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悅姐大聲地問穆天驕:“爲什麼你要捨命幫我?”
穆天驕大聲地回答說:“在族中,我本就沒有任何的朋友,相比之下,楚悅姑娘倒值得我更可以信賴一些。而且我實際上主要還是在幫自己,因爲我們家在這裡可是最大的財主,而我則是唯一的繼承人,我可不想讓家中的財富因此而受到損失。”
楚悅姐笑笑:“說得倒蠻真的。可是我們爲什麼要去北入口而不是別的入口呢?要是我們判斷錯了,那麼你們穆氏族還不是一樣很危險?”
穆天驕說:“說真的,我並沒有任何的把握,也只是賭一下運氣罷了。因爲我們現在回去通知大家,所花時間更長,而且正如穆雲飛所說,我們沒有證據可以說服幾位長老,要全族的人躲避起來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非萬不得已才爲之。北入口離魔鬼族最近,離我族居住地雖然最遠,可是過了入口,便一馬平川,直到居住處3裡地外,幾乎沒有什麼屏障,人馬容易展開,無論是進攻或撤退都很容易。如果有內應,當然是最好的選擇。另外我恰好知道今天守護北入口的人中就有穆赫連的兒子穆騰飛及他的兩個子侄。”
楚悅姐急道:“那一定沒錯啦。我們一定上要趕在魔鬼族的人前面。”說完,輕拍馬兒的頭說:“好姑娘,快快跑!我知道你已經很累啦!可是情況危急,我們還不能休息。”
穆天驕說:“應該還可以來得及。因爲魔鬼族既然有內應,要突襲我們,怎麼樣也要等我們的大隊人馬離開族中至少百里地,這樣才能贏得充分的時間來做所要做的事,可是就算我們趕得及,卻沒有足夠的人來阻止敵人,因爲現在族中說來還有近千名青壯,可是由於一大部分去遊牧啦還沒回來,其他的則分散在各個入口及重要的地點,最集中的北入口也不過50多人,這樣一來,我們必須想辦法將魔鬼族的人拖住,越得時間越長越好,這樣一旦狼煙四起,就會有人來支援啦。”
楚悅姐說:“你不是說穆赫連的兒子和子侄在北入口嗎?要是他已經控制了北入口怎麼辦?”
穆天驕說:“我們有一個最大的優勢,那就是穆騰飛並不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陰謀。所以我就有機會先捉住他。”
說話間北入口已經可以望見,與其說是山谷,便不如說是土包子更合適些,到處是一道道的波浪般的土山,最高的也不過幾十米,而且坡度平緩。一座土城一樣的關卡就修在當中,也不過7、8米來高,也就是兩層樓的高度,分爲左右兩個垛口,各長約20米,下面中間是寬約10米厚約5米的通道,成“凹”字形,並沒有大門,只是在入口處擺放着幾根又粗又重的圓木做的障礙物。
對付外來侵略者來說,北入口顯然根本不能形成有力的屏障,除了主入口比較狹窄些,也只能稍微阻擋一下騎兵,而步兵則很容易從各個方向的矮小的山谷及土坡上穿過。北入口之所以存在,唯一的原因就是在這一帶它是最高的,可以清晰地觀察到南北方向的動靜。
穆天驕判斷北入口的瞭望臺可能看見他們倆時,便用腳勾住馬鞍的一側,將身子藏了起來,楚悅姐何等聰明,便策馬擋在一側,這樣一來,便很難發現穆天驕啦。
但令人奇怪的是,直到兩人來到北入口城臺下時,也沒有看見任何的人,城垛上也看不見有人守護,如果不是城垛下拴着的幾十匹馬兒在安祥地吃草,整個北入口會被認爲死城一般,穆天驕豎起耳朵,過了許久,城垛上面隱隱傳來了痛苦的呻吟聲。
