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本初帶着財政局的局長楊世貴和預算科的嶽洋到了省裡,馮喆將他們迎接到了自己一直登記着但是從來就沒有住過一天的賓館,易本初一看賓館的條件說馮喆:“換個地方,這樣讓你老同學看到,她還不以爲咱們縣窮的揭不開鍋了。”
馮喆裝作無奈的說:“我本來是想住到咱們武陵的駐省辦,可是又覺得不方便,這,我覺得還行吧。”
“換,人靠衣裝馬靠鞍,出門辦事,今後不要搞得太低調了。”
馮喆跟着易本初住進了省裡很有名的花園酒店,然後就當着易本初的面給王趁鈴打電話。
馮喆和王趁鈴事先已經商量好的,王趁鈴的回答不是說忙着開會,就是時間上安排不過來,這樣易本初在花園酒店就又等了兩天。
到了第三天,馮喆對處之泰然的易本初說,自己今天不打電話了,直接去財政廳,要是等不到王趁鈴,就守在那裡不走了。
楊世貴作爲財政系統人員,知道政府裡管錢的鼻孔都是朝天的,笑着說:“馮部長也不要急,你的同學說沒空,應該是真的沒空,她不會敷衍你的,要是不想見你,她會直說。”
易本初聽了問:“你也不清楚她的家在哪?”
馮喆搖頭:“人家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我還是去吧,守株待兔,這前前後後的都十來天來了。”
馮喆說完離開了,楊世貴在屋裡給易本初說:“縣長,這個王處長我見過,是不好打攪的一個人,以前在公安系統呆過,見人總是一副冷冰冰審賊似的面孔,我在陽守縣有個同學,也是幹財政的,前一段他爲了要一筆撥款,在省裡整整住了一個月,等要到錢,用了快兩個月,就這還是已經批過的款項,算是比較快了。”
易本初冷聲說:“馮部長不比你那個同學。”
楊世貴趕忙笑着說:“那是,那是……要是馮部長見了王處就好,我去準備一下?”
易本初說:“你一個人去,要仔細。”
楊世貴點頭說是,就離開了,等了一會,易本初給楊世貴打電話問他這會在哪,楊世貴說正在往銀行走,易本初交待楊世貴一會從銀行出來訂一下至真大酒店的包間,安排好後,給自己打電話,自己要再看看有什麼注意的。
楊世貴說明白了,易本初掛了電話,再給嶽洋打了過去,一會嶽洋就從隔壁屋過來了,易本初讓嶽洋坐下,很和顏悅色的問:“聽楊世貴說,你是財經學院畢業的?”
“是,縣長。”
“女孩子學這個,很枯燥的,你倒真是有恆心。”
嶽洋見縣長並不是平時對別人那樣嚴肅,紅着臉說:“也沒有。”
說了幾句話,易本初皺着眉伸手拍了幾下自己的肩膀,嶽洋問:“縣長你怎麼了?”
“老毛病了,肩周炎,一熬夜,就困得疼。”
易本初將手反着捏自己的肩膀,很是困難的樣子,嶽洋不知道如何是好,看到易本初似乎越來越難受,就問要不要叫醫生,易本初搖搖頭說揉揉就好了,老毛病了,嶽洋紅着臉猶豫着站起來說:“要不,我給縣長你,捏捏。”
易本初沒吭聲,嶽洋站在易本初身後伸手揉捏着,易本初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嶽洋說着話,停了一會,很無意的說:“你們在學校那會打算盤嗎?我覺得你的手很是靈活的,我這會,都覺得好多了。”
嶽洋回答說算盤倒是練過,但是這會早就忘光了,易本初呵呵的笑着,伸着手掌過去在嶽洋柔若無骨的手上輕輕拍了兩下……
馮喆從花園酒店離開就回了八里鋪,在家裡睡了一大覺,然後在家裡大掃除,將房間全部清潔了一遍,再洗了個澡,看看時間,纔來到了財政廳。
王趁鈴這會剛剛送走了一撥人,見馮喆進來手裡拎着一個小袋子,不知道里面是什麼,坐在辦公桌後說:“頭疼死了,你怎麼現在纔來?”
“哪呢,我在你們大門口圪蹴了老半天了都。”
“胡說,我進進出出的好幾趟,怎麼都沒見你?”
“你既然進進出出的,我來早了,不也沒時間見我?”
“你來了,我不就不出去了?”
“哎呦,那可不敢當,對了,你頭疼什麼?”
“沒什麼,都是來要錢的,我感覺我就像黃世仁,還不頭疼?”
馮喆輕輕一笑說原來我就是苦大仇深的楊白勞啊,接着將袋子放在王趁鈴面前,王趁鈴打開一看,臉上笑靨如花:“你怎麼知道我愛吃這個?”
王趁鈴手從袋子裡抓着爆米花一邊吃一邊問:“怎麼,這味道……是黨校門口那一家做的?”
“嗯哼。”
“你專門去黨校給我買這個?”
“然也。”
王趁鈴抿着嘴睜着大眼看着馮喆,點頭說:“你還記得我愛吃這個?好,就這,可以多給你們縣一百萬。”
“別!給縣裡的錢,和我有什麼關係?你少給點,我也無所謂。”
馮喆正說着話,楊世貴打來了電話,馮喆卻沒接,王趁鈴笑說:“行了,今天就把事情辦了,免得人家總在煩你。”
“你還別說,我都煩透了我……我想,我要是回省裡,你說去哪好?”
王趁鈴想了一會說:“我家少個保姆,你覺得怎樣?”
馮喆眼睛在王趁鈴身上上下巡弋了一圈,很正經的問:“養老、醫療、工傷、失業、生育保險,還有公積金,怎麼算?”
