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勁威也有些感傷,他想不到事過多年,穆典赤還這麼癡情,一時不知道如何來安慰別人,於是他只好繼續往下說他的故事:典赤大哥,在那時,我本也很震驚,但很快便鎮定下來,繼續透過小孔向裡望。
整個屋子裡亂轟轟的,守護的、侍候的全部都擠了進來,很快阿力克被人擡了出去。我擔心被發現,便用泥土將那個小洞再次堵住。說實在的,那個洞的位置並不好,可以說看不到什麼,如果不是當時一片混亂,落進屋內的泥土很可能會被引起懷疑,因此我並不打算再利用這個孔偷窺,只要能聽見關鍵的就可以啦。
過了很久,屋子裡才慢慢平靜了許多,想必是重新收拾好啦。
這時我聽見了族長穆罕麥的聲音:“李姑娘,真是很抱歉,讓你受驚啦!”
楚悅姐鎮定地說:“比起外面的槍林彈雨來,這倒算不了什麼。”
族長想來是豎着拇指說的:“李姑娘不愧是女中豪傑!見過大場面!看來我的擔心倒是多餘啦。但無論如何我是不應該讓阿力克到這裡來的。”
楚悅姐淡淡地說:“族長也是一片好心,阿力克也是一片好心,特別是穆典赤不在的時候。而且人們常常說,在女人最受傷、最孤單、最需要人幫助的時候,她的心是最容易被男人打動的,想來族長一定是深明其理。”楚悅姐譏諷族長用心良苦之意呼之欲出。
族長裝着沒聽懂,打着哈哈說:“是嗎?我老了,年輕人的心事,我一向是不明白的,不過阿力克確實是一片好心這倒是真的。好啦,經過這一折騰,我想李姑娘一定累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出門時,穆罕麥又說:“李姑娘,你放心,從現在開始,我會加強守衛,絕不放任何閒雜之人來打擾你。”然後族長又特別吩咐所有的人要好好照看楚悅姐。
除了吃飯,休息,楚悅姐沒有再說什麼話,不知道是特別的累還是因爲心事重重,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第二天,我聽見楚悅姐早早就起牀了,顯然精神特別的好,而且吃早飯時沒有再嘔吐。一會張醫生、劉醫生又按時來看楚悅姐啦。
他們一見楚悅姐就很吃驚,張醫生說:“看來,阿力克的血還真是靈丹妙藥,你的毒看來減了不少,不,是很多。”
楚悅姐說:“從一起牀到現在我都沒有一點疲勞的感覺,也沒有頭暈和嘔吐的感覺,食慾很好,看來中毒的症狀是減輕了不少。張醫生,那個阿力克兄弟現在怎麼樣啦?”
張醫生說:“糟了!”這一句話將楚悅姐嚇了一大跳,她緊張地問:“阿力克兄弟他有生命危險嗎?”
張醫生趕緊說:“不是的。那傢伙強健的簡直就好像一頭牛,被擡出去沒半個小時他就醒了,只不過他昨天下午就已經被穆罕麥族長趕走啦。”
楚悅姐這才安下心來:“還好!嚇我一大跳。”
張醫生說:“我說糟了的意思是,既然阿力克兄弟的血這麼神奇,我是想,李姑娘再喝上那麼一兩碗,我想也許你體內的毒就有可能馬上全部消失啦。”
楚悅姐皺了皺眉頭說:“那我不成了吸血鬼。我不幹!”
張醫生笑道:“你不幹?要是知道自己的血是解毒良藥,那個阿力克不知又會想什麼辦法來強迫李小姐喝下藥去,哈哈哈。。。。。。。”
劉醫生說:“按我的意思,必須將那個阿力克帶到實驗室去,好好研究一下,看看他的血爲什麼可以解毒。”
楚悅姐笑道:“那阿力克不是成了小白鼠?好慘啊!”
劉醫生說:“是要好好研究研究。不行,絕對不行!”說話間已衝出了門。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要幹什麼,突然聽到劉醫生回身大叫道:“不能讓他就這樣走了,我現在馬上去找他回來。”
楚悅姐一時說不出話來,這時,穆罕麥族長進來,他見了楚悅姐,也是極爲吃驚:“李姑娘,你今天看起來精神特別好!難道說找到解毒的辦法啦?”