穆天驕暗叫不妙,連忙下馬,一手持槍,一手緊握匕首,順着臺階慢慢摸上去,楚悅姐則緊跟在後,一上城垛,穆天驕第一眼就看見了穆騰飛,他正躺在入進口處不遠,捂住胸口,鮮血已浸透了白色的衣服,他在地上不住地翻滾着,顯得十分的痛苦。在他的身後是一具屍體,血已流乾。其他地方,地上到處躺滿了人,幾乎個個口吐白沫,毫無生機,地上一片狼藉。
楚悅姐連忙查看穆騰飛的傷勢,他的胸口被刺了一下,不是很重,但同時也中了毒,因爲他剛剛設法嘔吐出不少,顯得相當的痛苦和難受,但是生命不至於受到威脅。
楚悅姐連續查看了其他的人,大全部暈迷不醒,有兩人還能睜開眼,可都只剩下了一口氣,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楚悅姐因爲看不出是中了什麼毒,一時束手無策。
經過處理包紮後,穆騰飛開始平息了許多,穆天驕就問:“穆騰飛,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穆騰飛指着地上的那具屍體喘着氣說:“都是這個傢伙,因爲想調班沒有被通過,竟然心懷怨恨,在我們所飲用的食物中落毒不說,還想再加上一刀,可謂夠狠夠毒的啦,還好我能拼死殺了他,但不知其他的兄弟們現在怎麼樣,你們快點想辦法救他們。”
楚悅姐說:“這種毒看起來並不致命,只不過是讓人一時失去反抗能力罷了,但會不會造成其他損傷我就不知道啦。”
穆騰飛掙扎着身子喘着氣問道:“穆天驕,你怎麼會來這裡,你不是跟我阿爸他們去救族長去了嗎?”
穆天驕心中懷疑,他緊盯着穆騰飛的雙眼說:“別提了,在半路時我們又收到一封飛鷹傳書,說魔鬼族的人可能會從北入口入侵我族,你阿爸就讓我帶了四百號人匆匆趕來,路上剛好遇見了楚悅姑娘在草原上閒逛,誰知我們這兩匹馬一見,就特別來勁,跑得特別的急特別的快也特別的歡。本來我們的馬就快,你看,現在我們都到了,而那些人連人影也沒看見。”
楚悅姐裝作生氣的樣子說:“穆天驕,你的馬怎麼能無恥,害得我被平白無故帶到了這裡來。”
穆騰飛將信將疑,向他身後望望:“穆天驕,你不會在逗我吧?那消息是怎麼來的?你想想,這麼多年來,魔鬼族都不敢越過這裡半步,怎麼會突然想起來要襲擊我族。”
穆天驕漫不經心地說:“要是他們有內應呢?”
穆騰飛說:“內應?”猛地驚道:“你是說這個下毒的人?”
穆天驕搖搖頭說:“我不知道,也許還有別的人。”
穆騰飛說:“穆天驕,你這是什麼意思?”
穆天驕突然臉色大變,他並不答話,先是站在瞭望臺上看了一下,然後下了城垛伏在地上聽了一下,馬上站起身大聲說:“不好,有大批的人馬正向這裡趕來,少說有幾百人,看來是魔鬼族的人來了。”
楚悅姐說:“那怎麼辦好?我們只有3個人。”
穆天驕說:“錯了!是2個。”
穆天驕這纔想起首先應該要點燃起狼煙,可是發現狼煙已被人全部被澆了水,根本無法點燃。想吹報警的號角,不曾想那號角也被人折斷了,就算完好,但吹法特別奇特,不知道吹法根本發不出聲音,穆天驕不禁急得滿身大汗。
這時就見20多匹馬飛馳而來,來得正是穆雲飛、穆天峰和鷹1隊的戰士。
一上城垛,不用說,穆雲飛和穆天峰也明白了事情的危急,穆天峰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咬着牙,拔出砍馬對準穆騰飛說:“穆騰飛,不用問,一定是你做的好事,我非殺了你不可。”
楚悅姐連忙擋住說:“穆天峰,你可能誤會了,穆騰飛可能也是受害人。我們現在要馬上想辦法阻止魔鬼族的人。我看你必須馬上派一個人到最近的峰火臺去點燃狼煙報警。”
穆天驕看看穆騰飛說:“只怕穆赫連早已有安排,無濟於事。而且穆騰飛我並不放心。”
穆天峰、穆雲飛同時問:“那怎麼辦?”
