路的人?
二叔喊完話後,對方沒有迴音,洞穴裡靜悄悄的,我們保持着高度警惕,一步一步的靠近這個人的面前。
二叔見對方沒有回答,這人可能在賣關子,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我已經把槍握在了手裡,防止出現突發情況,隨時做好一切戰鬥的準備。
然而我們靠近之後卻發現,這躺在石壁上的,竟然是一具已經乾枯的屍體,頭部已經成爲骷髏,只不過身穿白色衣服,看着纔像一個白影,王三順看後驚訝說:“這裡怎麼會有一具骷髏屍體?難道是我們的前輩?”
這突發我的奇想,如果這人是同行,那麼他爲什麼不去盜掘那個黃腸題湊,如果不是同行,那麼又爲什麼會死在這裡。雖然這裡與黃腸題湊不屬一個墓室,但卻是相通的,他能進到這裡來,就應該能找到黃腸題湊?
又是一個謎團!
我仔細看着這具已經乾枯的屍骨,他的旁邊還有一隻漆器缶,缶上的其中一塊已經掉漆。二叔看後說道:“看來這是同行了,進了黃腸題湊沒死,竟沒想到死在了這裡!”
我不解地問:“二叔,你怎麼知道他已經進了黃腸題湊?”
二叔指着這具乾屍說:“先前咱們進入黃腸題湊之後,在中室木枋上發現,原本碼的結結實實的木枋爲什麼會有一片空隙?而且在那空隙間的方木上,還尚存一塊掛掉的漆皮,想必就是這位前輩所爲,只是不知道爲何,他爲什麼沒有打開中室的棺槨,這十分令我不解!”
我想了一下說:“說不定這位前輩是看到好東西了,見好就收,也說不定!”
我的話還未落音,只感到一股勁風襲來,二叔大叫喊道:“小心!”
我們連忙後撤,只聞轟隆一聲巨響,一塊大石頭突然飛來砸到石壁上,頓時驚天動地,塵土瀰漫,洋洋散散,上面還有乾土不斷落下,嗆得人直咳嗽,大伯低聲說道:“待在原地別動了!”
剛纔這塊大石落下之後,也不見有第二塊落下,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喘一口,生怕有連環大石落下。
我驚得一身冷汗,剛纔這大石若是砸中我們當中的其中一人,那都將必死無疑。大石砸過之後,我對二叔說:“咱們還是找出口吧!”
王三順也跟着道:“是啊老水,咱們現在就找出口吧,這墓葬在地下封閉數百數千年了,即便裡面空氣流通,屍體和其他東西腐爛產生的屍氣對身體不利。要知道,人死之後屍體要發脹,充滿屍氣,鼓滿水之後,皮肉纔開始腐爛,這也是爲何穿那麼多的殮服的原因!墓室封閉就導致這些屍氣集聚在墓室內,歷經千百年都未必能散得了,如果這裡再有多具屍體的話,屍氣就越積越多,吸入體內之後就會咳嗽、嚴重的還會頭昏腦脹,甚至中毒身亡,咱們在這裡盤桓了那麼久,再不離開恐怕於我們不利!”
二叔道:“王老闆,不瞞您說,我也想着出去,但是我們想出去得有出路啊,你看這位死去的前輩,估計就是當初沒找到出路才死在這裡的!”
王三順的臉色突然變了,說道:“老水,你的意思是說,這裡是條死路?我覺得不可能啊,要是死路,那些蝙蝠是怎麼進來的?”
我也在想同樣的問題!
王三順的這話頓時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心道,也是啊,要是沒有出口,這蝙蝠是從哪飛進來的,總不能是洞穴裡自然生長的吧?
要知道這蝙蝠是唯一一種能在天上飛的哺乳動物,是靠肺部舒張和收縮呼吸的,如果沒有空氣,蝙蝠還飛個毛線,早就憋死了!
我斷定,這裡一定有出路,只不過我們不知道在哪罷了,而且極有可能在一個隱蔽的位置,要不然這個同行又是怎麼進來的?
這讓我感到無比疑惑,我道:“既然同行能進來,爲何卻出不去了呢?”這也是一個我想不通的問題!
二叔道:“剛纔我就在想,如果來時的路被封死了,還怎麼出去?”
王三順到:“對啊,可能路已經被封死了也說不定!”
太讓人費解了,簡直要讓人想破腦袋。
就算被封死了來路,也應該在能看見的地方,那麼這個通道到底在哪?
我照着手電在這個洞裡摸索,試圖找到通往外面的洞口,可是,這個通道盡管空間很大,但就那麼長,根本沒有發現那個地方通向外面。
我撫摸着石壁,思考這個洞裡爲什麼會空空如也,於是我問道:“二叔,你看這個洞,是幹什麼用的,會不會是盜洞?”
二叔道:“你犯什麼混,這怎麼可能是盜洞,如果是盜洞的話,肯定是從地面挖向地宮的,必然會有通往地面的路,但你看這裡,四壁上凹凸不平,根本就不可能是盜洞!”
正在我一籌莫展之時,突然聽見一聲刺耳的滋滋聲,我打着手電照了照周圍,這聲音是蝙蝠發出的,但這裡卻沒有蝙蝠,聲音從何而來,又平添了幾分詭異!
我將手電光照向那具已經成爲白骨的屍體旁,卻發現一隻蝙蝠縮着翅膀,正在屍體旁趴着,當我照亮後靠近了,蝙蝠忽然鑽入屍體的下面,我趕緊走過去。
看來,這聲音是這玩意兒發出的。
二叔問我:“侄子,你發現了什麼沒?”
我道:“我剛纔看到一隻蝙蝠鑽進了這具屍體下面,是不是這屍體下面有古怪?”
二叔皺着眉頭走來,把手電光照在屍體身上,然後說了句:“對不住了這位,我們要是能出去,一定將您入土爲安!”說完之後,便將屍體挪開。
屍體依靠之後,身後竟然出現一個不是很大的洞口。
但二叔移開這具屍體之後,我驚訝的發現,這具屍體的右手居然有六根手指,而且從骨骼結構來看,食指和中指一樣長,但卻比其他手指要長好多。
我提醒二叔說:“你看,這具屍體的右手的手指非常古怪,居然那麼長!”
二叔被我這麼一提醒,才注意到屍體的手指很特別,他道:“這具屍體應該是卸嶺派的同行,他的手指在倒鬥行內叫做陰陽指,又叫萬鈞雙並指,千萬別小看這兩根手指,這兩根手指並用起來,萬斤重的東西都能拉動,所以纔有萬鈞雙並指之稱。三十六行,盜墓爲王,掘墓倒鬥,卸嶺最強,獨門絕技,指併成雙。剛纔黃腸題湊的木枋堆壘的那麼結實,我一直納悶爲何有人能將之從最低端抽出,原來是萬鈞雙並指,看來這人也是卸嶺門的拔尖人物,不知道跟大板牙有什麼關係!”
所謂打死犟嘴的,淹死會水的,這位卸嶺派的同行極有可能是大板牙的親屬,但往往這樣的人都仗着自己有獨門絕技,喜歡關起門來自己搞發明創造,最終身死異處。
此刻王三順告誡二叔道:“老水,別研究這具屍體了,咱們還是看看,這洞到底能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