張醫生連忙解釋,族長聽完後說:“阿力克一定是服用過什麼特別的藥材!這倒要好好問問,將來必有用場。”
族長屏退了所有的人,對楚悅姐說:“李姑娘,你哥哥來信說,無論你的病情如何,這幾天都要派人接你回烏魯木齊。所以,儘管李姑娘你身體不適,但我也有很多事情不能不當面問清楚,因爲這些事情和我們族中關係重大。”
楚悅姐說:“我的精神現在就特別的好。所以穆老爺子您有什麼疑問只管問吧。”
族長沉吟了一下說:“那麼好吧,李姑娘,就請你將從百蝶泉開始,一直到你中毒的這段時間內,你所經歷的事情請完完整整地說一遍吧。”
於是楚悅姐便把所有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在這期間,族長並沒有問任何的問題,而是安安靜靜地聽着,偶爾在房間裡走動一兩下,楚悅姐也好像一點不累,一口氣講完,連中午飯也不曾吃,就是這樣,也整整花了三個多小時才說完。
說完了,楚悅姐深深地吸了口氣說:“希望穆老爺子您一定要查明真象,別讓穆天驕及所有死難的穆氏兄弟們白白犧牲。”
族長在房間裡走了幾個來回才緩緩道:“李姑娘,我相信你所說的都是真的,可是就因爲你說的都是真的,事情反而變得複雜啦。”
楚悅姐奇怪地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族長說:“李姑娘,你說你在百蝶泉看見穆赫連、穆勁威幾個人密謀,我相信,這樣問題就來啦,我查了一下,你說的那個時間,穆勁威當時確實是在我身邊,這個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這樣一來那個穆勁威應該是冒充的啦,那麼那個穆赫連也有可能是冒充的;我原以爲穆勁威是清白的,可是怪就怪在那天穆勁威在我馬受驚後就不見了,然後第二天中午突然出現在我們族中,就因爲他的謊言,我們族纔會同魔鬼族決一死戰,從而遭受了近幾十年來最慘重的一次損傷,死傷幾百人,更可怕的是對人心的打擊,只怕我們穆氏族要經過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能從生理上、心理上恢復元氣,現在我們找不到穆勁威,無論真的或者假的,因此也就搞不清楚那天中午出現的是真的穆勁威還是假的穆勁威,也就搞不清楚是不是還有個假的穆赫連。按常理來說,穆赫連如果知道陰謀敗露,他應該逃跑纔對,可是他卻沒有逃。”
楚悅姐說:“那麼穆赫連怎麼說?”
族長說:“穆赫連倒沒有說什麼,他只是一再強調自己受了穆勁威的騙。還有,如果穆赫連有什麼陰謀的話,而他的兒子竟然不知道!這可能嗎?但是你也曾公正地說,他的兒子穆騰飛這次也爲穆氏族出了不少力,險些喪命,看行爲又不像是做作。所以我的頭都大啦。”
楚悅姐說:“那麼穆爾汗呢,那天他也在百蝶泉,如果他還活着,事情就可以清楚很多啦。”
族長說:“就是那個你劫持的穆爾汗嗎?”
楚悅姐說:“是的。”
族長說:“那天在黃羊峽時,他已經和魔鬼族的人同歸於盡啦。”
楚悅姐嘆息地說:“原來那天的爆炸聲。。。。。我早應該想到啦。雖然穆爾汗他曾和魔鬼族的人一夥,可是他後來必竟是醒悟啦,能知錯就改,也不失爲一條漢子。”
族長說:“按穆爾汗所說,穆赫連確實參與了陰謀,可是我們沒有任何的證據。”
楚悅姐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會有證據的,一定會的。”
族長想了一下說:“現在看來,從我遇刺的那一天起,我們穆氏族就已是危機四起,而我還傻傻地以爲那隻不過是場個人恩怨。唉,如果僅僅是一個穆赫連,不足爲患,怕只怕還有更多的敵人躲藏在陰暗處。”
楚悅姐奇怪地問:“更多的敵人?”
族長嘆了口氣說:“李姑娘,在你的心中,可能以爲在我們這個不大不小的族中,最複雜的爭鬥也就不過是族中的權利之爭吧?”
楚悅姐表示默許。
族長說:“你錯了!表面上族長掌握着族中的一切,然而在族中真正有權利的並不是族長,而是長老會,只有長老會的長老們支持你時,你纔有權利做事情,說白了,族長不過是個傀儡。就算是族長不是傀儡,但要管好五六仟人,僅僅吃飯這個問題,就夠你頭疼的啦。所以當族長絕對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
楚悅姐奇怪地問:“這麼說起來,就算除掉了族長,沒有長老會的支持,根本就當不成族長。而如果取得了長老會的支持,就一定可以做族長。是不是這樣啊,穆老爺子。”
族長說:“正是如此!”
楚悅姐皺起了眉頭:“這樣給你一說,我真的糊塗啦。嗯,讓我想想,除了權利外,還有一樣會讓人特別眼紅的,那就是財富。穆才爺子,你是不是私藏了許多金銀財寶啊?”
族長哈哈大笑道:“李姑娘,你真會說笑!如果我真有錢,我早不做族長啦。另外如果我們穆氏族有錢,我也就不用這麼辛苦啦。”
楚悅姐緩緩道:“不錯!穆老爺子,你可能確是沒有錢,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人不是爲了爭做族長,有人不是爲了報私仇而刺殺,甚至魔鬼族也不是爲了血洗穆氏族,而是千方百計爲了想得到什麼的話,那麼你身上可能掌握着一大批財富的秘密,而你卻一無所知。”
族長不禁大吃一驚:“李姑娘,你怎麼會這麼想?你是如何想到的?”
楚悅姐說:“因爲穆赫連曾同魔鬼族的人商量,要利用穆氏族老少的性命讓你答應一些事情,既然真正的大事要由長老會決定,那麼倒不如說要威脅你說出一些秘密更合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