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再次回到了地獄之門,因爲在那一間間的石室裡,我們並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東西,相反在那裡我們耗費了不少的時間和精力。但我們可以肯定的是,在我們之前,一定有人到過啦,因爲室內的壁畫全部被人整塊地切割而去,無疑那些壁畫都是藝術珍品。
那些石室無疑過去是佛教的勝地,和我們所要找的不是一回事,因此當在一間石室內我們發現了一處沙壁時,我們並不打算去挖掘後面的秘密。我們在那整整待了兩天,並沒有發現有什麼路可以讓我們重新回到地面,便毅然返程。
在回到地獄之門時,我們曾嘗試另一條道路,但不幸我們被深淵和難以越過的鴻溝擋住了道路。
回到了地獄之門,我們以前的營地還靜靜地紮在那裡,所有的東西都安然無恙。我們不得不再次考慮自己的處境,顯然不容樂觀啦。但如果要順着原路退回去,只怕也是不容易,而且憑我的個性,寧可死,也不願彎腰。
我們在淺灘的高處埋下一條橡皮艇和食物及一些常用的工具,爲的是防止萬一我們還要退回,也是爲了讓我們一旦真的無路可走時,還是應該理智地折回頭來,同時也強制我們開始有節制地分配和使用資源。
地下世界不是我們什麼人能夠想像的,有很多神秘未知的東西和秘密,等待着世人去破解。
1939年9月13日:第十九天。
我們從高大的城門開始,繼續我們的探險,沒一個小時,水流就變得急促起來,在一些地方開始有着一些湍流。河道變得更加的蜿蜒曲折,我們根本無法有效地控制船速,只能努力控制好船身,防止它翻。木筏則緊緊地綁在船後,好在上面的物資已不那麼多啦。
水花不斷地飛濺,我們的身上很快都溼了,對於船上的物資,儘管我們用了防水帆布,但這種情況,很難保證一些物資不被水浸溼。
在中間有很多的岔道,我們還沒來得及分析要不要轉向,但被強迫地衝進了另一條河道。河道不再好像以前那麼寬大,而是變得窄小起來,常常是剛剛好一條船通過。我們努力地在周圍的石壁上尋找一些可以讓我們辨別的東西,但是沒有。
在一處轉彎處,年青的拉姆被顛出船,落進了水裡,他被湍急的水衝出,竟然落在了我們船的前面,被狠狠地撞在了身上,然後船從他的身上輾去。我和另兩個士兵正努力控制着船,想將船速減下,只能眼睜地看着他從我們眼前消失。
蘇當時正伏在船尾,當拉姆的身子從船尾露出時,他一把抓住了拉姆伸出的一隻手。
船拖着拉姆飛快地向前衝去,拉姆的身子被拉成一張紙一樣在水面上滑動。由於船動盪不穩,時高時低,波爾想幫忙,但總是無法抓住拉姆的胳膊,哈奇和克洛澤的船始終在拉姆的後面,他們想靠近拉姆,但總是差了那麼一點,而且船身還在拉姆的身上撞了幾下。要不是蘇緊咬着牙,一手死死扳住船舷,一手死死抓住拉姆的手不放,拉姆只怕已喪身水底了。
終於波爾的手抓住了拉姆的胳膊,他和蘇兩人合力將拉姆拉上了船。
拉姆的身上滿是鮮血,他的胳膊也被拉脫了臼,但這都是些輕傷,並不讓人擔心,然而他頭部出現有幾處明顯的撞擊,這使得他昏迷不醒。
我們一刻也不能休息,精神處於高度緊張狀態之中,小心謹慎地應付着各種可能出現危機,爲了防止落水,所有的人都用繩子纏在身上,然後綁在船上可以固定的地方上。一個多小時後,水開始平緩下來,我們才能停下來鬆口氣。
1939年9月14日:第二十天。
拉姆開始發燒了,儘管一直處於昏迷之中,但他還是會偶爾發出幾句含糊不清的話語,我們都沒有很多的辦法,只能讓他任天由命。
這一天,水流一直很緩和,但我們找不到出口,我們好像地下管道中的老鼠一樣,驚恐地望着眼前閃過的每一處。
1939年9月15日:第二十一天。
拉姆的燒一直就沒有退過,地下河的水是如此的冰冷,我們用毛巾敷在他的額頭上。也不能讓他的燒減低一點,他的嘴脣開始乾裂啦,每個人都從他蒼白無色的臉上看到了死亡。
我一直懷疑我們是否在地下河中打轉,因爲按照我們船速,這麼多天少說也走了幾百裡,可是我們眼前的黑暗好像還是無窮無盡。
在這些天裡,我們沒有遇見過什麼有生命的東西,甚至也沒有發現過哪裡有生命跡象的存在,我努力地回憶着,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合理的答案。
1939年9月16日:第二十二天。
拉姆還是昏迷不醒,而且沒有了什麼呼吸,但還能勉強感覺到極其微弱的脈搏跳動,一支強心針打下去後,心臟的跳動只是強了些,然後他十分痛苦地轉動了一下身子,呻吟了幾聲,微微打開了兩眼,便再次陷入了昏迷。
蘇對我說:“看樣子,拉姆可能支持不下去啦。”
我沒有說什麼,我在想那神奇的藥,它真的存在嗎?
