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這幸福來的太過突然與炫目,徐饒都不知道那一晚自己是如何度過,只記得孫臨武送他會出租屋時,那格外解氣的表情,那個幾乎不喜歡開口的男人,繪聲繪色的描繪着臺下那呆若木雞的表情,也許唯有這個男人,是不摻和任何東西,真真切切的祝福着徐饒。
回到出租屋,兩人相擁而眠,徐饒並沒有多說,甚至沒有多想,只是想如此簡單如此簡單的活罷了。
別墅中的宴會也進入了落幕,人羣散去後,只留下一片狼藉,上官浮萍坐在臺上,有些落寞的看着眼前這一切,雖然這一切在她閉上眼後就會恢復原狀,但是這並不是她現在所關心的,也許是被剛剛所發生的故事所觸動到了最心底的東西,上官浮萍一時陷入回憶無法自拔。
自己幾個從小長大的密友圍上上官浮萍,儘管是最不識趣的王嘯天都能夠看出上官浮萍的不適,所以老老實實的待在一旁不敢出什麼動靜。
李思平靠在一旁,此刻他所關心的不是上官浮萍,而是關於那個李若般的名字,似乎這是一個很熟悉很熟悉的名字,但是他就是一時想不出到底從哪裡聽說過這個名字,但是他能夠確定的一點,是這個名字絕對在自己心中留下了無比深刻的印象。
“真想不到這個社會上什麼事情都有,就這麼一個動人到不能再動人的女人,怎麼能夠瞧的上那麼一個爛蛤蟆。”阿全嘟囔着,他很是不服氣,但是想想那個如同不食煙火的仙子一般的女人,即便是他老子在北京有着赫然的地位,他也不敢觸摸,但是怎麼就想不到被一個爛蛤蟆搶先了一步。
徐龍象贊同的點了點頭,但是他所注意的卻是有些失神的穆黃花,他其實心裡知道這肯定與那個徐饒有關,但是無可奈何,本來穆黃花就對自己的印象差勁,要是他再做多餘的事情,估摸着就真的跟這個女人無緣了。
“劉恩全,那個傢伙就算是再怎麼不濟,也比你這個從外面招惹到了事非靠自己老子擦屁股的紈絝要強的多,你可知道這麼一個人物能夠站在這個高度,到底經歷了多少,恐怕你連想象都想象不到。”鶴靜似乎是第一個爲徐饒出頭的人。
“鶴靜,你誠心找茬是不是?”劉恩全一臉不悅的說道,似乎跟鶴靜的關係不怎麼樣。
“阿全,有怨氣別朝自己人發,要是你真不服氣,大可以去找那個徐饒的麻煩,但是要在就憑你自己本事的情況下。”站在鶴靜身旁的周蒼松訓斥道,似乎對於劉恩全這一副態度很是不滿。
也許是被戳痛了痛楚,劉恩全咬了咬牙,忍了下去,但是心裡卻是對於周蒼松也好,鶴靜也好,還有那個徐饒,很是不服氣。
“你們就先回去吧,今晚的事情,如果真打算揣摩,就多揣摩揣摩,其實我也不打算瞞着你,阿全也好,嘯天也好,包括恩全,還有不服氣的懷懷,就算是你們背後那四家子綁在一起跟剛剛那個傢伙比身家,估摸着都不會產生什麼故事,自始至終他就跟你們又或者我們不處於一個世界,到底是他一輩子觸摸不到我們,還是我們一輩子觸摸不到他,這個需要你們自己考慮。”沉默許久的上官浮萍終於開口說道,只是聲音是格外的有氣無力,但是卻一點都不像是在開什麼玩笑。
劉恩全幾個愣住了,上官浮萍這風輕雲淡一般的一句,似乎很是值得他們揣摩,儘管這一切看起來很是抽象。
“走吧,讓浮萍靜一靜。”李思平終於開口,也許他已經看出了異端,但是他現在真正關心的不是此,而是那個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出現的名字,還有一段他最不願意回憶的過去。
雖然很是不情願,劉恩全王嘯天跟嘟嘟着嘴的懷懷幾人還是匆匆離開,李思平走在一羣人的最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轉過頭欲要說些什麼,但是看到上官浮萍那伊人已逝的表情後,他又把心中的那點東西給憋了回去,跟着王嘯天幾人離開。
“是不是從這個傢伙身上想到了他?”沒有離開的鶴靜說道,也許在場對於上官浮萍最瞭解的,是這個看起來跟這個圈子格格不入的鶴靜。
上官浮萍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也許是默認了。
“你們兩個姐妹聊,我就先撤了。”周蒼梧也不願再繼續當這個電燈泡,準備打道回府。
“走的這麼急?就這麼撇下我們這兩個大美女撒丫子跑路,這可不像是你周蒼梧的作風。”也許是對於剛剛周蒼梧出頭的惦記,鶴靜難得對這個傢伙說了一句還不算傷人的話。