穆騰飛則生氣地問:“你們的話是什麼意思?”
楚悅姐並不理會,她指着躺在地下的一個人果決地說:“這位兄弟中毒比較輕,我已經將他催吐了,現在昏迷中,穆雲飛,你馬上派人將這名兄弟送回族裡,長老們見了應該會相信我們的話的,如果他能醒來就更好啦。”
穆雲飛應聲答應,還沒開口下命令,旁邊的一位鷹1隊的戰士早已上前,扛着他就下了城垛。
楚悅姐對穆天峰說:“城垛下有的是馬,麻煩你帶4名兄弟到趕着它們去南面約三裡處,那裡沙土特別多,然後每一匹尾上綁上柴火、樹枝之類的,越大越好,讓馬兒來回跑,揚起塵土,越塵越好。”
楚悅姐又對穆雲飛說:“你帶着剩下的兄弟先將這地下的兄弟擡到城垛口,僞裝成戒備的姿勢,將所有的石塊準備好,然後你們收集所有的武器守在這裡。”
穆天驕着急地說:“那我呢?”
楚悅姐說:“我和你去迎接魔鬼族的人。”
穆雲飛大吃一驚說:“李姑娘,你瘋了,這樣不是去送死嗎?”
穆天驕不禁豎起拇指說:“楚悅姑娘,想不到你真是有膽有識!雖然危險,但如果能讓魔鬼族的人相信我們早有準備,說不定他們便會不戰而退。”
楚悅姐說:“不錯!不過這辦法早在幾千年前就有人用過啦,希望能夠有用。”
穆騰飛猛地站起身,穩住搖晃着的身軀厲聲道:“你們說我阿爸早已有安排是什麼意思?”
穆天驕冷冷地說:“現在我們沒有時間和你解釋,不過可以告訴你,你阿爸勾結魔鬼族的人已是不爭的事實。說實話,我也並不信任你,我懷疑你就是內奸。如果你不是,如果你不怕死,就跟我來吧!”說完一手抱起地上的屍體走下了城垛,楚悅姐跟着也走了下。
穆天驕將屍體橫放在馬上,檢查了一下隨身的武器,便和楚悅姐拍馬出了北入口,向着北面馳去。
只馳出半里地,穆天驕便停了下來,將屍體扔在地上,然後注視着前方,前方的煙塵越來越大,聲音也越來越響,已可以分辨出人影來。
這時,穆騰飛跟了上來,他臉色蒼白,毫無一絲的血色,也不知道是因爲受傷的緣故還是因爲看見敵人聲勢浩大的緣故。
穆天驕冷冷地說:“剛纔我說我帶了四百人來,那是騙你的,所有的人都讓你阿爸引開啦。不管你是不是內奸都好,如果你現在回頭,或許還有可能保全性命。”
穆騰飛怒道:“我穆騰飛豈是貪生怕死之輩!你說我是內奸,說我阿爸勾結魔鬼族的人,有什麼證據?我和你沒完!”
穆天驕冷笑一聲道:“沒問題,等這事一完,我們再好好算算帳吧。不過現在,你還是想想要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吧?!”說着,將手中的步槍對準穆騰飛:“下馬!”
穆騰飛又驚又怒:“穆天驕,你這是什麼意思?”
穆天驕厲聲道:“下馬!按我說的去做!如果你是無辜的人,我相信真主安拉一定會保佑你的!”
穆騰飛下了馬,穆天驕又喝道:“雙手抱頭,跪在地上!”
穆騰飛剛想表示不滿,穆天驕一槍托將穆騰飛打倒在地:“我說最後一次,按我說的去做,否則你就沒有第二次機會啦。”
楚悅姐柔聲道:“穆騰飛,你聽話,只有這樣,你才能用自己的實際來證明自己的清白,而我們大家纔可能有機會逃過危難,拯救你們的族人。”
穆騰飛終於雙手抱頭,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