1939年9月17日:第二十三天。
我們的船停在了一處天井一般的空間,頭頂出現了較亮的顏色,但是看不清楚。克洛澤認爲那是天的顏色,我苦笑了:“難道說我們離着地面有着幾百米遠嗎?“克洛澤靠近石沙壁,用手摸了摸,然後對我說:“我想從這裡攀爬上去,也許大家可能會獲救。”
我皺皺眉:“這麼陡峭,你有把握嗎?”
克洛澤搖搖頭:“在這個鬼地方,我不想再待啦,我寧願摔死,也不想再受這種折磨。”
我說:“如果上面確實有出路,我們也願意爬上去,但問題是,就算能爬上去,還有一個危險,那就是很可能會處身於沙漠之中。那麼高,我們無法帶很多的物資。”
蘇說:“我們設法退回地獄之門吧.”
克洛澤說:“我已經決定了,我一定要上去。”
哈奇說:“我也要上。”
我想了想:“好吧。大家試試看,能不能爬上去。”
克洛澤找出他的工具包,那裡有一套專業的工具。克洛澤先攀上幾米,身子差不多緊貼了小石壁上,就好像一隻壁虎一樣,他取出小錘子,用特製的帶着繩索的釘在壁上敲緊,然後將繩子扣在腰間,用力拉拉,這麼向上踏在一處凸起處,繼續敲鐵釘。
我和其他的人嘗試着想要爬上去,但根本沒法在上面站住腳,我成績最好的一次也只爬上了五米來高,但最後還是不得不躍入水中,然後滿身是水的爬回船上,十分的狼狽。
我考慮了很久,只好決定克洛澤一個人繼續攀爬,克洛澤除了工具包、頭燈電池外幾乎帶不了什麼東西,只能帶點水和壓縮餅乾。
我們每一個人都在默默地祈禱,希望克洛澤能夠攀爬出這黑暗的世界,找到人來救我們。
我們將所有的繩子集中在一起,並牢牢地結在一起,不知道能有多少米長,說不定克洛澤上到地面,不用找人就能將我們拉出去,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
克洛澤慢慢地向上,在爬上10多米時,他帶着繩索從上面摔了下來,好在摔在了水裡,這讓他頭暈目眩了十多分鐘,這也讓我們剛升起的希望落了空,我們的情緒一下子低落起來。
克洛澤不顧勸阻,開始重新攀爬,當攀爬到剛纔他摔下的那個地方時,每個人都開始緊張起來。
克洛澤選擇了橫向兩步,之後他攀爬的速度變得十分的緩慢,往往在一處先用小錘子反覆敲打了數十次,這纔開始下釘。但就是如此,他的身影還是開始漸漸地模糊起來。我們不停地問:“有沒事?”“還好吧?”克洛澤總是很少回答,最後乾脆不答。
我們仰着頭望着克洛澤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的身影,心裡不住地爲克洛澤打氣:“加油!加油!”上面不時地落下大大小小的碎塊,落在水裡,“咚”的一聲沉了下去,也有些打在我們的身上,但我們並不覺得疼痛,我們唯一關心的就是:克洛澤能不能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