“這就免了,你也別埋汰我了,我也就看看就好,不如找一個傻了吧唧的女人實在。”周蒼梧很是實誠的說着,就這樣雙手插兜的離開。
就在周蒼梧走後良久,這一對姐妹之間都沒有任何的對話。
“他們很像。”上官浮萍喃喃的說道。
“我注意到了,但是也一點不像,不過今天這一番話,如果他對我這般說出口了,說不定一狠心,我也該就這麼嫁了。”鶴靜破天荒一般的說道,這一席話,如果要是被徐饒這麼一個爛蛤蟆聽到,不知道到底會有什麼感想。
上官浮萍笑了,也許是因爲鶴靜這個玩笑實在是太過過火了。
“笑什麼?我可是認真到不能再認真了,與其說隨隨便便找一個自己看不順眼的紈絝,二世祖,乃至***,不如找這麼一個誰都瞧不起的爛蛤蟆,總覺得也唯有這個才能夠徹底改變我的人生,說實話,從見到這個男人第一眼起,我就對他一點不反感,他是故事,我雖然一點不知道,但是你肯定清楚的很,否則你也不會說出那麼一番話出來。”鶴靜做出一副很是嚴肅的表情,不過還是引得了上官浮萍的笑容。
“你啊啊,太聰明瞭一輩子可嫁不出去了,似乎什麼東西都逃不過你的法眼,至於關於他的事情,我不好開口,所牽連的東西太多,但是等某天我有這個心情了,我慢慢聊給你聽。”上官浮萍起身伸了一個懶腰,她累了,不來自於身體,而是來自心靈。
“又是賣關心,你就帶着這些故事腐朽吧。”鶴靜微微眯着眼。
“那麼就這樣腐朽,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她神傷的喃喃着。
天濛濛的亮,他醒來時,她還在她的身旁熟睡着,似乎這已然成爲了這個世界上對於徐饒來說最幸福的事情,徐饒小心翼翼的不敢起身,只是端詳着眼前這可以輕易觸碰到的臉,雖然幸福感強烈的讓徐饒想要窒息,但是徐饒已經沒有了恍惚感,因爲這個女人是確確實實的存在的,這花朵是確確實實的在爲某個人盛開着。
也許是察覺到了目光,她慢慢睜開眼,眼前是那個莫名想要笑的男人。
“跟我去見幾個人。”徐饒柔聲說道。
李若般微微點了點頭,第一次露出如此小人物的表情。
看着那一張讓人沉醉無比的臉,徐饒不顧所以的吻了上去。
似乎在這搖搖欲墜的時代之中,兩人終於找到了照亮一切的東西,就如同最後一根稻草一般,相互救贖了他們那昏暗無望的生活。
徐饒打算回方十街,畢竟離開了這麼多天,他需要給哪裡守望着他的人一個答覆。
穿上那身可悲的行頭,雖然這小小的出租屋生存着兩個人就已經算的上急促,但是徐饒卻能夠從這個地方感受到真真切切的安全感,這是這座城市幾乎再也沒有給予他的。
這一天李若般沒有像是昨天那樣大費周章的打扮一番,雖然動人是動人,但是徐饒還真不想因爲自己身邊這樣養眼的女人有什麼麻煩,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李若般曾經的非主流服飾中找出幾件正常的,再次戴上口罩,徐饒才放心的帶着李若般出門。
在出租屋樓下攔下一輛出租車,對於徐饒要帶自己見誰,李若般沒有問,也不打算問,因爲對於這個男人,她無條件的放心,也許只是不願意去想那些罷了,只是想要簡簡單單的待在他的身旁。
“太妹,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過上那平凡生活。”徐饒看着車窗說道,這是他給予她最小最小的承諾,也是最大最大的承諾,徐饒知道自己也許無法讓太妹住上什麼忠臣高爾夫,但是至少也得住上一個像樣的公寓,有着一個像樣的家,過上一種或許只能夠仰望但是至少擁有一切的生活。
“我感覺這樣就不錯。”李若般輕聲說道,她不想給予眼前這個男人太多的壓力,雖然她都不知道徐饒到底什麼職業,但是她能夠看出徐饒的一無所有,在這個高度上,想要從這個城市中紮根,太過太過困難了。
“但是總不能一直如此吧?我還想要一個大胖小子呢。”徐饒轉過頭,傻笑的看着太妹。
也許是因爲戴着口罩的原因,看不到李若般臉上的蘋果紅,但是對於說話沒頭沒腦的徐饒,李若般狠狠在徐饒的腰間擰了一把,但是對於眼前這個皮糙肉厚的傢伙,似乎並沒有威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