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週圍又竄出七個人,將穆典赤圍在了當中,他們相互看看,不約而同地說:“讓我先來。”
穆典赤微微一笑說:“不必啦!”這七個人一怔,面面相覷,不明白什麼意思。
穆典赤說話間已是拔出了雙槍,“叭叭叭”地一個點射,那七個人的腳下頓時沙土四起,彈殼不住地落下,驚得這七個人連連後退。
穆典赤如同鬼魅一般向後疾退,一把將離着最近的兩個漢子的頭一手一個摟住,相互對撞,然後向前一推,那兩個人便踉蹌地撲向對面的人,對面的兩個人連忙伸手去扶,穆典赤的身子早已藏在了左邊向前撲的那人身後,沒等對面的人扶穩撲過來的人,已是一記掃堂腿,左邊的兩人便同時倒向一邊。
穆典赤右手已是將槍插回腰間,同時右手一抖,長鞭也是毒蛇一樣纏住了右邊的兩人的腳踝。穆典赤向回一拉,那右邊的兩人也倒下了。這時左邊一個人已衝到了穆典赤的左側,他伸手就要往穆典赤的肩頭抓去,穆典赤並不躲閃,等那人的手剛搭在自己的肩頭,猛得站直身體,看也不看,手中的槍已是指在了他的額頭上,那人頓時頭上冒汗,手停在那裡,結巴地說:“你。。。。。。。”穆典赤左手已抖,槍身打在了那人的面上,他便捂着臉蹲了下來。
穆典赤見右邊還有兩人,其中一人手已拔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穆典赤不等他撲上來,手中的長鞭也是捲住了他的手腕,然後一腳將他踹倒,再一扯,那匕首便連着長鞭向着另一個人飛去,那人一低頭,匕首從他頭上飛過,脫離鞭子,向着圍着的人奔去,最前面的正是夢蘿,她驚得臉都變白了,根本不知道要躲避,而阿力克恰恰好正在她的身邊,便奮不顧身地擋在了她面前,同時伸手去抓那匕首。
那匕首夾是風聲,從阿力克的指尖飛過,直奔向他的前胸,所有的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甚至不敢去看。
只聽見一聲槍響,那匕首在空中一個跟斗栽下,斜斜地插在了阿力克的腳下。
穆典赤的臉色變得蒼白,他將左手中的槍扔在地上,疾步衝到阿力克面前,雙手抓住阿力克說:“還好,真主安拉保佑你。”
阿力克狠狠一拳打在穆典赤的胸口:“你他奶奶的,想嚇死我啊?傷了夢蘿,我和你沒完。”
穆典赤連連說:“是是是,該打!”
阿力克哈哈大笑,面上變得得意之極,他站在圈子中間朗聲說:“各位兄弟,大家都看到了吧,我這位穆兄弟本事如何?”
許多人沉默不語,阿力克笑聲更響了:“都他媽的不服氣啊?我穆兄弟比試前就說得清清楚楚,男子漢大丈夫,輸就是輸,贏就是贏。你們誰有本事,一個打7個,站出來試試?不管你用什麼辦法?”
穆典赤連忙說:“對不起各位好兄弟,今天我穆典赤投機取巧啦,要真的和大家比試,我這點本事算得了什麼?”
這時一個漢子大聲說:“阿力克,我們說過的話一口唾沫一個坑,誰說我們不服?只是穆兄弟那些招使得真是太快啦,大家都在回味,你們說是不是啊?”
另一個也說:“穆兄弟,我阿拔力今天總算長了見識。你還真說對啦,我那套本事只能讓人娛樂,看看就好,要是真的有那麼一天不巧遇見了兇惡之徒,那死的一定是我。我想了一下,穆兄弟的動作看是簡單,但是相當實用,沒有一點花巧。剛纔他對付我們7個人時,那拔槍的動作太快啦,就算我有準備,也躲不過。我算是明白啦,什麼叫做先下手爲強。”
這時,衆人七嘴八舌,一個勁地詢問穆典赤在哪裡學的本事。
阿達力說:“典赤大哥,你怎麼那麼強,連棍子也不躲?”