“你說怎麼算,就怎麼算,”王趁鈴笑笑的隨手扔過來一顆爆米花:“關鍵要敬業,要有用。”
馮喆嘆氣說:“我就說,沒人在乎你是不是快樂,只看你有沒有用,你覺得我還有用嗎?”
王趁鈴笑的更厲害,臉也紅了:“我覺得……有時候,還是蠻管用的,就是……老不在身邊,用起來不方便呢……”
……
馮喆到底沒有給楊世貴先回電話,他將電話打到了易本初手機上,易本初過了一會才接了電話,馮喆講,自己等到現在終於見到了王處長,王處長說吃飯什麼的都免了,她很忙,今晚會抽空見面,具體哪裡,到時候再聯繫。
馮喆聽着電話,覺得易本初似乎氣喘的有些急,又說道:“王處長說,因爲明天她要到首都去一趟,大約半個月才能回來,所以,看縣長能不能通融一下,將四十萬的回扣,先給她?”
易本初聽了沉默了,馮喆也不說話,停了幾秒鐘,易本初說行,馮喆說:“她說要現金……那我就先不回去了,我找地方先吃點飯,一直等到現在,我餓的不行了。”
掛了電話,馮喆用筷子夾着王趁鈴給自己的一塊筍,嚼了兩口,喝了點湯,又撥通了楊世貴的電話。
楊世貴一直在至真酒店裡等消息,聽馮喆說王趁鈴沒空,還說他一直餓着肚子,楊世貴說自己到現在也沒吃呢。
楊世貴坐在包間裡想了一會,讓服務員給自己上了幾道菜,慢慢的吃完了,才往花園酒店回。
回到了酒店,楊世貴沒有去易本初那裡,而是先到了嶽洋的房間。
嶽洋這會剛剛洗了澡,頭髮溼漉漉的正拿着電吹風在吹,楊世貴看着這個財政局的大美女脣紅齒白的,心說大白天洗什麼澡,嘴上卻問yi縣長吃飯了沒有,嶽洋回答說沒有,縣長說了一會一塊去吃的。
楊世貴沒吭聲往外走,走了幾步又站住,回頭似乎要和嶽洋說什麼,但是好大一會卻沒說,嶽洋的臉紅了,表情有些不自然,楊世貴這才真的走出了房間,心說雞ba的,易本初這老色鬼將老子打發走了,感情是要日這個小婊zi,他老母的!幸好老子先下手了,不然真是虧。你縣長怎麼滴,不也得穿爺爺丟了的破鞋!
到了晚上七點多,馮喆見到了易本初,等屋裡就剩下自己兩個,對易本初說,人家要縣長親自將錢送過去,並且,不能帶其他人。
易本初似乎有些猶豫,但是最後還是答應了。
一會,楊世貴和嶽洋馮喆分別提着錢放進了車裡,馮喆開着車載着易本初和那四十萬到了一個咖啡廳,兩人坐了一會,王趁鈴才姍姍來遲。
王趁鈴表現的很矜持,和易本初說了幾句話後,咖啡也沒喝一口,就說有事要離開,馮喆和易本初送王趁鈴,三人到了外面,王趁鈴開的竟然是和馮喆在黨校操場幽會時那輛別克,這輛車和馮喆開的車子並排停在一起,王趁鈴打開了後備廂,馮喆拎着錢要送過去,王趁鈴卻將後備廂又關住了,易本初一愣,見王趁鈴微微一笑看着自己,易本初只有自己動手,將錢提着放到了王趁鈴的車子裡,王趁鈴說了一句再見,開着車就消失在夜色當中。
馮喆要開車送易本初回酒店,易本初說自己有點事,讓馮喆自便,等易本初坐出租車離開了,馮喆將車啓動打電話問王趁鈴在哪,得知後就去了王趁鈴的別墅。
“你幹嘛非要易本初親自將錢送來?”
王趁鈴不答反問:“你是不是還想問爲什麼一定要現金,還一定要他親自將錢送到我的車上?”
馮喆點點頭說是,王趁鈴將身體躺平,頭枕在馮喆的腿上說:“你知道我的前任,是怎麼出了事的嗎?我可不想給別人以機會。”
兩人說了一會話,馮喆說自己今晚要和易本初住一個賓館,王趁鈴將皮箱裡的錢拿出來分了十萬給馮喆,馮喆訝然說:“你這是幹嘛?”
“訂立攻守同盟啊,別忘了我是公安大學畢業,很具有反偵察意識哦,這叫拖你下水,這也算是辛苦費,再有,今後要是像這樣的事情,你可以多勞多得,這又叫誘餌。”
王趁鈴說着又拿了十萬塊另外放了一個包,她雖然沒再說,馮喆知道,這十萬塊已經有了主人了,而且,就憑王趁鈴這樣辦事的方式,她會在這個位置上如魚得水。
“我覺得,我在你面前像是一個白癡一樣。”
聽馮喆一說,王趁鈴在他的臉上嘬了一口,笑:“你要是到了這個位置上,不用教,你自己就能自學成才。好啦,今晚讓你財色兼收,怎麼還哀怨的像個怨婦一樣。”
馮喆伸手在王趁鈴圓滾滾的屁股上一拍:“看誰像怨婦!”
馮喆在王趁鈴那裡沒有停多久,兩人很愜意的做完了人倫之事,洗了澡後他就離開了,他並沒有急着去花園酒店,而是回了八里鋪。
馮喆知道柴可靜今晚要去大牛莊,到了家之後將八萬塊放好,然後拿出兩萬揣進兜裡纔出門。
晚上十二點左右,易本初才從外面回來,馮喆進到易本初的房間關上門,拿出那兩萬放在茶几上說:“王趁鈴說,這兩萬,縣長請自行處理。”
易本初鄭重的說:“省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半個月之內,那五百萬,必須到位。”