穆典赤苦笑道:“還說呢,我的手腕都要斷啦。”說着從腕下解下一個鋼製的護腕遞過給阿達拉:“想不到吧?我就是抓住了你吃驚的那一霎間的機會,要不哪會那麼容易打倒你?”然後又活動了一下手腕說:“受傷啦,沒幾天好不了。”果然上面現出一片淤黑。
衆人不禁駭然,這才知道穆典赤打起架啦,那真是玩命,當時如果穆典赤真的當他們是敵人,毫不留情,他們只怕早已玩蛋啦,原來不服的人也開始真正佩服起穆典赤起來啦。
阿力克說:“穆兄弟,看來你今天可要好好教教我們各位兄弟啦。”
穆典赤連連擺手道:“言重的!我所會的大家都會,如果大家願聽,我倒可以說個一二。”
阿力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穆典赤朗聲道:“各位好兄弟們,今天我想說的是,對待朋友,我們要熱情如火;對待敵人,我們千萬不能抱有任何的幻想。特別是這個動亂的年代,我們將來會遇到比豺狼還要兇殘的敵人,在目前來說,他們是那些外來的侵略者,他們在蠶食我們的家園,掠奪我們的財富,凌辱我們的親人,所以我們不論是回族人也好,維吾爾人也好,還是哈薩克族也好,都應當團結起來,一致對外。也許現在我們還是一片沙,缺少一個領頭羊,但我相信很快就會有人帶領我們的。從現在起,我們要有更強的本領來保衛我們的家園,所以思想上要有一個新的認識,以前我們以爲誰的力氣大,誰的個頭大,誰就強悍,可是現在,你的血肉之軀可擋得住子彈?對付敵人,我們要用腦,要掌握更有力的武器,比如是步槍。至於我們常用的技能,是我們生存的前提,其實我今天用的招式,都是大家會的,只不過大家以前沒有遇見過這樣的場面,更沒有什麼實戰經驗。在軍隊中,這是最基本的一種訓練,特別是那些出外偵察的人,它有個學術名稱,叫做徒手格鬥,在中原武術中也叫做擒拿術,在我們草原中的摔跤和近身肉搏中有有差不多的招勢。依我看,不管什麼名稱都好,只要能夠打倒敵人就行。”說着將阿力克叫近身邊,然後兩人做了些示範給大家看,所有的人看得津津有味,深感受益非淺,同時對穆典赤那番關於思想上的話更是感到新鮮。
阿力克拍拍穆典赤的肩膀說:“典赤兄弟,想不到這幾年,你懂得的東西還真多,我阿力克可是十年不變,看來真是過時啦。”
穆典赤笑笑,心想:“如果你也像我一樣經歷,只怕也不是今天的阿力克啦。”
就這樣,大家一邊喝酒,一邊吃肉,一邊討論技藝,直到晚上三四點才漸漸散去,更多的人則是醉倒在火堆邊,這其中也包括阿力克。
當阿力克醒來時,已是中午了,旁邊還有人在呼呼酣睡。
阿力克只覺得頭疼的厲害,他洗了把臉後,才覺得舒服了許多,然後他想起了穆典赤,可是到處都看不到穆典赤。
最後阿力克問箭樓上守護的人,其中一個說一大早時就看見穆典赤和夢蘿姑娘騎馬往玫瑰園去了。
阿力克心中升起一陣不安,他飛身上馬,衝出了城堡,這時就聽到阿達拉在身後喊:“啊力克,你這去哪?”
阿力克並不回答,在馬屁股上狠狠地抽了幾鞭子,馬便跑得更快啦。
當玫瑰園出現在阿力克的眼前時,只見一匹白馬靜靜地立在那裡,馬上的人一動不動,似乎在眺望着遠方。
阿力克的馬在夢蘿的馬前停下,他疾聲問道:“夢蘿,穆典赤呢?”
夢蘿黯然地回答:“他走了!”
阿力克大聲地問道:“走啦?你知道他去哪裡嗎?”
夢蘿幽幽地說:“不知道。”
“不知道?你爲什麼不擋住他?”阿力克叫道。
夢蘿怒道:“我擋得住嗎?你醉得不省人事,大耳刮子刮都刮不醒,如果他不停下來,我根本追不到他。”
阿力克說:“穆典赤既然要走,爲什麼又要停下來。”
夢蘿冷笑道:“你以爲穆典赤要幹什麼?他只不過想還件東西給你罷了。”
“東西?什麼東西?在哪裡?”阿力克問道。
夢蘿說:“我沒要。那是一個普通絲綢做的袋子,裡面有一把帶刀鞘的彎刀,好像還有一塊環形的玉。當時我就對穆典赤說,要還你還是自己當面交給阿力克吧。穆典赤當時嘆了一口氣,終於將袋子收了回去,說了聲好就走啦。”
阿力克有些顫抖地問道:“夢蘿,你真是看清楚那袋子裝的是把彎刀和環形的玉嗎?”
夢蘿有些奇怪阿力克的表情,她肯定地說:“不錯!那把彎刀我看的很清楚,也就是那麼長。”說着用力比了一下,然後說:“至於那塊是不是玉,就就不是很清楚啦,但環形是一定的啦。”
阿力克在馬上呆了一會,他突然說:“夢蘿,你出來也有3個多月啦吧?你想沒想過回家?”
夢蘿不禁一怔,不知道阿力克是什麼意思,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緊盯着阿力克。
阿力克說:“不覺中,我出來也有一年多點啦,不知怎的,今天特別想回家。”
夢蘿說:“回家?那麼我們的屠狼大隊怎麼辦?”
阿力克說:“放心吧,屠狼大隊有的是人,沒有我也能繼續下去。而且我想過了,長期以來,我一直都在逃避自己的責任,我以屠狼爲藉口,以不滿意婚姻爲藉口,其實那都是在逃避保衛自己家園的責任,我是鐵定的族長繼承人,族中多少的事在等着我處理,可是我卻好像一個懦夫一樣地跑了,我害怕自己承擔不起那麼重的擔子。現在我想清楚啦,我要回家,而且我也要帶你一起回去。夢蘿,你願意嗎?”
夢蘿有些吃驚地說:“可是。。。。。。”
阿力克微笑地說:“放心吧,我一定會徵得你父母同意的。要是他們不同意,我就帶他們來這玫瑰園看,我要讓他們知道,這幾百畝的玫瑰都是我阿力克送給他女兒的,每一朵都代表着我阿力克的誠心和實意。”
夢蘿撲哧一笑:“想不到你阿力克也會變得這麼狡猾,這麼多的玫瑰都是你種的嗎?”
阿力克馬上說:“不是!”然後又說:“是上天爲我們兩人種的好不好?沒有我們,哪裡能來玫瑰園這麼浪漫好聽的地名?”
夢蘿笑道:“你這張嘴啊,可是越來越能說啦。好吧,你說,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阿力克說:“明天就回。”
夢蘿說:“不,我想現在就回。”
阿力克說:“好,那我們現在就回城堡,收拾一下就回。”兩人相視一笑,掉馬向城堡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